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出那扇门
冰冷的皮带渐渐地勒紧了我的脖子,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笑了,对于死亡我竟感到了一丝解脱。
午夜十一点四十五分,我在冷汗中惊叫着醒来。
我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回忆着之前的噩梦,却只想起了一个模糊的细节:我之所以会在梦中自杀,似乎是为了回避什么让我魂飞胆丧的东西。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可梦里的情节就像被截断了的水流再也流不出分毫。人就是这样,对梦里的东西总是选择很快地遗忘。
我摇了摇头,正想喝杯水来平缓一下狂跳的心脏。突然,借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清冷的月光,我看到不远处的房门旁,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我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你醒了,又做噩梦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知为何竟让我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我努力瞪大了双眼,总算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那是我的室友秦枫。
“大半夜的,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我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
“我在等人。”秦枫看着我,笑得有些皮肉分离,那闪烁的眼神分明是在掩饰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时间还会有什么人来?
我暗暗地抽了口凉气,心中暗想。也许是看到了我脸上的疑惑,秦枫阴沉着脸幽幽地说道:“总之你记住,千万别离开这间房间。”
“为什么?”我惊道。
秦枫却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缓步回到自己的床铺前和衣躺下,留给了我一个冰冷的后背。
秦枫一连串反常的行为顿时弄得我一头雾水,正在我暗自疑惑时,门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那是一个女人在伤心的哽咽。我顿时感到一阵心惊,更令我惊愕的是,秦枫对这渐渐清晰的哭声竟是充耳不闻。
那哭声最终停在了寝室的门外,一声声悲凉的哭泣就像是一只只利爪在抓挠着我脆弱的神经,冷汗顿时布满了我的额头。
“秦枫,你听到了没有?”我咽着唾沫问道,可回答我的却是一片死寂。秦枫睡得像个死人,我完全听不到他的呼吸。
深吸了一口气,我壮着胆子下床走到了门口。刺耳的哭声仅隔着一扇单薄的木门刺激着我的耳膜,犹豫了许久,我终于轻轻地拉开了面前紧闭的房门……
二、消失的半小时
头痛欲裂中,我从冰冷的地板上爬了起来,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倒在了门外的走廊上,而空气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我几欲作呕。
突然,我本能地回过了头,直觉告诉我此刻正有什么东西站在我的身后。
昏黄的灯光中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她一袭长裙,浓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正用一双关切的眼睛打量着我。
见我醒来,她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感觉到她的手冷得像是一块寒冰。
我认识她,她叫陈雨,是秦枫的女友。
“现在几点了?”我晃着昏沉沉的脑袋问,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十二点十五分。”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回答我说。
我皱了皱眉,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而对这半小时我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我打开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昏倒在走廊上?无数的疑问顿时塞满了我本就混乱的大脑。
“ 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秦枫?”我打量着陈雨,想知道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一个她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她没有说话,只是黯然地点了点头。突然,我发现她的右臂好像受了伤,殷红的鲜血已将她的衣袖染得一片腥红。
“你的胳膊……”我指着她右臂上的伤口,显得有些吃惊,因为那很显然是一道新鲜的伤口。
“没什么,受了点伤。”陈雨摇了摇头,随后古怪地望向了我,“你呢,为什么会睡在走廊上?”
我苦笑,告诉她我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我打开寝室房门的瞬间。
“你去了那间寝室?”陈雨忽然惊呼出声,苍白的脸上竟爬满了恐惧。
“当然,我就住在那里。”她的反应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陈雨的恐惧之情更加加深了,以至于全身都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我锁紧了眉头,今天的陈雨让我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
“你现在跟我走。”陈雨声音颤抖地对我说道,拉起我快步向走廊尽头冲去。头顶昏暗的灯光诡异地闪烁起来,我这才发现走廊的地板上竟有数道诡异的血痕一直延伸到远处寝室紧闭的房门后。
犹豫了一下,我挣脱开陈雨的手,停下了脚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你不是来找秦枫的吗?”
