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今天又是冬至了,合肥今天也颇像冬天来临的光景,阴云密布,细雨纷飞,我外出买菜便加了件薄毛衣。
不承想在菜市场买到了红菜苔,还是去年那位湖北老乡,他家周围有点荒地,种了些蔬菜,吃不完便提来贩卖。这种蔬菜在本地并没有大面积种植,往年还不容易买着,因为要从外地运来,不但数量少,而且上市晚,以至很多合肥人还不认识红菜苔,或许这又是本地没能推广种植的原因之一吧。
我是非常爱吃红菜苔的。早几年物质已很丰富,很少有人旅行时携带生鲜鱼肉更不论蔬菜了。但是,我是例外。每逢秋冬我从长沙回合肥,总会带几把红菜苔,一个大老爷们,满面喜悦、心满意得地拎着蔬菜上飞机,我自己很坦然,也不觉得丢份,但在别的乘客看来或许会有点诧异吧?
据说红菜苔原产湖北武汉洪山,本来是蛮稀罕的,走人家还常常带两把红菜苔做手信,现在当然不珍贵了,但是湖北人还是很看重红菜苔,深圳就有家以“红菜苔”命名的湖北菜馆,还有一家则叫“紫菜苔”,足见我们湖北老乡的现代商业意识、品牌意识都大有可观者。
不过,我的家乡长沙食用红菜苔也很有些年头了,我自小就听惯了一首童谣:“红菜苔子黄芽白,你讨堂客我认得”。这两句话串在一起,似乎有点无厘头,这是哪儿跟哪儿呀?但是,这或许就是诗歌起兴的手法吧?秋冬季节红菜苔、黄芽白上市了,也是农闲时节,适于办男婚女嫁这类喜事。再加上红菜苔姹紫嫣红,在百花凋零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有喜庆色彩。再往深里想,这首童谣前一句言食,后一句言色,也暗合“食色性也”的前贤论断,由此可见,童谣尽管属于小儿科,也往往蕴含了人生哲理,断断不可小觑。
红菜苔也上了湘菜菜谱,名曰“腊肉油炒红菜苔”。如家中正好蒸了腊肉剩有腊肉油,不妨照此料理,但我的作法更具有普遍性。
将红菜苔去掉老叶后洗净,撕掉粗皮,掰两寸长许,并与叶子分开,再准备鲜红辣椒(或湖南剁辣椒)、生姜各少许切碎。先用大火烧红锅,再放植物油,随即放姜、椒、盐,旋下菜苔,快速翻炒几下,再下叶子,略翻炒后,放少许蘑菇精,旋熄火,再放镇江香醋少许拌炒即成,以菜苔不蔫、生脆为度。菜成后色泽鲜艳,赏心悦目,口味微辣、微酸,清脆爽口。
总之,炒红菜苔的诀窍是大火快炒,到六七分熟即停火,留待余温继续加热。先母生前也酷爱吃红菜苔,炒得那个生呀,旁人评价是“红菜苔子还在锅中叫”便起锅了。今夜面对电脑,想起了母亲炒红菜苔菜的事,似乎还听到红菜苔在锅中“吱吱”直叫唤,但是,母亲却已经去世三十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