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4班 张睿斯
“争吵是一场计较输赢的比赛,而父母却愿意穷其一生为了我的快乐做那个输家。可我,又赢了什么呢?”
一段盘山公路,蜿蜒漫长;一场夏雨,又落一地花。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你小的时候……”妈妈回忆着那时的场景,自顾自地比划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这两年,妈妈总是提起它,那个我们曾经的家。
孩童时期,我曾拥有一个家。“我回来啦!”日复一日地单调重复着的放学回家,我撂下书包,跑向厨房。厨房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妈妈弯着腰,系着围裙,洗菜,切菜,炒菜,从水池案板到炉灶上,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操作着。我倚着墙,歪头和妈妈说着话,她手上动作不停,还不时和我笑着呼应。
“哎哟,好球!”“爷爷!”跑向客厅。爷爷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的,是眼前的球赛,脚底下不时地摆动着。看到我,便拍拍腿激动地向我解说着。
这平凡却温馨的日常,在我年幼的某一天被打破。我拉着站在家门口妈妈的手,蹲在地上,无望地哭喊着求她别走,却终究没有改变事情的结局。从那以后,我们的家像隔了一座座群山,走不出,也看不破。
临近中考,妈妈回来陪我,多年的电话接触,没有朝夕的相处磨合,我们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争吵,一点就着。争吵过后的我,总是哭红着眼眶去上学,却不曾留意那个同样红着眼眶为我无条件妥协的母亲。再一次的争吵爆发,我不曾克制地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妈妈沉默着,微颤的嘴唇似是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停下了,脸上的泪却不受控制的滑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妈妈哭。
我怔住了。
我原以为,争吵是一场计较输赢的比赛,而父母却愿意穷其一生为了我的快乐做那个输家。可我,又赢了什么呢,争吵过后,留下的,不过是无尽的空洞和冷漠。难道,不曾言说的,就不是爱了吗?如同昨夜天光乍破了远山的轮廓,潺潺流水终于将横在我们中间的群山穿过。家人的泪里,藏着多少不曾言说的情话。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间,一个月的暑期过去,我又要回家了。一段高速公路,平直飞快。“回去了,记得好好学习,记得……”窗外群山一座挨一座,一道曲折过后又一道坎坷,这段山路,我们终究一起走过来了。我笑着听着妈妈说着话,想起很久之前我们都忘了说的话,如今却都藏在举手投足,字里行间。
你看,这一程山路好像没有尽头,那么遥远,我却走得不知疲倦。
【评语】
成人的世界总会发生变化,这变化不可能不波及孩子。我们小时候,生活环境可能相对还单纯一些,有时我也会狐疑:如果我生在今日,我真的会比今天的孩子表现好吗?毕竟,我们多多少少都会觉得孩子们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多多少少都会用我们小时候去比,仿佛我们小时候真比他们棒。其实换个角度,当世界越来越复杂,那童稚的心灵又该怎样去迎接呢?
但是作者很棒。“那一程山路”是她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她成长过程中自我成熟的过程。假期她回到妈妈的老家,一个月后离开妈妈再回到北京,这大抵是生活的真实。作者选取了离别的时刻,把往事串进来,把对生活的思考引出来,终究读懂了家人不曾说出的“情话”。这种自我成长难能可贵,尤其是在流过泪之后还能自己擦干眼泪,继续前进。
生活总如山路的,可能还会是“群山一座挨一座,一道曲折过后又一道坎坷”,虽然,“这一程山路好像没有尽头,那么遥远”,但,“我却走得不知疲倦”。我眼中的作者也是这样的,永远笑着,虽然她的烦恼比别人只多不少。她的作品中总有些细腻的忧伤,大约写作也是她排遣的方式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