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从初始的隐隐约约,到满耳的深深浅浅,噼噼啪啪。风,狂奔在骤雨中,不时发出回旋的呼啸。 雷闪穿透玻璃窗,惨白的光束刺醒小屋的一切熟睡。屋内顿时失去了仲春的深夜应有的静谧与安宁。
这场不速之雨,让江南大地寒峭在黎明前的烟雨中。我在这场寒峭中醒来,听雨,闻风,思绪一片杂乱:多少楼台烟雨中?多少落红飘零中?暮然,我想起了千里之外的那片叶。
叶片是一位摄影爱好者带进我视线的。与它相遇的第一眼,我就深深被它吸引。尽管画面显得有些孤独,残缺,但那浑厚的底蕴与醒目的主色和谐的融为一体,恰恰折射出不同凡响的丰富内涵。于是,我,禁不住开始了对它的追寻。
它,生在万绿丛中。小时候是一种不起眼的嫩绿。几经季节的阳光雨露,慢慢出落得青春四溢,面色红润,线条婀娜。它笑曳枝头,不是卖弄自己魅力,只是让鸟儿在它肩上歇息欢歌,让花儿在它怀中安然绽放。让人类多一处绿荫。如今,在这鲜花盛开的四月,它却显得色衰颜老,繁华落尽,斑痕累累,肢体残缺的静静飘零。但正是这不老的锈红,点点斑痕,残缺模样,完美了它曾经的年轻,曾经的阅历,曾经的安宁与曾经的优雅……
雨,终于在晨曦渐渐露出白光时,平息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悄然无声。这假象,不禁让我哑然失笑:时间啊真能掩盖很多的东西,只有藏在我脑海里的这片叶,它没法改变。
一叶一世界,一遇一情缘。叶片,与你相遇,虽在迟暮,却没有生疏。犹如前世就已擦肩回眸的熟识。今夜想起,自然多了一份牵肠挂肚的隐痛。不知这深夜的强劲风雨,将你卷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