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最近和一个女孩玩得很开心,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变得活泼起来了,一改往日拖沓的形象,对我也颇为尊重,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洗个头,换双鞋,精神抖擞的刷牙洗脸,嘴里还时不时哼着小曲,他又要欢乐的去买早餐,回来时会轻声的叫我开门,他竟然偶尔还帮我扫地了,还摸到厨房来掐菜,我挖苦的说他手笨他也无动于衷,只是抬起头瞪着我,我以为他要发怒,忙装出无辜的表情,他却又把头埋了下去,一声不吭,更意外的是就连我分散了他玩游戏的注意力导致失败,他也不会吼我了,一个人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反思,吃饭时还表现得温文尔雅的样子,甚至他还会说些不知所云的笑话,他还成为了一名有志青年,高谈阔论的来头还真不小,我于一旁只是暗笑,就像见到一个整日穿着拖鞋打着赤膊的人突然换上了一身西装革履,我不知道这是成熟了还是虚伪了,总而言之这都是归咎于她的到来。
在吃完早餐后他们就会出去转转,放情于山水,关于学习的讨论他们是乐此不疲,看到风景便吟诗作对什么的,我儿子即充当着一个在旁边说:对,你说的都对的角色,还故作冥思,好像很高深莫测的样子,在空暇时他们便会去逛逛街散散步,也算是闲情逸趣了,这个那个我见过,一问又三不知,不过也还是努力了的,女孩么也涉世不深,好像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只见他们都喜笑颜开的,于一天是这样,于两天是这样,于三天还是这样,年轻人总是不可理喻,我想于四天再看看,于四天却喊着我去庵里拜佛求仙,并不陡的台阶却一歇一停,小女孩说:哎呀累死啦,小男孩说:哎呀好累啊,于这个上了年纪的我只是一根烟接一根烟,我知道此时抱怨只会是引火烧身,好不容易到了却又说不过如此,还扬言要打道回府,我说既然来都来了就烧烧香念念经吧,我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悔不当初与无奈,我儿子凑近了她的耳边说些宽心的话,我之见了一阵厌恶,却又无可奈何,我记得我的约定。
扫兴而归后我便不太爱搭理他们所提倡的活动,可终究耐不住他们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又囔囔着要我给带去菜市场。
你自己不会走吗?
强出风头的他便咆哮般的对我唤道:我要会走还要你吗?随即牵着她的手从房门离去,我来不及从他那面目狰狞的表情中回过神来便紧跟着其脚步,照例我一边悲哀,于这次他们倒是兴致勃勃,买鱼,卖肉,买鸡,买羊。
这个不能吃。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吃?加之我儿子又补充了句:说的在理。
我便只好说:那请随意。
又见我儿子捏着她的耳朵,嗡嗡嗡的聊聊我我,寻欢作乐,我头往别处回避,点上根烟,听之任之,其实我是不大赞成这种的,哀叹一口气,吐出烟圈。
我多么害怕他们又会心血来潮的想去哪里,于是决定该送她回去了,恰巧学堂也快要开课,于是乎便有了个托词。
一迈大门便是严肃的气息,小姑娘立马像打了霜的花朵般变得娇滴滴的,语调轻柔的喃着,妈,妈。
她妈直接命令的呵斥道:还不快去倒茶。
在她倒茶去的途中我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我太懦弱了吗?紫娟不讲情意的走了,儿子对我是没大没小,现在是亲眼所见,我百分之八十的有可能是个失败者,既然是失败者,游荡在外所看到的便是寂寞,既然是寂寞,那么我便是英雄,既然是英雄,那么我便不是失败者,对,不是,……
弟弟呀!劳烦你照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