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有时意味着一次远行;有时则意味着一场“回归”。
中国人总是怀抱着某种乡土情结,依山而居、种花锄地、举杯望月、卧听虫鸣……那是古人诗词里的山居生活,也是今人苦苦寻觅的惬意旅程。
很幸运,我在秦岭南麓大山深处的一方小院中,有了一次隐居乡里的“回归”。而这场“回归”,从邂逅山间美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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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留坝楼房沟精品民宿的那个清晨,我是被窗外的鸡鸣声叫醒的。
被秦岭环抱的山城留坝,清晨的空气中透着一丝凉意。推门而出、满目青山,这样的山居美景,对于久居城市的旅人来说,太过奢侈。
不过更“奢侈”的,则是我们即将走进这片秦岭的密林深处,寻找藏在大山里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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猕猴桃
秦岭是我国南北分界的天然屏障,在东西绵延1600公里的秦岭山脉中,不仅造就了众多鬼斧神工的自然美景,也孕育出丰富的珍奇物产。因此,这里古来就有“秦岭无闲草、遍地都是宝”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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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季节,会邂逅不同的秦岭野味。眼下时节,我们最先遇到的是漫山遍野的“野生猕猴桃”。
很多人并不知道,猕猴桃是中国的原生物种,而秦岭南麓则是它的主要产地。新西兰人引种改良了猕猴桃之后,它才有了奇异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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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猕猴桃都长在高高的树上,个头小小的,却格外甜。带我们进山的本地人郭师傅矫健地爬上树梢,摇晃起树枝,我们便在树下捡起“从天而降”的果子,尝一口,从嘴里甜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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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挖山药
物华天宝的秦岭南麓,好东西自然不少。摘完野生猕猴桃,我们跟随郭师傅朝林子深处走去,想去寻找野生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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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药是长在地底下的,挖山药的第一难题是如何找到它。郭师傅凭借多年的采摘经验,带着我们一帮“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外乡游人,终于找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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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小心地刨开泥土,当埋在地下的山药渐渐“露出原形”,所有人都笑得像个孩子。想想也是,我们有多久没有走进自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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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糍粑
来自大自然的美味真正走上餐桌之前,必然是经过处理和加工的。这其中蕴含的智慧以及深厚情感,赋予了这山间美食更多温情,也让我们这些外乡游人感受到了一次精神“回归”。
在留坝楼房沟,开启这场回归之旅的,是一场特殊的“山间迎客礼”——打糍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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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西南少数民族用米,秦岭山里的打糍粑,用的是糯糯的小土豆。把碗口粗的木锤提起、又放下,石臼里蒸好的土豆一点点变得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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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糍粑其实是要花上一番力气的,捣鼓几下之后,平日里疏于劳作的小伙伴们就纷纷感觉腰酸胳膊疼。不过,这项纯手工的劳作,让原本平淡无奇的土豆,在精巧的制作下幻化出另一种滋味,那里面似乎藏着我们童年记忆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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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酱
留坝地处秦岭南麓,虽然地属陕西,口味却和四川相近。留坝的餐桌上少不了辣椒,而制作辣椒酱,则是山里人家家户户不外传的绝活手艺。如果运气好,赶上民宿大姐们制作辣椒酱,趁机“偷师”一把,同样乐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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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尖椒剁成碎,冷油入锅,新鲜的辣椒碎随着油温升高散发出诱人的椒香……那种滋啦啦的热闹劲儿,也让这大秦岭里的小日子多了一分欢喜的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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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山味
从抵达楼房沟的第一天下午管家大姐精心准备的下午茶开始,到第二日的早餐、午餐,秦岭大山里的地道食材,让我们尝到了大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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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不仅是一种因地制宜的变通,也是一种顺应自然的中国式“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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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房沟的餐桌上,野生猕猴桃酿的酒、新鲜山药汁、洋芋糍粑饭、手工玉米糕,还有用辣椒调味的各种美食……每一道,都源于环抱着我们的这座秦岭山;每一道,都是大自然的慷慨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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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那个著名的大文豪、乐天派、美食家苏东坡写过很多和美食有关的诗句,我最爱这一句: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这人间之味,是苏东坡遇见的一杯好茶、一盘野菜,也是我们遇见的秦岭美味,和它背后的人与自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