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坐在床头,眼神呆滞的盯着三毛和荷西的合照,那么亲切又遥远。破旧的木门掩盖不住悲伤,女人哭喊哭泣的声音和男人抡拳头的声音,在这个死一般寂静的夜晚显得格格不入。
门咿呀一声响,矮小的身躯踩着长长的影子闯进我的悲伤,“我开不了门,你帮我一下。”稚嫩的脸上写满沧桑。“没用的,习惯就好”灯光的缺失给我的失落一个避生所。“啪”灯明,我看到了他的眼神,光照经他的眼睛,泪水有些反光。“快点”我随他迎战。瘦弱的腿无法踢开门,我用力一踢,门败下阵来,呈现一副凄凉之境。女人头发凌乱的半瘫在床上,男人踩着一地残骸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吸着烟。他走过去试图扶起女人,女人转过脸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张开的嘴大口的喘气。
许久,他把手从女人身上抽回,低下头走了。
阳光拨开黑暗,试图掩饰魔鬼的作为。
他早早地起床去上学,坐在教室盯着书一言不发,调皮的孩子过来把他的书丢在地上,他还是没说话,弯腰捡了起来,调皮的孩子一看,反而觉得很有趣,这次干脆把书抢过来,扔到垃圾桶,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小拳头握得很紧,打向那孩子的鼻子,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那孩子吓坏了,哇哇地哭起来,引来了老师,老师急忙带那孩子去医务室,他仍然一言不发,从垃圾桶里捡起书,低下头看起来。漫画中的小头儿子和大头爸爸正在厨房为围裙妈妈准备早餐。
结局一点也不意外,老师气势汹汹地带着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女人深陷下去的眼眶又积满泪水,女人不断地向老师道歉,并承诺医药费全包,老师看着女人蜡黄的脸,有点被吓到,但出于一个老师的职业道德,老师很快镇定下来,表示会和那孩子的家长沟通。女人带着他回家了,男人闻声,冲出来把他从女人手里拉走,不带一丝犹豫,巴掌印在小脸上,疼痛催发了他所有的委屈和悲伤,豆大的眼泪砸落,他却像没上发条的娃娃,发不出一点声音。男人气急败坏,冲进房间,拿出皮带,狠狠地往他身上抽,女人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男人的一点耐心终于被磨没了,男人咆哮,“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教坏他,你想让我绝后是吧?”手中的皮带一刻没停止挥动,他看见女人的手臂印出一道道血痕,从女人怀里抽出,抱住男人的大腿,哭喊道“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男人见此模样,轻叹一口气,举起的手又放下,踢了女人一脚后,就转身而去,他跑过去看女人,女人抱住他哭泣,“儿子,妈妈为了你忍受了这一切,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求求你乖乖的好不好?”“不要,你不要为了我,你和他离婚吧,不要看见你受折磨,离婚吧。”
那时的他八岁,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使他过早成熟。现在的他已经上了大学,却依旧是一副冰冷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痛恨婚姻,怀疑爱情,他与社会的和谐格格不入。童年的残骸堵住了他未来的路,该如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