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都有着不同的不幸。
子女有出息,是一个家庭的幸福,孩子从小被父母遗弃,是一个人的不幸。
从小住在波涛拍岸的洪泽湖边,听着水浪冲击声长大,饮着甘甜的湖水大成人的满昌来,一直被自己的生世之谜困惑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兄弟姐妹怎样?养父母直到去世也没和他讲过具体情节。隐隐约约知道当年只有一岁多的他已经会走路了,长的精瘦。他还记得小时候,家门口有些孩子会说他是抱养的,他气得回家去哭。有一次,父亲为此还去一个小孩家门上大骂。
渐渐地他知道自己是三年自然灾害时,他亲生父母把他送给了现在的父亲。自己是这家人的老三,养父当时给了他生父母五元钱。只到上初中前,只要一提到五元钱,他心中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痛。也许亲生父母放心了,因为他把自己送给了一个好人家,所以一直以来没回到这里找过他。
一九八八年八月十二日凌晨,在离扬州市区不远的路上他出了重大交通事故。他租用的小吉普车,在下坡时与一辆上坡的大卡车相撞,坐在前排的他一头撞在玻璃上,接着人又本能地往回一缩,整个脸一下子面目全非,昏死过去。他被送到附近卫生院简单处理后,立即被送到扬州大医院进行了抢救。他活过来了,连医生都说是一个奇迹。如今她爱人戚爱琴说:“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时候受到的磨难铸就了他在人生的征途中,百折不挠,勇于面对,学习上也是如此。
满昌来上高一时,我是他的语文课老师,有一次,我让他在校会上发言。当他把发稿写好后,我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将就用”,勉励他修改。我后来问他当时看了批语的感受。他说我反省自己做的不够,老师让学生做的任何一件事,做学生的都察觉到是心灵的一种满足和自豪,成为不断前行的动力源泉,点燃自己理想的火花。
高一下半学期,他转到了县中。一是县中教学质量好些,二是离家近些。一学期的接触,他的好说、好动、好玩确实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在家里,他会去荡舟,有一次他和其他2个同学在船闸边偷偷上了一个小船向湖里划去,任凭慈母般的湖水摇动着“摇篮”。沁人肺腑的惬意,还没来得及陶醉,船闸边的旋涡把小船搅得直转,一上一下的,他们慌了手脚,要不是有人发现,急忙划船来营救,恐怕就会出事了。
他有过不幸,但他很万幸。从他转到县中上学这件事来看,他的养父对他的关心和慈爱,那时能有这样的事太难得了。养父母无儿无女,四十五岁时抱养他,视为亲生,呵护有加,那时独子的家境比一般多子家境好的多,所以从小到大,他是比较幸福的。
他在校时学习成绩够三好生,可因调皮没有当选。有一次全班投票时,他只有二票,这让他感到非常尴尬。头脑灵活的他会商业经营,在社会上打拼,早早成为人们惊羡“万元户”。八十年代初的闸西,绝大多数人住在草屋与砖瓦结构的老式瓦房时,他家盖起了小二层楼。九十年代初,他住进了永佳住宅小区。高中毕业后,他在大集体的洪桥饭店做了总帐会计。三年中,凭自己成绩考工商、税务、邮局这些好单位绝对没问题,可惜因为定销户口,无法接受招工。赶到改革开放后,他的潜力得到了发挥。他在顶职的合作商店搞承包后,包了三年,当时只是收入比原来工资高些。另外他自己跑些生意,赚了不少钱。他盖小二层楼时,处处精打细算,比如上拖沙子船上扫剩沙子,捡砖头,利用关系搞些计划柴油,十斤、二十斤的聚,然后骑车到共和砖瓦厂换砖头,比买砖头节约一半以上。那时,无论干什么都靠骑自行车,远的不说,近的淮安,一天一个来回从不觉得累,觉得得很有劲。有次去上海拿货,回来出车祸,光看病就几万,损失惨重。身体好后,他又买了一辆大货车跑货,后来生意不好,他卖掉车跑建材生意。
在子女教育方面,他和孩子交朋友,积极沟通,善于激发孩子的学习潜能。如今,女儿在华东师大读研,党员,儿子在武警广州边防指挥学院就读,党员。
不要抱怨生活,如果每个人都勇于和命运抗争,以积极阳光的态度面对,克服一切艰难险阻,美好的未来可以掌握在我们手上。(屠夕琮)
作者简介:屠夕琮,江苏南京人,长期在淮安洪泽工作,中学语文教师,县教研室语文教研员,退休干部。撰写多篇师生回忆录发表于网络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