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和贾琏是荣国府的焦点,因为两人手中握有巨大的权力,所以两人一言一行备注瞩目。
01
红楼梦第七回,王夫人的亲信周瑞家的送走刘姥姥后,到梨香院找王夫人汇报情况,临走之时被薛姨妈拦住,让她给众姐妹和王熙凤送宫花。
周瑞家的顺路送来,到了王熙凤的门前时,被小丫头丰儿摆手拦住,示意她到别的地方去。周瑞家的会意,到了巧姐的房间等候。不一会儿,王熙凤的房里传来笑声,里面还夹杂着贾琏的声音。随后平儿推门出来,让丰儿舀水进去。
贾琏戏熙凤,王熙凤的笑声压过了贾琏的笑声,两人笑的为何如此张扬。
02
王熙凤的性格是泼辣的,林黛玉第一次进贾府,人还未到笑声先传了进来,贾母给林黛玉介绍时称她是“凤辣子”
秦可卿临死前给她托梦,含蓄地说她是“脂粉队里的英雄”。
贾珍让王熙凤帮助处理秦可卿的后事时,总管来升传齐了同事人等说道:“如今请了西府里琏二奶奶管理内事,倘或他来支取东西,或是说话,我们须要比往日小心些。每日大家早来晚散,宁可辛苦这一个月,过后再歇着,不要把老脸丢了。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一时恼了,不认人的。”
由此可知王熙凤的性格大胆,在荣国府内又有贾母的宠爱,王夫人的信任,所以她做事非常张扬,夫妻之事自然也不会收敛。王夫人得到绣春囊后,第一个就想到是她和贾琏的东西,上门就说她有闺房私意。
什么人做什么事,王熙凤在房里大笑,似乎是一以贯之的。
03
脂砚斋对王熙凤的笑声有两次批注,解释的含蓄而深刻。
第一次夹批:妙文奇想!阿凤之为人,岂有不着意于“风月”二字之理哉?若直以明笔写之,不但唐突阿凤身价,亦且无妙文可赏。若不写之,又万万不可。故只用“柳藏鹦鹉语方知”之法,略一皴染,不独文字有隐微,亦且不至污渎阿凤之英风俊骨。所谓此书无一不妙。
第二次眉批:余素所藏仇十洲《幽窗听莺暗春图》,其心思笔墨,已是无双,今见此阿凤一传,则觉画工太板。
两次批注都指向王熙凤的风月之事。但是这种批注更多的是从文本结构中解读的,没有真正明说王熙凤为何笑的那么放肆?
04
王熙凤性格开朗,对夫妻之事也不顾忌,她如此放肆之笑,让笑声传出屋外,其实还另有深意。
王熙凤的名声很不好,她嫁给贾琏之后,把自己的四个陪嫁丫头打发了三个,把贾琏房里原有的两个丫头也都撵走,只留下平儿一个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贤良名儿,强逼了平儿当了通房大丫头,但私下里又不允许平儿和贾琏在一起。
她的这种做法,王夫人都有顾虑,贾琏甚至私下里对平儿说过要找她秋后算账。
王熙凤对此自然心里有数。她和贾琏白天嬉戏,固然有夫妻之情,更有对外宣示之意。这一点从门外的两种人就可以看清楚。
丰儿代表了第一种人。王熙凤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不少,她们对王熙凤夫妻之事其实并不是很清楚,王熙凤让平儿在门槛上,既是挡外来的“不速之客”,更是让他们掌握情况。
周瑞家的代表了第二种人。王熙凤平时事情很多,若要找王熙凤办私事,中午是最好的时机,周瑞家的代表了荣国府里的婆子们,她们遍布整个荣国府,各房的人都可能趁中午来找王熙凤。王熙凤笑的如此大声,其实也是有意给他们来听,让他们知道自己和贾琏之间的柔情蜜意。
所以王熙凤和贾琏嬉闹过后,笑的那么大声,其实是开心的笑,更是有意的笑,因为她不仅笑给自己听,更是有意笑给别人听。
声明:本文资料重点引自《乾隆庚辰四阅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胡适藏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蒙古王府本石头记》《郑振铎藏本》【文/小涵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