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夜空没有繁星璀璨,只有那淡淡的月明星稀。不知怎的整个夜晚我都无法安实得入眠,我渴望也急切的想进入我的梦境;但是我越是急切,越是渴望能安稳入眠,我的那颗不安分守己的心越是频频的波动。
窗外那一层淡淡的温柔似乎像有了灵性一般,长了脚的一般;偷偷的从我那没有掩实的窗缝外探步而入,它的脚步很轻,很轻。轻的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它是何时来到我的身边的。辗转反侧的我此时更加的怎么也睡不着,朦胧中我借着那淡淡的温柔在我简易的书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支,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我更加的心烦意乱;索性胡乱的捞了件衣服披上,就沿着那淡淡的温柔去寻找那最美丽最朦胧的根源。
月影下的枝摆,树梢上的沙沙作响;似乎在向我诉说著秋的凉意秋的柔情。我不敢抬眼正视明月的温柔,明月的惬意。因为。。。。。。我太多的相思,太多的守望,太多的牵挂。。。。。。只有静静的,静静的低首;在柔波的清澈里窥视它那摇晃不定的音容。在长满荇草的柔波里,我轻轻的捧起那轮丽影;但它却在我的指缝间流逝,而柔波也在刹那间荡起了层层闪烁著粼光的涟漪——月碎了。碎的没有声响,碎的如此美艳。
月离我很远,很远;似乎又离我很近,很近。远的我即便生出双翅也无法在茫茫的宇宙里飞到它的身边,近的我可以十指轻触,在柔波里抚摸着它那水一样的面容。
静静地,呆呆地,傻傻地,独自一人忘情的守候在那一片碎影之前。碎影里往事浮现,往事模糊。‘吱’!这片我从未有过的寂静在这时被打开了。是它,——蝉。一只不甘寂寞的蝉。它是静夜的守候者,也是静夜的终始者。这一声突如其来蝉鸣,并没有吓着我;它就像一场戏曲开幕前的音乐一样。我不知道它预示着什么,但心里却有那说不出的空落。
蝉,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唱,唱的总是那单调的夜曲。再度回首柔波时,那轮曾因我十指轻触而破碎的月影却完好无缺,像未曾破碎未曾受伤过一般,在柔波里静静地,无声地安眠。而蝉还在那里不厌其烦的高声欢歌,歌唱它自以为是天籁之音的妙曲;歌唱它短暂且精彩的一生,歌唱它破土飞翔的解脱与束缚。
我轻轻的放下手中原本想投到柔波里的石子,因为我怕搅了月的梦蝉的曲。然而月和蝉都是有灵性的,在我踱步回屋时不吝的为我披上淡淡的温柔与夜曲相送。月既弄影,蝉既欢歌;我何不舞我何不唱呢。于是我以步代舞低声吟唱着这如歌如画的月夜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