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杨锐来到海滩,果然,安迪尔还在那里艰难地跑。
“安迪尔。”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杨锐向安迪尔招手。后者听到后停了下来,不过还有点犹豫,站在那没有动。
“过来,没人会看见的。”安迪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给,吃吧。”杨锐拿出了装着晚饭的塑料袋。
“你又把你的饭分给我。”安迪尔很不好意思地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口袋。
“没什么,我们亚洲人食量小。趁没人,快吃吧。”
安迪尔没再说什么,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却被一快干酪噎住了,杨锐又递上水壶。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安迪尔有些呜咽。
“在说什么呢?别想太多了。”杨锐安慰他道。
“其实我知道,我肯定会被退训。丹麦是个岛国,核战之后海平面上涨,加上核辐射,陆上根本无法住人;地下又时常有渗水事故发生。好点的企业公司都搬到别的国家了,没有资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有联合国每年那点微不足道的救济。国家根本无力去组建一支好的军队,仅有的那些还要留着去抵御地上人的攻击,哪还有人往混编部队派?来这里之前,我才刚参军一个月,新兵训练都没结束,他们就给我扣上了上等兵的军衔,把我派到了这里。”
杨锐有些惊讶地听着安迪尔的述说,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丹麦人从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我知道,因为我,整个排都被拖累了,我不想再让大家为我受苦,可我也没有办法。对不起……”安迪尔失声痛哭。
“别这样,你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会不管你的。”杨锐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了。
“谁在那?”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小孩?安迪尔?”
“泰戈尔,是你么?”杨锐听出来者是巡逻的泰戈尔。现在,营区的防卫工作已经由猎狗的战斗人员和国际宪兵一起负责了。
“你们怎么在这?安迪尔,你哪来的吃的?”
“是我给他的。”
“天啊,小孩,你的善心有时是不是泛滥了些。雅凯也是个有后台的人,你就这么跟他对着干?”
“我不管他是谁,我只知道他太过分了。我也不怕他,现在连那些日本人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他又能干什么?”杨锐倔强地回答。
“怎么说你,你是真够单纯的了。好吧,这事就当我没看到。安迪尔快把东西吃完,我带你回去。”
吃完口袋里的残渣,安迪尔跟着泰戈尔回去了。杨锐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泰戈尔也就是说说,他其实也很同情安迪尔,不过他是副班长,有时说话也得例行公事。
自己也无趣,杨锐向营房走去,路过门岗时碰上了站岗的爱尔斯宾。
“我的生意最近好象被你抢了啊?”爱尔斯宾突然冒出一句。
“我可没你那么黑。”杨锐对这个犹太人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虽然他时常宰安迪尔一刀,但跟别人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
爱尔斯宾笑了,“知道么?在以色列人的头脑里,欧洲人都是些没进化完全的猩猩。他们的钱都是用他们野蛮的身躯横行世界时抢来的,那其中有我们的,也有你们中国的。所以,我们现在再怎么宰他们,都是拿回以前我们丢失的财富。”
“可你知道现在像丹麦这样的欧洲小国,一年要饿死多少人么?你以为安迪尔很有钱么?他每次付给你的可都是他每月五千美圆的津贴。”
“是么?这我还真不知道。”犹太人耸耸肩。
杨锐转身要离开门岗。“小孩!我也很讨厌雅凯!”爱尔斯宾在后面说。
“我知道了,今天的谈话,我也没有恶意。”杨锐回头答道。看到爱尔斯宾报以微笑,他也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