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仇剑法一变,运足功力,连演三绝招,势如骇电奔雷。
一声惊呼传处,“近卫首凤”蹬蹬蹬连退数步,虎口鲜血淋淋,长剑几乎把持不住。
“近卫二风”,快逾电闪般接了上来……
二十五招之后,“二风”负伤而退,接着,三十招震脱了“三凤”的长剑。
“近卫首龙”一掠入场,片言不发,挥剑猛攻,功力较之三名凤进卫,高出二筹以上,出手之间,稳准很辣。
宫仇苦于不能施展绝招,同时又必须保存实力,以应付最后一战,是以双方暂时成了平手,若非他习练“一元宝箓”,内力如泉,此刻早已落败。
五十招之后,宫仇额角见汗。
“锵!”的一声,双方剑身招贴,成了内力的比拚。
论内力,宫仇强得太多,虽连战六名高手,仍非首龙所能望其项背。
“撤手!”
栗喝声中,人影乍分,“近卫首龙”喷出了一口鲜血,宫仇也面红气促。
“二龙”接踵而上,激斗约七十招,“三龙”换下“二龙’,百五十招,“三龙”负创而退。
“四龙”上。
宫仇在连番车轮战之下,功力再高,也感到不支。
五十招!
一百招!
二百招!
宫仇额上汗珠滚滚而落,出手已失去了凌厉。
“四龙”接战乏力的官伙,恍若生龙活虎,剑口不离对方要害。
宫仇几次要施展杀者,终于被理智克制住了,目前,他只有一个意念,活下去,报仇!
“嗤!”的一声,宫仇前胸裂开了半尺长一道口子,鲜血登时染红了半边身。
“宫仇,你不能倒下去,否则一切算完!”
仿佛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呼唤,一股莫名的勇气,陡然涌起,刻发如狂,逐渐缩短的剑芒,又告炽盛。
“呀!”
一声令人惊心动魄的栗吼声中,快以一声像哼,‘近卫胭龙”胸臂连中四剑,跟跄不稳地退了开去。
所有在场的“金剑盟”高手,骇然变色。
宫仇拄剑于地,俊面一片铁青,胸部起伏不停,他的脑梅里,除了思量着如何以残存的内力,去争取生存,余外什么也没存在。
但,活下去的希望是渺茫的,在力抗了九名一流剑手之后,再来接战“金剑盟”盟主,胜的成算太小了,几乎是等于零。
现在,他后悔当初不该意气用事,拣选“金剑盟主”作为对象,但迟了,既成的事实,无法推翻。
“全剑盟”以剑术傲视群沦,盟主的功力不问可知。
一着之差,满盘皆输。
只怕要应了黑衣少女的活:“……死得象个剑士……”
他不怕死,也并非想死得象个剑士,他的目的,只是因此有用之身,报仇。
黑衣少女缓缓离座,步入场中。
四周响起了一阵被压抑住的欢呼。
宫仇心房开始收缩,全身流过了一阵颤栗。
鱼是生与死的考验。
报仇不成,反而死在仇家剑下,这是死不能瞑目的。
于是,母亲遗书所述的当年“二贤庄”血案,母亲被奸杀后的惨象,一齐涌上心头,他的心,开始滴血。
目前的一切,肇因于被拜兄“辣手书生徐陵”出卖。
黑衣少女已走到宫仇身前八尺之处,停住身形。
宫仇的意念回到了现实。
决战,拚出全部残存余力,生,死……
黑衣少女妙目流波,直照在宫仇面上,目光中,没有凶杀的成份,是柔和的,异样的,令人惑然的。
宫仇极快的按着“一元宝箓”所载诀窍,调匀真气。
黑衣少女开口了,声音仍是那样震人心弦:“宫仇,你没有施出全力,本来你可以毁去九个对手,但你没有做?”
宫仇心里猛地一震,黑衣少女不愧一盟之主,洞烛机微,当下,只微“哼”了一声。
黑衣少女粉腮倏起变化,一变再变,终于道:“宫仇,你是一名罕见的好手,本座不愿乘人于危,以贻江湖口实,现在,听着,你接本座三绍!”
宫仇忍不住脱口道:“三招?”
“不错,三招,生死全聚于这三招!”
突地——
三长老之一“神风老人”起立宏声道:“盟主,例有明文,决战至死!”
黑衣少女粉腮一变,头也不回道:“长老,还有,能接战十人不死者免死不究!”
“盟主,应不限于三招!”
“请长老勿忘本座身份?”
“神风老人”老脸一变,道:“盟主,请记住本盟自开一派以来,没有任何剑手,能接战十人而不死!”
“长老焉知本座三招之内不能取对方性命?”
“神风老人”哑然无以应,半晌才道:“恕卑座失言!”
说着,坐了下去。
宫仇做奇地望着黑衣少女,她一再为自己破例,这为了什么?
她有意放自己的生路?
抑或矜于身份,她有把握在三招之内毁去自己?
生死的考验,使他无暇去思索这些。
他疾转着念头,如何接对方三招?
黑衣少女一扬手,“近卫六凤”之中,立即有“一凤”双手捧着一个托盘,盘上履着一方黄绫,飘身近前,高举过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