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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走出米兰多莫大教堂的波切利
复活节、安德烈·波切利、米兰多莫大教堂、独唱、管风琴伴奏……
上述这些关键词齐聚一堂，毫无疑问将是全世界任何音乐爱好者一票难求的音乐盛典。然而周日刚刚过去的复活节，受新冠疫情的影响，我们只能隔空守在手机或电脑屏幕前，见证波切利与大教堂风琴手伊曼纽尔·维亚内利（Emanuele Vianelli）二人史无前例地在米兰地标多莫大教堂为全球乐迷带来这场名为“Music For Hope”的无观众演唱会。 （文末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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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独唱会未开始前，直播现场用无人机俯瞰拍摄了疫情中的米兰城——大教堂广场、埃曼纽尔二世拱廊、米兰皇宫、达·芬奇广场、斯卡拉歌剧院、曼佐尼大街……这些永远人满为患的城市地标空无一人，眼前的空镜是那样不真实。
伴着无人机拍摄的城市风光，波切里配上了一段充满真情实感的独白：
“在这个我们欢庆生命奇迹的日子里，我很荣幸、也很高兴地接受了米兰市和米兰多莫大教堂的邀请。我相信共同祈祷的力量，我相信无论人们是否是基督教信徒，天主教的复活节作为一个重生的全球符号都是我们目前迫切需要的。感谢音乐和网络直播，让全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人们握紧双手，拥抱这个伤痕累累地球跃动的心。这一精彩的国际盛事将是意大利的骄傲。慷慨的、激励的、积极的米兰城以及整个意大利将再次，并且很快成为我们所期望的一个新的文艺复兴引擎的成功模版。我们将充满愉悦地见证，在多莫大教堂的复活节庆典中唤醒出生和重生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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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多莫大教堂顶端远眺
说来也巧，在疫情刚开始期间，我还翻出了多年前波切利和席琳·迪翁合唱的那首经典对唱情歌《The Prayer》。虽然歌词和疫情并无半点瓜葛，祈祷世界早日回归常态确是我聆听时的心愿。当我得知波切利将在米兰大教堂由管风琴伴奏举办独唱音乐会时，心中确有一种不谋而合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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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切利和席琳·迪翁合唱《Prayer》
尽管本月初波切利出现在詹姆斯·柯登主持的《深夜秀》(The Late Night Show)中居家自弹自唱和莎拉·布莱曼合作的经典曲目《Time To Say Goodbye》时，我已察觉到他的苍老，当他站在多莫大教堂中央献唱之时，我仍不敢相信他衰老得如此之快。
我记忆中的波切利，仿佛一直停留在1995年《帕瓦罗蒂和他的朋友们》第二场中的现场画面。我永远都记得当时老帕从台下扶着一个仿佛闭着双眼、留着黝黑络腮胡的年轻人登台，他一亮嗓令我“开口跪”的画面。看着老帕站在一旁欣慰地笑，我便知这个男人味儿十足的帅哥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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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古典乐毫无关联的少年时代，我认识了安德烈·波切利这位英俊潇洒、温文尔雅，脸上时常挂着腼腆笑容的意大利盲人歌唱家。虽然我和古典乐在多年后才得以结缘，但在痴迷欧美流行乐的时代中，波切利新出的唱片我大都会买来收藏，尽管它们插在我一堆R&B、说唱、摇滚唱片中，看起来是那么“格格不入”。
随着年龄增长，波切利也在逐渐实现风格的转型。于是，他的专辑慢慢淡出了以往“Classical”分类的区域，更多地出现在“Easy Listening”的唱片架上。近年来，他与欧美当红流行歌手的跨界合作愈发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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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切利与张惠妹同台
