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也叫祭灶,传说这一天灶王爷要升天,去向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人一年来的情况,玉皇大帝根据灶王爷的汇报,再将这一家在新的一年中应该得到的吉凶祸福的命运交于灶王爷之手。因此,大家都很重视送灶王爷的仪式,希望灶王爷在玉帝面前多说好话,来年家里多好事。
记忆中,灶王爷的神龛两边贴的对联就是“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在老家,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烙灶干粮,以便灶王爷上路时带上,也借此让灶王爷在来年多降些好事给家里。
小时候,对送灶王爷这些事不很在意,只知道到祭灶这一天,妈妈一定会烙好吃的灶干粮,那才是我最盼望的事。记得一到腊月,爸妈就着手准备过年的事,给我和弟弟的新衣服总是早早就准备好了,妈妈亲手做的新棉鞋软软乎乎。过了腊月二十左右就扫舍,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到祭灶这一天,中午饭后妈妈就发好了面,等到下午,就开始烙灶干粮了。面是自己家的麦子磨的,为过年,特意收的白面,烙干粮的面要软硬适中,对火候也有讲究。每次妈妈总会把一瓷盆发好的面全倒在案板上,撒点面粉反复揉,直到面很劲很光,然后再分成小块,每一块就是一个干粮的量,接下来再揉成圆圆的面团,用擀面杖擀成圆圆的饼子。饼子两面还会粘上芝麻,我的任务就是在每个干粮上用刀刻上菱形的花纹。妈妈的手很准,每个干粮一样大小,厚度一样,只是我刻的花纹会时宽时窄,有时候弟弟也会别出心裁,在上面画上别的花纹,我想灶王爷不会计较吧。爸爸每次负责烧火,烙灶干粮的火候很关键,火太大太小都不行,那个度只有老爸能把握得恰到好处。两个大铁锅各有用途。前锅上好火色,后锅火力小一些,慢慢焐熟,中途要不停地翻,妈妈还会用一根筷子在干粮上扎几个孔,加速熟的速度。一会,灶房里便飘出了麦香气,妈妈将干粮从锅里快速拿出放在案板上,引得我和弟弟只想吃,妈妈说要先给灶王爷献,边说还边给干粮上点上用5根火柴梗扎的五色花红点,第一锅的12个干粮是要献给灶王爷的,第二锅出锅了,我和弟弟便各拿一个,此时,天已经黑了,我们捧着香喷喷的干粮,在屋外和手里同样有一块干粮的小伙伴们在伴着烧炕时的柴草烟雾里,开始了对除夕夜的期盼。
今天,我自己也发了些面,放些酵母还真是快,不到一小时面便发好了,没有大铁锅,我用电饼铛,干粮的个头小了很多,上面的花纹一半是我刻的,一半是女儿刻的。饼子(已经不能叫干粮了)烙好后,女儿尝了尝,说很香,不过,我还是更想吃妈妈烙的灶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