我警惕地望着她,问道。
“秦枫已经死了。就在那间寝室,我亲眼看到有人杀了他。”陈雨幽幽地说着,五官竟开始扭曲变形,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
“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刚刚才见过他!”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向着寝室的方向望去。就在这时,我们头顶的白炽灯突然爆裂,四溅的碎玻璃中我和陈雨瞬间被吞噬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三、消失
“陈雨,你没事吧?”我掸掉了身上的玻璃渣,惊慌地问道,然而回答我的却是一片死寂。
我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伸手在身边的黑暗中摸索起来,可身边已是空空如也。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时,走廊尽头的黑暗中竟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诡异声响,听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上蠕动着,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在这条阴森森的走廊中弥漫开来。
一片漆黑中,我完全无法判断那正向我逼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未知却往往比已知更加可怕,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恐惧让我下意识地一步步向后退着。而当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竟出现那扇紧闭着的寝室房门。
一滴冰冷的液体忽然从头顶滴落在我的脖子上,我忙顺手一抹,却感觉手上的液体粘稠滑腻,放在鼻下一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熏得我连连干呕。
一阵滚水般的异响突然从我的头顶传来,本能告诉我,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从上方向我逼近。巨大的恐惧顿时令我的双腿有些发软,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得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房门,躲进了漆黑的寝室之中。
天旋地转中,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室的床上,可我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我剧烈地喘息着,心脏放佛就在嗓子眼儿的位置疯狂地跳动着。
“又做噩梦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我吓了一跳,连忙循声望去,发现秦枫正躺在对面的床铺上幽幽地望着我,嘴角的笑容依旧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我是怎么回到这儿的?”我疑惑地问。
“什么意思?”秦枫皱起了双眉,“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张床。”
难道之前走廊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正暗自疑惑,突然感到脖子后有些麻痒。我顺手一摸,竟摸到了一片冰冷潮湿的液体。我大吃了一惊,忙颤抖着将手伸到了眼前。惨白的月光中,我的手中竟是一片刺目的腥红。
四、混乱时空
想起之前走廊上的可怕经历,我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忙在身上摸索了一番,竟又找到了几片细小的玻璃渣。
不对,秦枫在说谎。我身上的玻璃渣肯定是在走廊上带回来的,可他却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寝室的床铺,他究竟在隐瞒着什么?
“你说我从没有离开过这间寝室?”我冷笑着问。见秦枫点了点头,我把那些玻璃残渣递到了他的面前,“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你想让我看什么?这儿什么都没有。”秦枫吃惊地望着我。不可否认,他的演技足以让那些经验老到的演员相形见拙。
“别再装了!”我愤怒地咆哮道,“我之前已经离开过寝室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要骗我?”
秦枫的表情却显得比我还要震惊,他告诉我没有骗我,我真的哪里也没有去过,仅仅只是在床上躺了不到两分钟而已。
我的嘴角抽了抽,愤怒几乎快要摧毁了我的理智。而就在我马上想要破口大骂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戳穿他谎言的关键——时间。
没错,就是时间。我上一次醒来的时间是差十五分钟十二点,而秦枫说我仅仅只是在床上躺了两分钟,可之前我问陈雨时间时就已经是十二点一刻了,时间上的自相矛盾就是戳穿秦枫谎言最有利的证据。
我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墙上的挂钟,顿时,一股莫名的寒气让我瞬间遍体生凉——挂钟上显示的时间竟是十一点四十七分。
愣了许久,我猛地反应过来:一定是秦枫提前给挂钟做了手脚。我连忙掏出手机,用只有我知道的密码解开了屏幕锁,可那四个泛着白光的数字却顿时令我如坠深渊:11:47。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彻底蒙了。如果刚才走廊上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梦,那我身上的玻璃残渣该如何解释?可如果不是梦,那时间上又存在着明显的矛盾。我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吸进了一个无底的巨大漩涡,在一阵阵天旋地转中越陷越深。
“难道,是陈雨骗了我?”我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她又为什么要在时间上对我说谎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秦枫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甚至能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你看到陈雨了?”他的声音由于激动而变得有些走调。
我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在哪儿?”
