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写在前面前些日子看《歌手》,齐豫将一首诞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
三毛作词,李泰祥作曲的歌剧式的作品——
《今世》完美演绎。
听不见 狂吹的风沙里
在说什么古老的故事
那一年 那个三月
又一次 地老天荒
花 又开了 花开成海
海 又升起 让水淹没
你来了来了 一场生生世世的约会
我不再单独走过秋天
不是跟你说过三次了吗
我是你的天使
不在你身旁的时候
不可以不可以 跟永恒去拔河
你忘了忘了 忘了忘了
那一次又一次水边的泪与盼
你忘了岸边等你回家的女人
日已尽 潮水已去
皓月当空的夜晚
交出了 再不能看我
再不能说话的你
同一条手帕
擦你的血
湿我的泪
……
就这样
跟你血泪交融
一如 万年前的初夜
凄美的歌词,句句沁人心扉。歌词背后,是三毛与荷西令人泣血的旷世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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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与荷西////
演唱前的VCR,节目里播放了一段
三毛生前的口述。我曾以为,她的声音会如其人一样成熟知性,没想到竟是如此甜如浸蜜。
她这样说道:
我觉得我虽然住在沙漠里,
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我眼前看到的
都是繁花似锦
虽然与荷西阴阳两隔已是数年之久,然而当她回忆起两人的过往,竟让观众循着走入了她的甜蜜温柔乡。而说到“我们就一条手帕,擦他的血,擦我的泪”时,明显能听出三毛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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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移步芒果TV歌手2019第四期25:07~25:49听三毛生前口述音频////
02三毛生平七十六年前的今天,三毛生于重庆市南岸区黄桷垭正街。
幼年的三毛就
热爱阅读,涉猎甚广,几乎在初中便读完了市面上买的到的世界名著。她似乎
钟爱中国古典名著——五年级读《红楼梦》,去了沙漠还在读“一千遍”水浒传。
我一时里忘了我的宝贝,自在一旁看那第一千遍《水浒传》。
《撒哈拉的故事》沙漠中的饭店
虽然贪玩不喜上学,但良好的家庭教育使得她初二辍学后,
在诗词、古文、英文方面见长。
////年青时的三毛////
早年,三毛的父亲对她十分严格,直到她在《联合报》上发表《朝阳为谁升起》,父亲读后一改常态留下了百十来字的赞扬。三毛读完父亲的字条,这样写道:
你留的信,很快就读了一遍,再慢读了一遍,眼泪夺眶而出……等你这一句话,等了一生一世,只等你——我的父亲,亲口说出来……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她得到文化大学创办人特许,于该校
哲学系旁听,成绩优异。之后辗转于西班牙,德国求学。她还曾在美国伊诺大学图书馆工作,对他的进修与人生经历大有裨益。回国后曾于文大德文系、哲学系任教。因未婚夫猝逝,
再到西班牙与分开6年的荷西重逢。当得知三毛要去沙漠时,荷西早早找好了工,比三毛先去了沙漠,
之后二人于沙漠完婚。
“你真的坚持要去沙漠?”他又问我一次。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 “好。”他负气地说了这个字,就又去看书了。
荷西平时话很多,烦人得很,但真有事情他就决不讲话。 想不到今年二月初,荷西不声不响申请到一个工作(就正对着撒哈拉沙漠去找事),他卷卷行李,却比我先到非洲去了。
《撒哈拉的故事》结婚记
沙漠的经历与见闻使得三毛写作思潮喷涌,一时间作品源源不断。
79年荷西潜水遇难去世,三毛悲痛欲绝。
回国之后曾任教、旅居南美洲、环岛演讲、继续进行文艺创作等。
91年因病住院,后于台湾荣民总医院去世。
03我与三毛的作品最早接触到三毛是在初二,当时的语文老师是三毛的忠实粉丝,她告诉我们要读三毛可以从《撒哈拉的故事》开始。
当时小县城的所有书店三毛的书一度卖到断销,只得诉诸当时并不发达的网购。辗转许久终于买到了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发行的《撒哈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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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新版《撒哈拉的故事》封面////
从《沙漠中的饭店》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很奇怪,之前总以为写故事给人看,一定要堆叠辞藻谨慎下笔,没曾想三毛这种
真实随性的行文风格立马俘获了我的眼球。一开篇:
他喝了一口(粉丝煮鸡汤)问我:“咦,什么东西?中国细面吗?”“你岳母万里迢迢替你寄细面来?不是的。”“是什么嘛?再给一点,很好吃。”我用筷子挑起一根粉丝:“这个啊,叫做‘雨’。”“雨?”他一呆。我说过,我是婚姻自由自在化,说话自然心血来潮随我高兴。“这个啊,是春天下的第一场雨,下在高山上,被一根一根冻住了,山胞扎好了背到山下来一束一束卖了换米酒喝,不容易买到哦!”荷西还是呆呆地、研究性地看看我,又去看看盆内的“雨”,然后说:“你当我是白痴?”我不置可否。“你还要不要?”回答我:“吹牛大王,我还要。”以后他常吃“春雨”,到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有时想想荷西很笨,所以心里有点悲伤。
