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相聚能使人身心愉悦,不约定的相聚更能使人兴奋浪漫。
那一天,夕阳西斜的时候,他下班回居住的陋室,百无聊赖,于是在屋后小茅房里写写画画,消磨着冬日的时光。手机响起,
她说:我在你屋子门口,快出来。这样的玩笑在他们是最普通不过了,他当然不会相信那是真的。
他嘿嘿地笑:我没看到你,我就在阳台上
她不甘罢休:你阳台上晒着一件牛崽裤,是不是?
“那件牛崽裤晒那里有八百年了,是用来作装饰用的。”他依然一动不动。
门咚咚地响起来了,一声比一声激越。
开门,天!真是她。拉过她,拥她入怀,历久弥新的兴奋。
四年多的时间,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每次都会让他或者让她意料不到,始料未及。这“阴谋”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得逞,还源于蓄谋很深,比如说,准备在他或她面前从天而降之前,会问他,会问她:今天你会忙什么?由于这些问话天天有,所以也不会引起他或者是她的警觉。
他遇到的第一次突然袭击是在夏天,室外的热浪一阵紧跟一阵,他躲在办公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走进来,没有一点前兆款款地走进来,衣服上有一块巴掌大的汗迹,一脸灿烂的笑容。那情景定格在他的记忆深处。静下来的时候,他总是从记忆深处翻开这一页,细细地品味,象捧着一杯香茗,久久不能释怀,直到禁不住哑然失笑。
冬日的阳光普照大地,但那力度有气无力,天气依然寒气逼人,又是一年的岁末如期而至。“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他望着窗外依然挺拔着的松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年底的工作任务如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默默地承受着,以自己坚韧的毅力和娴熟的技能,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公司这多如牛毛,八面来风的事。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钢铁,她累病了,电话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催她去医院。
他去看她的那一天,西北风刮得正紧,日子已进入到数九严冬。到了那个小城,他打她的手机,她告诉他:这会正有人来看望她,待会打你电话再过来吧。他转到一家超市打发时间,焦急地等着手机响起,约十分钟,当他正在超市的电梯上徐徐上升时,手机响了,他旋即在缓缓移动的电梯上一路小奔上去,又立即沿着下行的电梯冲下。引来超市里许多好奇的眼光。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穿着的那件硕大的羽绒服好象也抵挡不住天气的寒冷和滴滴正进入身体药水的冰凉。看到这一幕,有泪轰然冲进他眼框,心里一阵缩紧。那一刻,他想做的事太简单不过了,陪着她,照顾着她,直到她能活蹦泼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