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同时落水,你救我还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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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同时落水,你救我还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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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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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4-10-13 0








轩和萱是大学认识的,从大一到大四都是校园模范,不管学习上还是感情上。

大学,对于很多中国学生来说,相当于是恋爱和娱乐解禁,憋了十多年的对异性的憧憬和玩乐的喜爱得到解放,使得大多数的学生拿恋爱当做大学必修课,必然要经历一次,有机会的话多来几次也行。只要考试不挂科,便专心谈恋爱和玩耍。

轩和萱不同。外形端正美好的两人,对学习仍如同高考那样认真,对待感情也如此,面对各种善意或嫉妒的诱惑或谣言,两人的情感依旧坚不可摧。败下阵来的人感慨佩服,旁观的人羡慕。

不过萱是女孩儿,总是要敏感一些的。轩的家庭条件很好,在当地是望族。来自外界的压力,萱对轩有信心,然而对于轩背后的家庭,她总是隐隐的焦躁。唯独一次跟轩去他家,轩的母亲只是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回了房间,只留下轩尴尬地陪着她。

轩不止一次的发誓:不管怎样的阻碍,都会和她在一起,等他们大学毕业就结婚。萱总是在静静听完他的誓言后问他一个可笑的问题:如果我和你的妈妈同时落水,你救我还是救她?轩每次都被稚气的她逗得哈哈大笑,然后随意地说:“我先救你再救妈妈,该行了吧?”萱任性了:“只能救一个!”轩不以为意:“那就救你!”每每听到轩这么说,萱就笑开了,漂亮的眼睛笑成月芽儿,眼角那颗水滴形的小泪痣显得更加可爱。轩就搂着这美丽的傻女孩,轻轻地吻那颗泪痣,幸福满溢心间。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毕业的时候了。轩用自己几年下来积蓄的奖学金和发明的奖金,安排了一次三峡旅游,包下一只小游轮,带着萱,同时约上了自己的母亲。临行前,他心情很激动:自己要在母亲面前向萱求婚。同时这也是向自己未来的老婆证明,就算没有家族的支持,自己也有着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

三峡美丽的风光让人迷醉,幽默的笑话让人开怀。一开始嫌弃船小浪急的母亲也渐渐被轩逗得露出了笑颜。近傍晚,船夫地让副手在船舱里准备午饭,留那三人在甲板上。

轩看着微笑着的母亲,心下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便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晶项链为萱戴上,问母亲:“妈,你觉得萱萱漂亮么?”看着面前的母亲笑容一点点收下去,轩紧张地笑着,萱则暗暗地拉住了他的衣角。“恩,很漂亮,都可以做我们公司产品的代言人了。”母亲抿了口红酒。“就是嘛,我还没见过比萱萱更乖巧的女孩子呢,她这么好,当你儿子的媳妇儿也没有问题吧?”轩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不可能的,你爸爸说过了,让你毕业以后就开始学着帮他,大学都任由你放纵了四年,你还想浪荡多久?”母亲冷冰冰的样子,让轩心寒,母亲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愤怒:“而且你爸爸也都给你说过林家的女孩,人家比起这种只有相貌的花瓶好多了,而且你们结婚也对我们家有好处……”轩愤怒地打断母亲的话:“你们都把我当做是什么?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思维和自由!我不会帮爸爸的!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要和萱结婚!”

母亲的脸色一下变白了,温文的轩从来没有对她这么说过话。她把手中的杯子用力扔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刺耳声音压过水和马达的声音,在轩和萱的心上深深地划过。“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二十多年的母亲,你现在真是出息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要为了她跟我们断绝么?!”萱忍不下去了,她哭着想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然而,这时船身剧烈地颠簸了一下,然后整个斜着翻了下来。甲板上三人立时掉进了江水里。

轩被杂物砸到了额头,眼睛一片模糊,心下惊慌,但是他立刻反应过来,用力蹬脚,浮出了水面。一出水,便听到两个女人呼唤他的声音。“轩!救我!”萱不会游泳,一下子被江水冲出老远,连呼救都断断续续。轩抹开脸上的血,正要往萱游去。“轩!”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回头,看到母亲惊慌失措地在水中沉沉浮浮,心一下子被抓紧了,没多想便向着母亲游去。费尽全身力气,把母亲拖到岸边后,轩想去找萱,却被母亲拖住了:“我看到两个船夫过去了的,现在太黑了,你眼睛又伤,找不到她的!”轩执意要去,母亲却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轩!不要去!我害怕!”听着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轩停下了,把母亲拖上岸,自己则跑去报警。

