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和宝玉偷试事发突然,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后,被袭人发现了秘密。回家之后在袭人的追问下,宝玉说出实情,因喜袭人娇媚,所以强与她同偷试。
此事对于宝玉来说无所谓,贾府里有规矩,男子未成婚之前,屋里都放一两个丫环使唤。袭人和晴雯都是这种特殊身份的人。但是对于袭人来说,却是一种冒险,因为王夫人看管的比较严,不允许贾宝玉闯祸。金钏儿跟了她多年,只因与宝玉说了几句亲密的话,便被赶了出去,最终含冤投井;晴雯、芳官、四儿等人因长得漂亮,与宝玉走的过近,也被王夫人撵出了怡红院。
袭人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此事呢?拉近两人关系,让宝玉对自己死心塌地是重要原因,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一直心存夸耀之心。
01袭人挨踢后暴露出心思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贾宝玉从外面冒雨回来,几次敲门不开,心中恼怒,袭人出来开门后,他飞起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到了晚间竟然开始吐血。袭人心里想着常听人说:“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了。”想起此言,不觉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眼中不觉滴下泪来。
袭人的想法真实地坦露出她和宝玉偷试的重要原因。
贾府的丫环分为三六九等,一等丫环主要包括鸳鸯、袭人、麝月等人,她们地位相对比较高,平时也被主子小姐们看重。但是她们的身份也很尴尬,到了出嫁年龄之后进退去留是个难题。所以她们的心思都如平儿一样,奔着当通房大丫头的目标努力,从而完成从奴才到半个主子的身份转变。
袭人所谓的“后来夸耀之心”就是这种心思。
02袭人要向谁夸耀?
表面上看袭人与宝玉拉近关系,是向荣国府里的丫环们夸耀。细细琢磨却又不完全是这样的,因为袭人就算不与宝玉偷试,她的丫环身份在贾府里也是很高的。她先是跟了贾母,后来侍候史湘云,最后被派给了贾宝玉,这三个人在贾府里的地位都很高,侍候过她们的人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既然已经获得尊重,袭人还会向谁夸耀呢?
她其实是想向家人和邻居们夸耀。这一点从花家与贾家的距离上可以看出来。
《红楼梦》第十九回,贾宝玉和茗烟私下里到花家时,原文写道:“幸而袭人家不远,不过半里路程,展眼已到门前。”
半里就是250米。
刘姥姥第一次进贾府,要找周瑞家,听了别人的指点,携了板儿绕到后门上。“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有卖吃的,也有卖顽耍物件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小孩子在那里厮闹。”在这里她找到了周瑞家的。
袭人家里距离贾家只有250米,意味着就是住在荣国府后门,同周瑞家等人是街坊邻居。
袭人被卖进贾府原是家里穷,只有她还值几两银子,所以卖了死契,后来随着袭人地位的不断提高,花家逐渐恢复了元气,在街坊邻居中自然也有了名声。所以袭人想给宝玉当姨娘,所谓的夸耀之心其实更多是给邻居们看的。
03 王熙凤极大满足了她的夸耀之心
王熙凤是有一万个心眼子的人。对袭人的举动和想法了解的一清二楚。
金钏儿死后,王夫人身边缺了一个丫环,王熙凤提议补充时,她趁机提拔了袭人。王熙凤聪明无比,直接建议把袭人开了脸放到屋里使用。王夫人担心贾政不同意,所以只给了袭人待遇没给她名分。
但是王熙凤却不能怠慢。袭人母亲病重,她回去处理时,王熙凤严格按照姨娘的标准处理的。她亲自检查袭人的物品,送给她一件大毛衣服后,又吩咐周瑞家的:“再将跟着出门的媳妇传一个,你两个人,再带两个小丫头子,跟了袭人去。外头派四个有年纪跟车的。要一辆大车,你们带着坐;要一辆小车,给丫头们坐。”
250米的距离,8个人跟着袭人,浩浩荡荡从贾家到袭人家,自然会让袭人家的街坊邻居们看在眼里。
王熙凤不仅把漂亮事做在明面上,私下里也是最大限度地满足袭人的夸耀之心。
《红楼梦》第六十七回,王熙凤生病,袭人去看望她时,王熙凤正在为贾琏偷娶尤二姐之事生气,不知她来有什么事情,勉强笑问:贵人从那阵风刮到我们这个贱地来了?”王熙凤的话虽是玩笑,却说的恰到好处。袭人听到王熙凤称她“贵人”,自然会觉得脸上有光,其实这就是她的夸耀之心。
看透王熙凤为袭人所做的一切,也就秒懂了袭人冒险偷试的原因。
04结语
人生在世,有远大理想有高远目标的人其实不多,大多数人追求往往是名利之心。袭人其实就是如此。
她跟在宝玉身边,吃穿已经非常好了,这一点她曾经直言不讳的对母亲和哥哥说过,“如今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事实上在怡红院里,贾宝玉的钱物也都由她管着,对于她来说,财富基本实现自由了。
钱的问题解决了,自然会追求名,所以她心中就有了夸耀之心。而要实现这一愿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宝玉拉下马来,早早的当上姨娘,哪怕是没有公开的名分,只要有姨娘的规格也行。有了这种心思,她自然会半推半就的冒险与宝玉偷试了。
声明:本文资料重点引自《乾隆庚辰四阅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胡适藏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蒙古王府本石头记》《郑振铎藏本》【文/小涵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