“就是刚才,在走廊上。”我指向身后的房门,不料秦枫的五官顿时变得有些扭曲,松开了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不可能,陈雨已经死了,我看到有人杀了她!”月光下,秦枫的表情竟变得有些狰狞。
一股寒意顿时袭遍了我的全身,这句话我竟然是如此的耳熟。没错,之前在走廊上陈雨也说了同样的话,只是死的人是秦枫。
五、证据
“你说什么?再说清楚些。”
我咽了口唾沫,皱着眉头说道。
“我什么也没说啊?”秦枫惊愕地看着我的脸,似乎是看着什么让他无法相信的事物。愣了片刻,他忽然转身在床边的抽屉里摸索着什么,片刻过后,竟从中掏出了一台微型摄录机。
“徐浪,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你最近的行为有些奇怪,我怀疑你要么是精神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曾听人说过,摄录机能拍下一些人类看不到的东西。你最好随身带着它,也许真能发现一些什么。”秦枫说完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用被子裹住了全身。看得出,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为何,我隐隐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压抑,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在我手中,摄录机的指示灯不时闪烁出的淡绿光芒证明它正安静地记录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突然,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在寝室中悄然弥漫开来。
“ 秦枫, 你闻到什么怪味没?”我抽了抽鼻子问,可秦枫又一次把死一般的沉寂当做了对我的回答。
我皱起眉头疑惑地向秦枫的床上望去,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血液逆流——秦枫的床上竟然空空如也。
我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额头上已是汗如雨下。我确定没有看到秦枫离开过自己的床铺,可他现在却在我的眼前实实在在地消失了。
我的心跳如杂乱的鼓点,正不知所措之际,突然一阵指甲挠木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寝室里幽幽地回荡开来,那让人胆寒的声音依稀就来自我的床下。
我全身开始莫明地颤抖起来,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我的床下蠢蠢欲动。我绝不会傻到探头去看,因为当我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很可能就是我在这个世间看到的最后景象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摄录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向着门边走去,生怕惊动了那床下的东西。可就在我的手刚刚碰到房门把手时,床下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咯吱吱”的异响,仿佛有东西正用指甲划拉着地面正向我靠近。
大惊之下,我连头都不敢回,打开门一头冲入了门外的走廊之中。
六、惊变
我浑身一抖,感觉身下一片冰凉。我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眼前正是那条阴森森的走廊,我却不知为何正趴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板上。
我艰难地撑起了身体,想回忆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可大脑却如万针攒刺一般剧痛不已。
“你终于醒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我忙回过头,发现陈雨正一脸关切地望着我,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离我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
我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身体,和她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警惕地问道。
陈雨告诉我她是接到秦枫的消息,后者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所以她才会半夜三更赶到这里,正好看到我在门口的走廊上昏迷不醒。
“ 你不是说秦枫已经死了吗?”我大惊道。
“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的表情显得比我还要震惊。
“就在刚才啊,你还拉着我跑,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们之前见过面吗?”她脸上的震惊已是无以复加。
我抽了口凉气,思绪再度陷入了混乱。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之前已尽数爆裂的白炽灯正在头顶散发着昏暗的光芒,而陈雨胳膊上的伤口此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几点了?”我突然皱眉问道。
“十一点五十三分。”她看了看表,回答道。我全身顿时猛地抽搐了一下,只感觉自己的时空似乎正在变得支离破碎。
“你拿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心乱如麻之际,陈雨忽然盯着我的右手,好奇地问道。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手中正紧握着那台仍在运转的摄录机。忽然,我想起了秦枫的警告,举起摄录机对着陈雨照了照。见屏幕中的陈雨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我这才松了口气对,她说道:“没什么,一台摄录机而已。”
“ 我能看看你拍了些什么吗?”她向我伸出了右手。想了想,我还是将摄录机递到了她的手里。
陈雨把摄录机中的影片调到了最开始的地方,一个人看了起来。突然,她抿着嘴笑出了声:“秦枫这人真有意思,竟然偷看你睡觉。”
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我的大脑顿时“嗡嗡”作响。我一把夺过了摄录机,屏幕中我仿佛睡着了一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而秦枫则正站在我的床边幽幽地注视着我。从镜头上看,当时他的那张脸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可之前在寝室中我的眼前却分明一直空空如也。
