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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馆》播放过半,剧情走向高潮,陈怀海只身前往关东山,找由麻子给儿子报仇。正邪较量,一触即发,观众很快勾勒出一幅画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杀得难解难分,惊心动魄。但事实上,两人相遇后没有发生任何肢体接触,就像唠家常一样将恩怨一笔勾销。剧情极度反转,结局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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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陈怀海是绝不能放过由麻子的。他冒险施救悍匪老北风,设宴结义大盗金小手,是因为他们有血性、有气节,专找日本侵略者下手,值得敬重。可由麻子却不同。一双儿女走失多年,虽几经辗转、认亲团圆,但桦子后背却被人钉了钉子,这个人就是陈怀海子在关东山的仇家由麻子。把上一代人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而且对孩子下毒手,麻子心量小,不地道,陈怀海不杀由麻子,枉为人父,难解心头之恨。复仇旦夕之间,由麻子该不该杀
剧情前期对陈怀海与一干兄弟的血性渲染很有代入感,期待着他们办出大事来。陈怀海是一个仗义豪爽、乐善好施,又足智多谋的关东好汉。想当年混迹关东山,也是一个历经生死、大起大落的头衔响亮的人物。所以以其人格魅力,聚拢了三爷、老蘑菇、半拉子、雷子和亮子等几位忠心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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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由麻子始终没做太多交代,人物出场时间也较晚。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或者说也就十几分钟,编剧和导演就把由麻子刻画得鲜明而直观:阴险狡诈,无恶不作,坏得冒水。连心狠手辣的老蘑菇都承认,由麻子是关东山有名的黑主,跟黑熊过招都能赢。一段仇恨,一段传说,就把由麻子的人物性格铺垫到位。
同样立足关东山,陈怀海和由麻子势均力敌,甚至说后者的势力和影响要大过陈怀海一成。两人恩怨无非是,陈怀海在干饭盆抬到参王,后被由麻子盗走,陈怀海一把火烧了由麻子老窝,算是惩罚不守规矩的由麻子。本想事情扯平,但由麻子却对陈的孩子下了毒手,恩怨再度升级。剧情导向正邪势不两立,各种铺垫承载后续故事与主线发展,为给观众们营造了紧张恐怖的杀戮氛围,悬念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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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仇大战,一触即发,观众的心弦紧绷。等见到由麻子,他已经是一个病入膏肓、卧床不起的老人。面对仇家,他表现出出奇的镇定与淡然,似乎对陈怀海的到来早有预料。麻子无力再战,仁义坦荡的陈怀海,不可能对手无寸铁的老人大打出手。这是剧情的第一次反转。接下来,由麻子在无限愧疚和伤感回忆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是第二次反转。在观众失望之余,也留下沉思:此时的由麻子,到底该不该杀,也钉他一钉子?不杀是最高境界,自我救赎靠人性唤醒
没有血腥打斗场景,有点让人大失所望。但这场平静的对话,却是陈怀海与由麻子触及灵魂深处的思想博弈。由麻子的那段伤感吟唱,让陈怀海有了强烈共鸣,不禁眼眶湿润:“关东山,狂风暴雨把男人训成了兽,满天的飞雪把女人养的不正经呀!”“开弓没有回头箭,错了也没招儿啊”……在关东山,他们有同样的故事,一样度过了艰难岁月。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善恶相生,黑白同在,打打杀杀,尔虞我诈,不是人性的残酷,而是世道的无情。两人这一段对话,真实立体地呈现了人性的复杂性与多元性。更剖人物开罪恶的表面,向观众展示了深层次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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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讲,陈怀海此次寻仇是失败的,但实际上他却成功了。以由麻子的威望和震慑力,他手下爪牙众多,即便躺在病榻上,也有一帮小弟鞍前马后作陪,可见由麻子也是有大能量之人。只是,年岁已大,不想再战江湖,于是他散布自己火拼身亡消息,伪造假坟掩人耳目。话说回来,以由麻子的实力和计谋,他完全有可能杀了陈怀海,即使有小晴天搭救,陈怀海也不能抵达干饭盆腹地,但由麻子为何迟迟不愿下手?得知陈怀海来复仇,他没下死手,一是不想恩怨再度升级,再者他心里还有一点良知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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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根本原因,由麻子也是折服于陈怀海的人格魅力:他血性大胆,单木仓匹马来寻仇;不耍阴招,早早放话要单挑。由麻子钦佩他的气魄和磊落。这样的情节设置,终归是为塑造陈怀海的人物形象打下伏笔,以烘托陈怀海心中的大义和气节,以及宽广胸襟。
由麻子对老对手陈怀海再熟悉不过,对其性情和打算无不了如指掌,一番“攻心”之后,他料到陈怀海不会亲手杀他,所以自己早早准备一碗毒酒,自杀谢罪。罪恶的外表下良心隐现,由麻子在忏悔和自我救赎中死去,一系列镜头折射了人性双面性,使作品更具有现实意义。平和复仇不落俗套,故事更富于戏剧性
仇家相见这场戏,台词精彩深邃,很有驱动力,从更深层次上拷问了人性。此时无声胜有声。如果手起刀落、快意复仇,就失去了陈怀海人设的原本意义。可他偏偏是个感恩重情之人,因为老蘑菇救过他的命,他放老蘑菇一马;由麻子良心发现,他收起杀心,因为复仇已无意义。剧中陈怀海善良、隐忍和大度的关东好汉形象,不仅贯穿了整个剧情,也向观众传递了一种美好乐观的正能量。这也是本剧的创作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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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由麻子不对陈怀海儿子下毒手,会不会上演惺惺相惜一幕?当然,这只是幻想。陈怀海身份等同由麻子,且人生遭遇也很相似,都有不屈和抗争精神。但道不同不相为谋。由麻子的手下,挖下老猎人的眼睛,这事换做陈怀海的兄弟,绝对不会干出来。老蘑菇也非贪生怕死之人,但他没有担当,缺少仗义和仁慈,所以陈怀海只能与他“来世做兄弟”。这一细节处理,足以说明他的做人立场和处事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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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更多文戏赋予了陈怀海这个角色。面对复杂的家事、操心的酒馆和未结的心愿,徘徊于亲情和兄弟情之间,陈怀海心理波动较大,内心一直充满着矛盾和斗争,只是在沉稳幽默的外表下隐藏得很深很深。苦于抉择个人恩怨与仁义道德,他所展现的细腻和温情令人动容。先后放过由麻子和老蘑菇,更能产生矛盾效果,更加突出了他的侠义和胆识。
一段“心平气和”的对话,却带给人心灵的震撼,远比打打杀杀的感官刺激更有冲击力。陈怀海与由麻子过招,不是比拳脚和舞利刃,而是心灵的拷问与交锋,不见血、不留痕,更富于戏剧性和逻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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