2017年圣诞节前夕他携手“黄老板”艾德·希兰(Ed Sheeran)合唱后者充满温情的单曲《Perfect》，横扫了圣诞新年期间的欧美音乐榜。艾德之后又投桃报李与波切利在其新专辑中合作了意大利语情歌《Amo Soltanto Te》。
近年的“跨界”合作还包括和“绵羊音”Ellie Goulding合唱的《Return To Love》、和拉丁天后詹妮弗·洛佩兹合唱《Quizàs, Quizàs, Quizàs》、与“A妹”Ariana Grande合作《E Più Ti Penso》、与英伦当红小天后“啪姐”Dua Lipa合作《Qualcosa piu dell’Oro》,这首歌还发行了和张惠妹的中文合唱版《但愿》，和他合作过的华语歌手还包括莫文蔚和张靓颖。随着他跨界合唱的领域越来越广，我们却很难再听到他献唱原汁原味的歌剧选段和古典歌曲了。然而，令全世界始料不及的新冠疫情却意外地让波切利“重操旧业”，为我们献上了半小时纯正的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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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外广场献唱《奇异恩典》
在不足半小时的独唱中，波切利先后带来了5首特别为本场独唱音乐会改编成管风琴伴奏版本的名曲。包括塞萨尔·弗朗克的《天使之粮》、夏尔·古诺 / 巴赫的《圣母颂》、皮埃特罗·马斯卡尼的《圣母玛利亚》、焦阿基诺·安东尼奥·罗西尼的《上帝我主》和约翰·牛顿的《奇异恩典》。
若你闭眼聆听，那个熟悉的声音还属于曾以歌剧男高音身份出道的帅哥。然而随着岁月流逝，波切利早已不是那个留着连鬓络腮黑胡的意大利帅小伙了，满头银发身形消瘦的他只身一人站在大教堂中央，虽宝刀不老，却给人一种英雄暮年落寞的沧桑感。当他走出教堂站在空旷的广场献唱最后一首《奇异恩典》时，屏幕前的我不由得看红了眼眶。已过花甲之年的波切利为了激励身处疫情中心的本国同胞，并为全球饱受疫情折磨的人们带去精神上的慰籍，在跨界多年后于复活节当日“重拾老本行”。在此心境下回归古典的波切利竟和他谈到的“出生和重生”的观点出乎意料地完美契合，颇有一种“人书俱老”，泰然处之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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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唱现场
在独唱音乐会圆满结束之后，波切利说：
“我将珍视在这次特别经历中所收获的诚挚情感，尽管时势艰难，但音乐会获得了极大的反响，这将成为我铭记一生的宝贵经历。虽然我们身处不同地方，但亿万个声音都在同时祈福，这深深触动了我。爱是礼物，将爱传递下去也是生活的本质。这一次我心怀对生活的感激，深深感谢所有为这场音乐会付出的朋友，米兰市、演出场地，以及所有接受了这次音乐会邀请并以各种形式来支持这场音乐会的所有人。感谢生活所给予我们的坚定的勇气、信任与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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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切利和管风琴师在大教堂中
是啊，热情乐观一直是我们对意大利人的普遍印象。因为浪漫随性，他们在疫情初期并未给予足够的重视，也因此错失控制疫情发展的最佳时机。然而，当我们的作家在居家隔离撰写抗疫日记之时，被我们揶揄的“呆梨人民”却在自家阳台呈现出一派“人人皆为艺术家”的“阿Q精神”。无论是夜店DJ还是退休男中音，均在自家阳台上为邻居们深情地表演着。令我颇为动容的一幕便是目睹一位须发皆白的男中音老爷爷，在自家阳台上支好谱架倾情高歌威尔第名剧《纳布科》中最著名的合唱《让思想乘上金色的翅膀》。
无论是波切利还是那些“阳台艺术家们”，均展现出意大利人流淌在血液中的乐观精神。即便棺木成排，用充满希望的美妙歌声去面对天灾人祸，显然是一种更阳光、更无谓、更积极向上的情感宣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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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切利独自走在埃曼纽尔二世拱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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