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像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活着,那该是多么快乐的事啊。
在“梦之恋”的门口,阿龙给李芸打了电话:“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对方说:“刚到车站,马上就来。”
这一年来,他们从相识到相爱,足足发了一千余条短信。阿龙视其为珍宝,一条都不舍得删,可这些又让他看着难受。阿龙又翻开了其他一条短信,那是“梦之恋”开业的广告。阿龙看着广告忧伤地笑了,也许他们关系就像是梦之恋。
“不好意思迟到了。家里的泳衣找不到,刚去店里买了件。”李芸为迟到解释。
“没关系,我刚在看咱们的短信呢。”阿龙尴尬地笑了笑。
李芸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失落,于是摸出钱包说:“最后次,让我来买单吧。”
阿龙掏出票说:“不用了,都搞定了。”
“哎,一年来,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什么都抢在我前面。多少钱,我出。”
阿龙拉起她的手说:“不提钱,让我们开开心心地走完这最后趟吧。”
李芸只好点头说:“那出来后,我请你吃饭。”
“好吧。”
“梦之恋”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阿龙和李芸领了呼吸器走下了一段楼梯,那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李芸失望地说:“我以为是个水上乐园。”
“也许是水下乐园吧,”阿龙带上呼吸器说:“我先试试水温。”
“冷吗?”
“挺暖和的,有点温泉的感觉。下来吧。”阿龙伸手去拉李芸。
“阿,真的,”李芸欣慰地说:“没想到又一起泡温泉了。”
阿龙默默地拉着她走下水去。水里没有想象的那么黑暗,反而很明亮,只是看不见灯光在哪里而已。更奇怪的是,水的浮力本该很大,可在水中行走异常的轻松,甚至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水下有一个宽敞的空间。一眼望去,有很多仿古建筑群,当然也有珊瑚、水草和鱼。真是唯美的水下世界,一个浪漫的世外桃源。阿龙觉得在这样的梦境中告别,也不算是一件遗憾的事。
两人缓缓下沉,李芸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听不清,只有一堆泡泡在她嘴边浮动,样子很好笑。这一笑不得了,阿龙呛进了水,异常难受。他意识到危险,于是摒住呼吸,想要回去。谁知,李芸却紧紧地拉住他的手,还一个劲地朝他摇头。
阿龙着急,想告诉李芸,可又没法说明。如果在后面的30秒里,他不做出正确的判断,要不溺死在水里,要不被恨死在这里。阿龙强忍着痛苦,在水中拥抱了李芸。
没想到,李芸做出了异常的举动,摘掉自己的呼吸器,开口在水中说话:“没事的,好像可以在水里呼吸。”没有了气泡的“噗噗”声,让说话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楚。
阿龙半信半疑地也试着在水中呼吸,刚一张口,水就一拥而入,填满了肺腔。他打了个寒碜,不过那一点都不难受,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太神奇了!”阿龙兴奋地说:“也许这水里含氧量很高!”
李芸摇摇头,笑着分析说:“不对,这不可能是水,就算含氧量再高,人的肺部也接受不了。这感觉就像在科幻片里,太棒了!”
没有了空气,在“水”中行走变得更方便了。他们走到一个引导员前,交还了呼吸器。引导员微笑地说:“欢迎进入梦之恋,史上最奇妙的梦工场!”
阿龙和李芸顺着引导员指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建筑前。这个建筑有点像龙王庙,有门庭,有内室,室内还有佛像,不过认不出它是谁,姑且称它龙王好了。
“阿龙,你说这是建好再灌水,还是灌水再建好的?”李芸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先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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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不是,你看他们!”李芸指着窗口外面的工人说道。
工人正在水里切割材料,然后把他们拼搭在房子上,也许那是二期工程,显然是先有水后有建筑的。
阿龙脸红,对于这个世界,他认识太少了,只能惊叹地说:“太神奇了!”
两人又一个不落地游玩了其他建筑,这里仿佛是一个水底唐朝,有衙门,有客栈,还有街市。不过,最让他们意外的就是街市上的食物。那是一个个圆圆的小球,好像有一层外衣包裹着。老板说不能咬,要一口吞下。小球含在嘴,软软的很像果冻,还未吞下,就裂开在嘴里,咸咸、滑滑的,口感极好。老板送了一些,两人边走边吃,原来那些小球不只一个味道,真是让人意外。
走着走着,前面有条小河,河里的水哗哗地留向前方。
“你看那河!”李芸叫道。
“怎么了?”阿龙仔细地看了看河,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于是又问:“不就是条河嘛。”刚说完,阿龙就意识到问题所在。明明已经在“水”里了,怎么还会有河。
李芸兴奋地去河里玩水,然后惊喜地说:“和真的一样,这是怎么做到的?”
