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不幸和好运总能找准合适的时机,命定般从天而降,打得人措手不及。安稳的人生似乎刚刚开始,但命运使然,蝴蝶以为有翅膀就有自由,那些终究无法越过的山川,只剩苍茫的留守,在寒风中露骨的跳动着,最后死去的蝴蝶会洞悉谁的心房,煽动夜色悲凉的人生。
林中的大雨停止,树叶上残留几滴雨水嚷着拥挤,不慎滑落在树之间的蜘蛛网上,蛛网被大雨冲刷残破不堪。小蜘蛛躲在远处花苞里,身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奔跑与此。印在手腕上的蝴蝶纹身像在此刻间得到自由,但自由只归风,它只能在手臂上煽动翅膀,飞不出禁锢的牢笼。
没有人知道新娘为什么会跑来这,无人看管的领地谁来了都是主人。
我叫解轻舟,今年22岁,大学刚毕业,每天正忙碌的参加学校举行的招聘会,我还没做好准备,就被社会的压力赶鸭子上架,周旋在各个面试中。好在我是幸运的,靠着优秀的学历,不到两天就被一家公司相中。躺在宿舍的床上,午间的晚风虽然燥热,想想有了稳定的工作,不用像只小船在小溪里触礁,就要前往大海历练,说轻松倒也不轻松,危机重重也只能咬牙坚持了,谁让这城市的洪流从来都没有预警,就汇聚了所有人来到此处,发芽扎根。不如睡个觉迎接新生活的到来。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七点,手机屏幕上无数条家人的未接来电掺杂着几串陌生号码。我坐起来回拨,那串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
“是轻舟吧,我是汪洋,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也没人接,你父亲出事了”,对方是陌生男人的声音,操着一口方言。
汪洋?很耳熟的名字,但在脑海里搜索不到他的面容,一边担心事情的真实性,一边担心我父亲的状况。
“现在怎么样,我爸他没事吧?”
“矿区的场棚塌了,把他压在里面,不过已经救出来了,现在东安区市医院,你有空回来一趟,这有你母亲和我们几个工友照看着”。事情交代完毕他便匆匆的挂断电话,打消了我的疑虑。
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匆匆赶到站台,乘上结点最后一列末班车。路上的风景留给他人观看,而我正在祈祷父亲别出事。因为此刻的我是自私的,自私的希望回去后,看到父亲醒来靠在床上和大家有说有笑,只因我是独生女,母亲是个只有小学水平的家庭农妇,如果父亲病倒了,我不敢想象家里的重担我是否挑的起来,我能否割舍掉城市的讯息,所以我在身旁老人的鼾声中祈祷,流念车窗外远去的霓虹灯中。
到达医院已是凌晨两点过,站在市医院的门口,我没有打给母亲,家里做不完的事情加上现在父亲的状况早已让她精疲力尽,他们两都该休息了,所以我选择拨通好了那位陌生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汪洋先生吗,我已经到了,辛苦你出来一下到门诊大门这接我一下”。
“好的,我马上下来”。
下来的是一位和解轻舟年龄稍长几岁的男人,伸过手拎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带着路。汪洋长相平庸,穿着一身标配的蓝色工作服,黝黑的皮肤在走廊白灯的照射下显得更黑了,鞋面上的油渍牢牢的粘连在上面。电梯里,汪洋和解轻舟对视了一眼,尴尬的挠了挠头,“回来挺着急的吧,不过还好你爸已经脱离危险了”,汪洋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谢轻舟点了点头苦笑着回答道:“那就好”。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坚信自己的左眼没有跳,现在她相信父亲应该也无大碍。电梯门打开,解轻舟看着席地而坐的母亲趴在座位上熟睡,母亲的本就杂乱的头发中冒出几缕白发,增添几分衰老。解轻舟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轻轻唤醒,不知隐藏了多久的情绪,母亲的眼泪在此刻轰然宣泄,相拥而泣,。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海面总是安静的出奇,危险不会傻瓜似的发出警报,海鸥以为抓着鱼,泰然自若的飞翔在空中就能平安逃脱,但侥幸就像赌博,不是生必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