救援队一会儿就来了,再晚一些,船夫也找了过来,母亲被送进医院。但是萱没有回来,半个小时过去了,救援队让他也去医院接受治疗,轩按着着还在浸血出来的纱布继续寻找萱。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找到萱,两个小时过去了,轩的全身都被冷汗打湿了,眼泪糊在脸上被夜风吹得生疼,还是没有找到萱,三个小时过去了,有些帮忙的人都散了,有人让这个哭成泪人的男孩子放弃……

萱的父母是在第三天赶到的,萱的父亲揪着轩的领子揍了轩一拳,却没法再打第二下。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头发蓬乱着,满脸胡渣和泪痕的这个男子哭着给轩的父亲说:“叔叔你打我吧,但是别把我打得动不了,我还没找到萱。”一松手,轩又把手里面的网子抛进水里,然后费力地拖起来,扒拉网里面的东西。眼前这人这哪里还有女儿拿给他们看的照片里那个帅气小伙的样子。最后反倒是萱的父亲把轩给架进医院的。

萱的离开,过了五年,轩才接受了这个现实,。萱的父母没要轩家的赔偿,只要求每年轩到出事的地方烧一次香。原本开朗聪颖的轩变得终日恍恍惚惚,轩的母亲从那次事情之后开始吃斋念佛,每到初一十五总会到庙里为逝去的萱祈福。

轩和林家女儿结了婚,婚礼很低调,只有双方家里的主要成员参加。林家似乎也不介意轩的状态,只说林莹从小便喜欢轩,哪怕是他现在的样子,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婚后,轩的状态难当大事,莹处处让他、护他,孝敬公婆,还慢慢地跟着双方长辈学着打理家族生意。轩的父母很是庆幸得到这样的儿媳。

三年以后,莹生了一个女儿。这是一个如花骨朵一般漂亮的孩子,健康、爱笑,看到轩便咯咯笑个不停,抓着轩的手指便不放手。自从那件事以后,家里人对轩的态度都礼貌而冷淡,是啊,一个顶不上用的独子怎能不让家人心寒呢?孩子的出生让轩振作起来,头脑也清爽一些了,轩的父母抓住这个机会,让他进入家里一家子公司挂个副经理,指望他能学有所成,来为家族出力。

老人有心换代经营,莹和轩都忙得不可开交。多苦多累,莹从来不对轩说,轩也没有多加过问,他的心早已被那次消失在水中的女孩儿掏空了。

用工作麻木自己,就连时间都忘记了,只有看到女儿渐渐长大,轩才感到时光的流逝。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女儿五岁的生日了,也是萱出事的日子,轩照例是要去三峡上香的,莹提出要轩带上自己和女儿。看着妻子执意的眼光,轩愧疚,只得答应。轩的母亲担心两人不合,也要求同往。只有不谙世事的女儿,听到要去外地玩儿,开心了好久。

一家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踏上旅途。轩一路无话,只有莹说要租船游玩时,轩反对了。莹说:“孩子难得跟我们出来玩一趟,就让她玩高兴一些吧。”女儿也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俩。轩心一软,只得答应。

三峡、船、母亲、自己的爱人。这一切让轩忐忑不安,心里如猫抓似的难受。一上船,轩就呆在船舱里,紧紧地抱着女儿。莹和母亲又好气又好笑,哄着他,把女儿带到甲板上去了。女儿舍不得爸爸,临过去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轩。这一回眸,轩的心缩紧了:他竟在那一刹那把女儿看做了萱!这个错觉让他失神了数分钟,然后是惊慌,他忙追了出去。在甲板上找着了莹他们,便紧紧搂着女儿,抓着栏杆。

看着船头激起的白浪,女儿欢喜得鼓掌。莹和母亲也不失时机地念一些有关三峡的诗句给女儿听。和乐融融的场景,轩却无法融入其中,自从上了船,他便觉得身边影影绰绰,似有故人来,这一念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把怀里的女儿抱的更紧。

傍晚了,到了饭点,船夫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叫他们进去吃饭。莹扶着母亲往船舱走。轩把女儿抱紧一些,打算跟着过去。这时他耳边传入一声银铃般的声音:“轩。”这竟是萱的声音,他一激灵,把女儿紧搂怀中,紧张地四下寻觅。“轩,我在这里。”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轩才发现:是女儿在叫他!女儿笑了,漂亮的眼睛笑成月芽儿,眼角那颗水滴形的小泪痣显得更加可爱。轩哽咽了,千言万语一齐梗在喉头,无法言语。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地颠了一下,竟从尾部翘起,翻了过来。轩紧抱女儿,摔入水中。