《撒哈拉的故事》沙漠中的饭店
洒脱随性的新婚夫妇日常笑话,就让人忍俊不禁。而整本书一股脑读下来之后,也足以见得三毛在编排时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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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
中国饭店让人发笑,期中穿插了三毛与荷西的日常故事,沙漠中的风土人情,或是惊心动魄或是有趣的旅程……到
最后哭泣的骆驼,三毛亲眼目睹领地纷争中,“异教徒”的女友被公然杀害,文字中饱含对伤害无辜百姓的政权争夺者的控诉。
他放了一木仓,其他的人乘机会扑上去——“杀我,杀我,鲁阿……杀啊……”沙伊达狂叫起来,不停地叫着。我惊恐得噎着气哭了出来,又听见响了好几木仓,人们惊叫推挤奔逃,我跌了下去,被人踩着,四周一会儿突然空旷了,安静了,我翻身坐起来,看见阿吉比他们匆匆扶了一个人在上车,地上两具尸体,鲁阿张着眼睛死在那里,沙伊达趴着,鲁阿死的姿势,好似正在向沙伊达爬过去,要用他的身体去覆盖她。 我蹲在远远的沙地上,不停地发着抖,发着抖,四周暗得快看不清他们了。
风,突然没有了声音,我渐渐地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屠宰房里骆驼嘶叫的悲鸣越来越响,越来越高,整个的天空,渐渐充满了骆驼们哭泣着的巨大的回声,像雷鸣似的向我罩下来。
《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骆驼
之后陆陆续续读了《稻草人手记》《梦里花落知多少》《万水千山走遍》《温柔的夜》...印象最深刻的是
讲家庭主妇的无可奈何的《这种家庭生活》以及
记录下荷西死后三毛自己悲痛欲绝与三毛父母对女儿关切心疼的《背影》,其余作品倒也不失情趣。
父母亲马上跟进了卧室,母亲总是捧着一碗汤,察言观色,又近乎哀求地轻声说:“喝一口也好,也不勉强你不再去坟地,只求你喝一口,这么多天来什么也不吃怎么撑得住。”
也不是想顶撞母亲,可是我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摇摇头不肯再看父母一眼,将自己侧埋在枕头里不动。母亲站了好一会儿,那碗汤又捧了出去。客厅里,一片死寂,父亲母亲好似也没有在交谈。
《梦里花落知多少》背影
////三毛将自己的悲痛与父母对女儿的关切心疼表达的淋漓尽致////
五天的日子过去了,我清早六时起床,铺床,做每一份花色不同的早饭,再清洗所有的碗盘,然后开始打扫全家,将小孩大人的衣服收齐,泡进肥皂粉里,拿出中午要吃的菜来解冻,开始洗衣服,晾衣服。这时婆婆他们全家都已出门观光,湿衣服晾上,开始烫干衣服,衣服烫好,分别挂上,做中饭,四菜一汤,加上小孩子们特别要吃的东西,楼下车子喇叭响了,赶快下去接玩累了的婆婆。冷饮先送上,给各人休息;午饭开出来,吃完了,再洗碗,洗完碗,上咖啡,上完咖啡,再洗盘子杯子,弄些点心,再一同回去城里逛逛;逛了回来,晚饭,洗澡,铺婆婆的床,小黛比的沙发,自己的地铺,已是整整站了十六小时。
《稻草人手记》这种家庭生活
////三毛笔下自己的家庭主妇形象映射了中国普通主妇的无可奈何////
在我看来,三毛的文字相较而言没有更多的藻饰,更多的是
平实与
真实。对于景物与人文景象多只是采用
白描的手法,她广博的见闻与她眼里对当地文化现象独特的理解便足以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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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还是一个浪漫的的理想主义者,
情感丰富且真性情,善良温柔,曾经因为搬了住宅导致日本男孩无法上门求助而自责许久,然而她与那位男孩也不过萍水相逢:
我走出来,下了石阶,广场上,莫里果然远远地在那儿坐着,低着头。
我停住了,羞愧使我再也跨不出脚步,我是一个任性的人,凭着一时的新鲜,认人做朋友,又凭着一时的高兴,将人漫不经心地忘记掉。这个孤零零坐在我眼前的人,曾经这样地信赖我,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将我看成他唯一的拯救,找我,等我,日日在街头苦苦地盼我,而我——当时的我在哪里?
我用什么颜面,什么表情,什么解释才能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我不知道。
《温柔的夜》相逢何必曾相识
少年时期叛逆逃学,青年时期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有了如意郎君,却早早阴阳两隔。三毛虽然有如《沙漠中的饭店》般轻松有趣的作品,但在荷西去世后,她的作品一直
以悲情为主要基调。然而她的善良与感性始终没有变化,
她以悲悯的心看待世界,作品字里行间饱含柔情。贾平凹是三毛好友,从他对三毛的评价中也可对三毛其人略知一二:
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
04写在最后短短的一篇推文并不足以诉说我对于三毛为人及其作品的崇敬,因此加入了大量三毛作品选段供大家略识其文笔。有人说,
三毛活出了有的人几辈子都活不出的模样,她的旅居经历,与荷西的爱情,对人世间的悲悯,让人唏嘘不已。希望大家可以在闲时捧起一本三毛的散文,细细读来定会别有一番风味。
对了,今天是3月26日三毛的诞辰。天堂中的三毛,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