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山村。那是一个十分神奇的村子,在那里的鸟都是不拉屎的。
村子里有个叫苟生的男子,这个男子从小没有了父母,穷得一B,而且长得很丑。一般丑也就罢了,他是相当丑,小孩见到他,前一秒还是笑的,但下一秒马上就止不住哭。
因为又穷又丑,苟生一直娶不上老婆,光棍一打就到了四十多岁。这一天,苟生出去打猎,回来时天快要黑了。半路上,见路边有个黑影,走近一看,没想到是一个婴儿。一条野狗正在婴儿旁边徘徊,随时有可能撕咬吞吃婴儿。
“可恶的狗!”苟生举起手中棍棒,一棒打断野狗一条腿,野狗痛嗷不已,狠狠盯了苟生一眼,拖着断腿逃走了。
“算你跑得快,不然,打爆你狗头!”苟生怒骂一声,回头一瞧,见婴儿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就守在旁边。可一直守在天黑透了,不见一个人来。显然这婴儿是被父母抛弃的,苟生看得很不忍心,就把婴儿抱回家养了起来。
婴儿慢慢地长到一岁了,会看人了。第一眼,看到苟生的脸,婴儿大哭,怎么也止不住。苟生才知道自己有多丑,婴儿一看到他就哭。他没办法,只得割一块布,将自己的脸蒙起来,每日悉心抚养婴儿。
很快,婴儿长成了六七岁的小孩。有一天,小孩对苟生说:“爸爸,为什么我没有玩具呀?”
苟生很为难,因为他太穷了,买不起玩具。抬头一看,见天空中飞过一只鸟,苟生灵机一动,笑道:“要玩具嘛,那还不容易,我马上给你弄一个天底下最妙的玩具!”
“好啊好啊!”儿子很是高兴地拍了拍小手。
苟生吃过早饭,就进山去了。到了下午,捉回一只鸟来。因为村子里的鸟向来是不拉屎的,苟生用一根细绳绑住鸟的一只脚,放在床上伴儿子睡觉。儿子开始很高兴,胖乎乎的小孩不时抚弄鸟毛,玩得很起劲。不料,才玩一会,儿子就哭起来。苟生跑来一看,发现儿子的小手全是鸟屎,奇臭无比,没想到这竟是一只会拉屎的鸟!
这么稀奇的会拉屎的鸟真是头一次见到,苟生很生气,抓起一根竹蔑就要打鸟。没想到那只鸟很精明,故意带动细绳让苟生打,绳断了,鸟飞到了屋顶上,嘲笑似的冲苟生叽叽叫。
“好你个鸟!”苟生大怒,望着鸟大骂。骂了好一阵,转念一想,喃喃自语:这只鸟会拉屎,绝对是个稀奇物,假如我将这只鸟抓起来,关在笼子里,每天带到集市里,让鸟表演拉屎,肯定会引起轰动,到时我开个动物园,天天收门票,那我岂不是发财了?
苟生想到此,兴奋得嘿嘿傻笑,就准备回屋找工具捕鸟。可那鸟好像听得懂人话似的,展翅就往深山里飞。苟生拼命地追,好在那鸟脚上拖着一根绳子,飞得不快,苟生在后边不至于追丢。
追了半天,追到了深山里。那鸟突然朝一个山洞里钻了进去。苟生跟着钻进山洞一看,他立马就傻了。眼前金光闪闪,山洞里竟是铺着一地金砖,金砖发出的光芒差点刺瞎了苟生的眼。
苟生揉着眼睛,过了好一阵才适应下来。他仔细一数,山洞里的金砖不多不少,正好整整一百块,每一块有红砖大小。再一看,地上有一行字:“人生百年苦短,闯入此境的有缘人,可带走一块金砖,请勿贪婪。切记!”
“当我是傻吗?哪有金子不要的?”苟生大笑,当下就脱下上衣,拼命地去捡金砖。他将一块块金砖用衣服包起来,想全部包走。可一百块金砖太多,他包来包去,怎么也包不完,况且每块金砖有近十斤重,他也没那么大力气背得动。捡来捡去,苟生最终只能包起四十块金砖,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他将这一大包金砖用衣服包起来,绑在后背上,心里还不满足,两手又各拿了一块。他心想,先背这么多回去,一会再弄个大筐子来将剩下的捡走。
苟生发财心切,背着金砖出了山洞,一路高高兴兴地下山而去。可等他背着金砖回到家,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坐在家门口。苟生胡疑地问:“你是谁?干嘛坐在我家门口?”
那汉子见了苟生却是很高兴:“爸爸,你可回来了,我是你儿子啊!爸爸,我六七岁那年,你追着一只鸟跑进山,从此失踪了。我一直等着你回来,这一等就是四十年,今天你终于回来了。”说着,汉子哭了起来。
“什么?”苟生听得大惊,仔细一看,见汉子脖子上挂着一只狗牙,那正是他亲手做的。他这时才相信眼前的汉子就是他捡回的小孩。可这小孩怎么眨眼就大了?还说光阴已经过去了四十年?
“擅越,打扰了。”苟生正想不通时,身后突然来了一个老道长。
“你这老道长,哪儿来的?”苟生见老道长盯着他背上的金砖,警惕地往屋子里退了几步。
老道长见他如此,脸上尽是悲哀之色,摇了摇头:“可悲呀,可悲。”
“什么悲啊悲?你这老道长在说什么?”苟生推了一把走近他的汉子:“你别靠近我,你想抢我的金砖,所以冒充我的干儿是不是?还说过了四十年,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汉子伤心道:“爸爸,我真的是你的干儿呀!”
“他确实是你的干儿,光阴也确实过了四十年。”老道长接着慢慢告诉苟生:“你所见过的那个山洞,其实是我师父布下的一个道家奇阵。四十年前,我还是个小道童,追随在师父身边。那一天,我和我师父从你家门前经过,你见我们行路辛苦,汗透衣衫,你好心叫我们进屋喝了口水。就是这一口水的恩惠,我师父对你心生感激,又见你家中贫寒,抱养的孩子大冷天的没有鞋穿。我师父回山后,就决定在山洞里布下奇阵,里面放置一百块金砖,并在地上留下警语,随后又变化一只鸟去引导你走进山洞。那山洞里的奇阵实有逆转天地乾坤的神奇,而那一百块金砖每一块都代表一年,所以,我师父才会留下‘人生百年苦短’的警语,代表着百年人生。你是有缘人,我师父留言叫你只拿走一块金砖,那只不过是消耗你一年的光阴,也没什么妨碍。可没料到,你却是一个贪婪之徒,竟背走了四十块金砖,这整整就消耗了四十年光阴。所以,你如今已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叟,你的干儿子也已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你说什么?我不信,我不信……”苟生听得大惊,连连摇头。可他低头一看,随即发现他的手脚正在慢慢枯萎,伸手一摸,他的脸也眨眼间枯老成一个老人。
“我……我怎么会这样?”苟生只说出这一句疑问,人已倒在地上不动了。
“爸爸!”那汉子扑到苟生身上,摇晃痛哭,不解地问老道长:“就算光阴过了四十年,我爸爸已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可他怎么死了呀?”
老道长悲叹道:“你是不知,他的寿岁本活不到八十,所以,他早已经死了。”
老道长说罢,又是一声悲叹,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