“轩!救我!”“轩!救我!”母亲和莹的声音传来。一如当年的情景,不同的是现在怀中还有自己的女儿!轩迟疑了一秒:他得把女儿先送上岸!不敢耽误,他抱着女儿向岸边游去。突然脚上像是被什么勾住了,一下子被扯进了水里。他一低头,看见无数的人影在水里伸着长长的手想抓住什么,有一只手甚至已经抓住了他的小腿,正缓缓地往下拖。轩惊慌失措地甩开,抱紧女儿往水面游去。

费力地把女儿拖到岸上,看着还在江水中沉浮的莹和母亲,想着水中的人影,轩瑟瑟发抖,脑子里一团乱麻,不敢贸然下水。“轩!救我!”母亲在水中呼唤他,手扑腾着。莹在母亲的旁边扶持着她,正向着岸边靠过来。轩咬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下去。“爸爸……”这时,女儿抓住了他的裤脚。轩低头一看,吓得摔倒在地:女儿不知是撞伤了哪儿,七窍正不断地涌出鲜血。轩一下子慌了神,扭头看看水中的母亲,感觉暂时还不会沉下去。他冲着她们喊:“妈!莹!你们等一会儿!我马上找人来!”

抱着女儿跑出去的轩看不到身后。水中那个抓着他母亲的、以为是莹的女人,拥有和萱一样的样貌。她的头破了一个洞,血液被江水地冲开,把那一片水域都染红了。“阿姨……好久不见……”她冲着轩的母亲微笑了一下。“你不是早就……”话没有来得及说完,眼前的“萱”仰头发出尖锐的笑声,再回转头,七窍都涌出了血液。“他终于还是来救我了……”萱喃喃着,抱紧她一点一点地往水中沉去。“放开我!放开!”轩的母亲在这一片血红中挣扎着,脑中传来萱的声音:很难受吧?当年我也是觉得很难受,现在轮到你自己也来尝试一番了……

轩抱着女儿跑到了公路上,好容易拦到愿意带他们上医院的车,司机还好心地帮他报了警。轩用外套把女儿冰冷的身体包起来,哭着劝慰女儿:“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

半晌,外套里传出微微的声音:“轩……”“爸爸在这里的!”轩把女儿抱得更紧。“轩……没人会伤害你了……”轩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声音怎么……怎么是萱的声音?!他想打开外套看个究竟,外套却从里面被扯紧了。“轩……是我……”声音继续从外套里面传出来。司机已经吓白了一张脸,把车停到了路边,人跑下车去。

“轩,当年你母亲为了阻止你和我在一起,买通了船夫制造事故,我落水以后,船夫还用铁锤捶破我的头……”萱的声音颤微微的,似乎在忍受千般痛苦。轩心痛抱住她。

“至于莹,她这几年暗中把你家的资产划在她的名下,你父亲和你对这些一无所知。而且,自从嫁给你以后,她给你买了许多高额的保险,今天的事故,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想你死……”声音停顿了下来,许久都没有再言语。

“萱……我……”轩悲不自胜,抱紧怀中的“萱”。

“轩……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说了这一句,轩觉得怀中一轻,原本鼓着的外套塌了下去。他忙打开衣服。然而里面没有萱,也没有他的女儿。只有一串水晶项链——当初他送给轩的求婚礼物。

泪滴型的水晶湿漉漉的,似乎是被水浸泡过。但是仍然清澈透明……

……已经咬破了第三只浓缩氧。莹觉得差不多可以浮上去了。上岸后,自己只要装作被水冲到岸边被人所救。这一切就圆满了。船夫那里也打点好了。只要轩一死,自己就可以拿到近两亿的赔偿金,也不枉自己这几年耗费的青春。当初如果不是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自己才不会委屈自己嫁给傻子,还为他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不过,现在好了,就要解脱了。

想到即将获得的一切,莹笑着,准备解开系在腿上的铅块。但是当她低头,却看见自己的脚不知何时被无数黑色的长发缠住了,怎么解也解不开。氧气渐渐殆尽,莹在昏过去前似乎听见有人说:“就算魂飞……魄散……也不能让你伤害轩……”

几日后,有人在下游打捞上来三具尸体:一名女性,两名男性。令人生惧的是这几具尸体上缠绕着大量的黑色腐败的水草,乍看之下,像是头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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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10 2014-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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尕丶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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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如果哃时落水,你救我还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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尕丶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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