中学的开学典礼上,学校领导们爱以一句“金秋十月,桂花飘香”开头,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官腔,拖长了声音念出来。如今也不再举行那样的开学典礼了,也不再能听到那个句子了。如今想来,原本是很美的,只是被用的滥俗了而已。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意远只留香”,漫步在校园林荫道上,抬眼,似乎能看到层层翠叶间传出的缕缕清香,朦朦胧胧。即使看不到,也能想象的出那浓密的叶子后一簇簇的小黄花,羞涩低调的样子。想到了小学《桂花雨》那篇课文,一直很喜欢。光是“桂花雨”三个字,就很美了。
面对凡庸贫瘠的日子,那真是一种难得的雅趣闲情。至今还记得旁边配的两幅插图:细小的黄色花朵细雨般落下,小男孩手里拿着个竹编的篓子,蹲在地上仔细的捡拾落花。简简单单的一座农家小院,一棵青葱翠绿的桂花树,繁盛的枝叶间点缀着一簇簇黄色小花朵,小女孩正用力的抱着树干帮妈妈一起摇,旁边的地上摆着一个竹筐。曾一度对于摇桂花的活动,心里羡慕的很。念念不忘的,还有书里提到的桂花糕,有些吃惊,桂花竟还可做成糕点,不知那桂花糕会是怎样的呢?
姨妈家曾经的院子边就有两棵桂花树,别家的院子都是荒凉的石坝,只她家是一眼望去花枝摇曳、满目柔美的样子。可遗憾的是搬了新房后就看不见了。我禁不住想象,日后倘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屋子。希望也有一个简单的院子,然后在篱笆边种上几株桂花树,守望着它们。
到秋天时,就可闻到阵阵清幽的香味,在院子里缭绕。那时我大约是不忍再去摇桂花树了,还是等到微风或是细雨过后,细黄的花朵零落一地吧。这时,拿了篮子,拾起泥里的残花。小心的用清水洗净,在天气晴好时把它们放在柔和的阳光下晒一晒,以便能长久存放,要用时便很方便了。用来泡茶,或者用来做糕点,想来都是很不错的。细细咀嚼着桂花糕,再抿一口花茶,口齿间满是桂花清香。这样,也可算是美好的时光了。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说的再合宜不过了,不必如牡丹倾城、菡萏脱俗、秋菊孤傲、寒梅风骨,一样是动人风韵。与那些仰慕相较,桂花的宁静雅淡,则是陪伴,可属于庸常的生活。
易安感叹“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确实算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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