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你。而在我想你的时候,你是否也正在想我呢?
-------题记
(一)
三月的乌镇,细雨如烟。
水墨画般的风景,如今只是英走后留下的一幅空空的背景。渐渐地,在思念的迷雾中,也竟淡去了颜色。英,那次走后,真得,再也没有回来。
文对英的记忆,依旧还停留在逢源双桥上。还记得那天,英再次到达乌镇,文刚从上海返回乌镇,两人陌然的相见在桥的两头,一时间竟忘了相互问候的话语,在那静静的站了好久好久;还记得那天夜晚,在乌镇夜深人静之时,两人悠然的从桥的这头走到桥的那头,然后又从那头走到这头,走了好久好久;更还记得,那天,英和文站在桥的中央,各朝一个方向,头也不回的各自离去,直到后来,再也没有了相见。而这一切都如打水漂的石片,在水面上越打越远,最后永远的沉入了湖底的泥沙,而水上也只是留下圈圈随风荡远了的波纹……
乌镇上的日子,依旧缓慢的流淌着。英走后,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而变了的似乎只是英和文不能同时出现在逢源双桥上的,那道动人的风景。
默默依旧深深爱着文,而文呢?他的心里似乎只能容的下英,对于默默,他一直只是把她当作亲妹子。默默是能读懂文哥的心思的,但这世上有一种爱,它叫无法自拔,说不爱了,也就真的能了吗?经历了一些事之后,文似乎也慢慢的懂得:他与英的爱恋,只是水中倒映的皓月,美丽但确不真实,妖艳的外衣之下始终都无法包裹住那浓浓的哀伤。
(二)
文和英在书院中,自从抽开那本书,双眼对视的刹那,他们就已经注定要深深的相爱。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从相拥到相吻,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眼神,即使不用任何的言语,相互之间也能彼此猜透。然而,他们又是注定要分离的,不仅仅因为他们之间有默默、有雄,还有太多太多也许他们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当英最后下定决心,要和文在一起的时候,文已经和默默定婚了,时间就在英到达乌镇的~~前一天。也许这就是缘分,是先前给予他们的缘分太多太多,还是缘分如今对他们的太过吝啬。而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已不在重要,因为有些东西已经在昨天的苦苦挣扎中走到了尽头,再也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我想文在英找到他的那刻,他的心里依旧还是深爱着英的,但他还是抉择了:不能和英在一起。虽然自己也有太多的不舍,因为在那一刻,他所要考虑的已不仅仅只能是他自己,还有默默、齐叔、劲哥……
(三)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有的只是相见时的快乐和分别后的思念。没有了日后相见时欲抱不能的痛楚和外界的纷扰所带来的苦苦挣扎。
英,在与文初见之后,莫明的打破了一个她习惯了三十多年的习惯--------一个地方她永远不会在去了一次之后再去第二次。
为什么这样一个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习惯,突然间就这么轻易的被打破了,这又是一种什么力量导致的呢?我想不用我多说,在大家的心里都早已有了答案。也许这就是因为爱情的巨大力量吧!
英,第二次回乌镇,不知那是否真的正确。对她来说,在她见到文的那刻,她心中多日积压的思念,犹如一滴浓浓的墨汁,滴进了乌镇的水里,慢慢消散了。但她却不知,也就是在那刻,命运诡秘的在她沉醉在幸福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在她身上种下了忧伤深深不可拔除的毒,注定了这段恋情她所要忍受的太多的感慨与无奈。
书院里,随着CD机里《钢琴课》旋律的响起,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阳光透过书院老式木窗上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窗格子,被揉碎了,打在文的书桌上,开了一桌子的花。文坐在桌子前,手边散落零放着修补古书的工具,但此刻文却没有一点心思去修书。阳光在桌面上留转。房间里,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文依旧坐在那里,CD机里传出的依旧是《钢琴课》的旋律。周围很静,很静,静得没有任何声响,只能听到透过木窗的阳光,发出的“吱吱呀呀”的留转声。
也许是乌镇太过安静了,文总觉得日子过得太过漫长。写信给她,一封接一封……但文每次从邮递员那里拿到的,却只有失落。
(四)
隔几程山水,多几分思念,台北与乌镇之间也不知隔了多少程山水。文终于还是决定要去台北,要去台北寻找英。没有地址,也没有电话,偌大的台北,寻一人。茫茫人海,谈何容易。而文居然也找到了,就在文茫然的准备离开台北返回乌镇的几个小时前,那一刻,英正在一家婚纱店里试婚纱,她已成了别人的“新娘”……
云烟起,相思重,风吹云动,跌入两相逢。
纵使那一刻相逢,又能如何?相逢也只不过是另一种分离的形式罢了!
命运在英身上种下的毒,生根发芽,现在已开出了绝美的妖花。妖花甚是红艳,仿佛刚从人身上留下来的鲜血也容不得人去触碰,好象一触摸就会滴下一滴,鲜血淋淋。
英“偶然”从一张乌镇的宣传照片上看到了文。文来过台北?文来找过她。那一刻,英的心里猛得颤抖了一下。接着,英就去了乌镇。见面的那一刻,他们没有相拥在一起,取而代之的,英见到的是文从未有过的陌生神情:几份痛苦,几份责备,几份辛酸和无奈,也有几份的欢喜。
文告诉她,昨晚他已和默默定婚了。
(五)
又是一年三月的春。乌镇依旧有些寒冷,一切未变。乌镇的月依旧皎洁如初,而在逢源双桥上曾经月下散步的那对恋人,如今,早已天涯两相隔。
台北、乌镇。乌镇、台北。
风,起了。挂在英屋内的风铃发出悦耳的铃音,迷失在风里的《钢琴课》的旋律再一次在文的屋内响起。那一刻,是谁想起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