“摄录机能拍下一些人类看不到的东西。”秦枫的话突然回荡在我的耳边,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
“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我得去找秦枫了。”陈雨的话猛然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神来的我发现她已向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等等,你不能去。”我一下子蹿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为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我。
“因为那间寝室里有些可怕的东西。”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她看了我一眼,忽然有些担忧地说道:“难怪秦枫说你最近的精神有点不正常,看来你真该去医院看看了。”
“谁说我不正常,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到底是谁不正常。”她的嘲笑顿时让我倍感羞辱,我不由怒吼着一脚踹开了房门,而此时,远处正好传来了零点沉闷的钟声。
七、崩溃
房间内,熟睡的秦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惊恐地看着满脸狰狞的我。
“徐浪,你什么时候离开寝室的?”他望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想要我的命对不对?”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秦枫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徐浪,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很古怪?不仅经常在梦里说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还不时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我是担心你出了什么问题,想和陈雨商量一下需不需送你去医院做下检查,仅此而已。”
“放屁!”我咆哮着打断了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脸放在了摄录机下。屏幕中他的脸顿时像是受了某种电磁干扰般扭曲变形,转眼已不成人形。
“你都看见了,现在知道究竟是谁有问题了吧?”我冷笑着对身后的陈雨说道。
“看见什么了,没什么不对啊?”身后的陈雨疑惑地反问着,对屏幕中那张扭曲的人脸竟是无动于衷。
我大吃了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渐渐地涌上了心头。我咽了口唾沫,缓缓地向后回过了头。
“这小子疯了,快摁住他!”
就在这时,秦枫突然大叫了一声,奋力地挣扎了起来,而陈雨也从身后向我扑来。
恐惧顿时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我涌来,我连忙挥起手中的摄录机向挣扎着的秦枫额头上砸去。秦枫顿时惨叫着倒了下去,额头上已是血流如注。
“小雨,快逃!”秦枫捂着头吃力地朝已吓得目瞪口呆的陈雨大喊。陈雨一愣,忙转身向门外跑去。
我的大脑此时已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如果今天不将这两个鬼魂一并解决,将来必定是后患无穷。我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冲出门外,几步就追上了正仓惶逃窜的陈雨,拖着她的头发就往寝室里拉去。陈雨拼命地想要挣脱我的束缚,不断大叫着用手击打我的手臂。暴怒之下,我提起刀冲着她的右臂就是一通猛刺。陈雨终于安静了下来,浑身软绵绵地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我松了口气,像拖死狗一般将她拖回了寝室,却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徐浪,你这个魔鬼!”见到奄奄一息的陈雨,秦枫愤怒地向我破口大骂。然而,他的咒骂声很快就被一阵如同滚水般的“咕噜”声取代,我的刀已在他的喉咙处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望着眼前终于被我制服的这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我浑身抖如筛糠。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了十二点一刻,一阵困意袭来,我决定先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其他事情都等到天亮以后再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阳光,也许只有阳光能驱散这挥之不去的黑暗。可在我的记忆里,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它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把两具冰冷的身躯向着自己的床下塞去,却发现床下似乎已被什么东西占据,满满当当的竟再已塞不进任何的物体。
我皱着眉头向床下望去,顿时被惊得血液逆流——那床下竟然塞着十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它们有的已经高度腐烂,有的却刚刚开始出现尸斑。突然,一阵刺耳的骨节摩擦声中,所有的尸体竟缓缓地向我转过了头。惨白的月光中,我发现所有的尸体都长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那正是秦枫和陈雨。
惊叫声中,我一屁股瘫坐在地。那些尸体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几十条苍白骇人的手臂竟齐刷刷地向我缓缓抓来。
巨大的恐惧中,我连滚带爬地向着屋外逃去。可不管我逃到哪里,身后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始终穷追不舍,而头顶的白炽灯也随着我的狂奔不断地炸裂。最终,我被吞没在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再也无处可逃。
望着黑暗中那些渐渐逼近的黑影,我的心里充满了绝望,我知道它们接下来会让我在巨大的痛苦中凄惨地死去,但我绝不会让它们如愿以偿。
悲凉的冷笑声中,我解下了自己的腰带,迅速套上了自己的脖子后猛地将其收到了尽头。渐渐模糊的意识中,我露出了一抹解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