阿龙终于摇摇头说:“不知道哎。管它是什么呢,只要去享受就好了。”
沿河漫步,李芸意味深长地说:“谢谢你,带我来了这么神奇的地方,要不是我们家庭的原因,也许我们能走得更远。”
阿龙说:“我一直以为只要两人相爱,什么都可以不顾。其实生活并不简单,就像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地方。”
“那你会恨我吗?”李芸盯着阿龙看。
“不是你的错,错在我们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阿龙失落地说出心里话。
河水的尽头是一个悬崖,这里形成了一个瀑布,下面又深又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要跳吗?”李芸大胆地问。
“你不怕?”阿龙又看了看悬崖说:“这里好像很深。”
李芸遗憾地说:“那回去吧,除了悬崖好像没东西了。”
“等等,”阿龙说:“没有警告标示,也许还有惊喜。我先跳,万一不行,还有你能求救。”
“不,一起跳吧。”李芸拉着阿龙的手说:“阿龙,让我们一起结束这段爱情吧!以后,你也该多为自己考虑点了。”
他们手拉手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果然什么危险也没有。只是缓缓落下,仿佛两只象征爱情的蓝鸲在空中滑翔,欣赏着壮观的“瀑布”。
“好美啊!”李芸陶醉地说道。
阿龙微笑着搂住她,将她抱进怀里。直到落地许久,还不舍得分开。
“瀑布后面好像有光。”李芸慢慢地挣开说:“要不去看看?”
阿龙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瀑布后面有一个山洞,里面漂浮着一个个棉絮状的小光球,不过不是很亮,有点像发光的水母。洞顶还有很多钟乳石,石头还在往地上滴水,不过这已不再让他们意外了。
再往里走,光球要更亮一些,原来洞里除了钟乳石,还有壁画,上面画着一些精美的人物图案,好像是一对情侣在海边浪漫地散步。壁画往里一副连着一副,连在一起就是一个故事。有一对不该相爱的情侣偏偏相爱了,甚至与天下为敌。他们走投无路,唯有跳海求死。汹涌的海水很快淹没了他们,眼看就要死去,情侣相拥而泣。这时,奇迹发生了,他们不仅没死,还能在水中呼吸。他们欣喜地觉得这是上天赐给的礼物,让他们可以像鱼儿一样自由地生活在水中,无拘无束。情侣寻着河床走去,发现有一个悬崖,也许这里曾是一个瀑布。在悬崖下面有一个山洞,山洞虽然黑,但是里面有一颗珍珠,浑圆晶亮。情侣把手放在珍珠上,然后开心地笑了。
“这最后一幅画是什么意思?”李芸问道。
“我也没看懂。会不会是手放在珍珠上,会发生美好的事?”阿龙猜测道。
“珍珠!”李芸突然惊叫道:“看,洞的里面真的有珍珠!”
阿龙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洞的深处有一个类似画中的圆球。阿龙没有李芸那么好的想象力,不过按照他们一路进来的情景和壁画的描述,那可能真是一颗珍珠。
越往里走,路上的光球越发明亮。看来,那些光球不仅是指向标,更可能有什么寓意,只是阿龙一时想不出来。
珍珠很大,光滑剔透,明知是人工制造的,可就是找不出它是怎么发光的。阿龙和李芸默契地互看一眼,然后把手一起放在珍珠上面。奇迹再次发生,一个光球慢慢地透过他们的手掌,浮到了空中。光线明亮而柔和,梦幻而真实,就像是一个小火种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他们豁然开朗地笑了,手拉手,高兴地原地跳起圈来。原来生活可以很简单,那就是抛弃烦恼,远离世俗,也许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个世外桃源,可以找到爱的希望。
显然,这是“梦之恋”最后想告诉人们的事。珍珠的后面是一段楼梯,直通出口。就这样,阿龙和李芸又回到了现实。
“你还请我吃饭吗?”阿龙问道。
“不请了。还是去火车站吧。”李芸关掉了手机。
阿龙高兴地说:“去火车站好呀,可不吃饭也不行啊。”
李芸挽着阿龙说:“怎么老惦记着吃?到了世外桃源,再做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