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高考部分,我增加的一段,献给去世的雷老师
我最敬重的老师,是已经去世的雷老师,国家一级教师,我高一高二的班主任兼政治老师。作为一个县中学教师,他曾经连续两年参与中学会考全国试题的甄选。在我读高三的时候,他因咽喉癌不幸去世。
在我的生命里,总是有这样的贵人及时出现,责无旁贷地鞭笞我向正确的道路上行走。一个小流氓能考上重点大学,这样的奇迹不是偶然。
我曾经非常恨雷老师,因为我在福利彩票现场被他扇过耳光,他觉得自己的学生被愚昧的骗钱方式所蛊惑是对他的莫大侮辱。其实我当年花了20块钱还中了一把茶壶呢,结果被老雷没收了。这个当年不到40岁的瘦弱男人还骑着他那破旧的自行车,在城里的录像厅,台球室,游戏厅,小饭馆,一次次把我驮回学校。
我天不怕地不怕,却怕他,原因也不详。我觉得是他身上那种凛然正气彻底压倒了我,在瘦弱的身躯下,老雷有一颗鲜红的心,一腔热血都献给了教育。他用高尚的灵魂,代替了拳脚,可惜我当时感受不到这么多。
雷老师的葬礼是当地建市以来空前绝后规格最高的葬礼,大部分的学生纷纷从外地回归,我们作为当届学子两人一个花圈,长长的送葬队伍从城北排到了城南,一路哀号,游行队伍两旁的百姓无不感伤落泪,一个短命的好人走了,是学生的损失,也是当地的损失。
多年以后,曾经的人渣们在一起喝酒,大家终于觉悟,当年这个瘦弱男子的良苦用心,他管我们叫“八旗子弟”,却没对我们动一拳一脚。我们都记得一个细节——雷老师当年有苛刻的罚款制度,他作为政治老师,深刻地理解经济决定上层建筑的精髓,他知道,我们没钱,就不可能在街上逗留太久,被迫无奈也得回到教室磨屁股,上课说话罚款两块,迟到两块,旷课五块,打台球十块,看录像十块,打架五十块……临终前,雷老师把我们叫到他病床前,打开一个小本子,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罚金数额,原封不动全部退还。
每每追忆至此,我们都潸然泪下。
雷老师改变了我很多观点,包括高考。我知道在我这一代,包括之前的以及之后的学子,都对高考深恶痛绝,甚至对于教育的教条或者素质的不重视而大为光火,甚至抵触。但是,雷老师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身为农村的孩子,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中国人才千千万,每个人都想活出自己。在现阶段,高考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雷老师说,目前看来,没有比高考更合适的选拔人才方式,我们只能接受它。
这也是当年我为什么能专心复读的精神指导。以此与莘莘学子共勉。
梁家退亲一段,稍微做了调整,算是今日真正更新吧
老梁得到消息,经过深思熟虑,将刚有起色的猪场关张大吉,肉猪提前出圈,猪仔打折售卖。七凑八凑弄了6万。我妈赶紧说没那么多,好兄弟还明算账呢,再怎么算也不会有那么多
梁叔说起话来光明磊落:“嫂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年零零碎碎的钱,你们可接济了不少。我借的是整数,平时花的我可没有当做没拿过。另外,我在村里买的一块地基,一直想盖猪圈,现在也用不着了,我正在联系人,过几天就能卖了,再凑一下,还能拿出一万来。这六万你们先去还债,咱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我爸我妈赶紧一番推辞,场面极其肉麻辛酸。梁家老闺女一直低头没说话,瞅个空当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出去走走。
公园还是那个公园。小地方的生活一成不变,但是景是人非。她从兜里掏出两盒红塔山,说是专门给我买的,我烟瘾太大,让我少抽我爸的。
我估计她是想说,你爸也是穷得快买不起烟的人了,我大大方方地接过来,笑着说,“还是我媳妇好,现在知道心疼人了。”她两点红霞飞上腮,没理我。其实我们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现在我从二公子沦落成二要饭的,我们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我还是我,脾气不改,直截了当地说,“要不咱分了吧。”她的回答还是那样:“我没想好。”
我的脑子里闪过陈志明,突然觉得自己干了件这辈子最不靠谱的事儿,我让她失去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回到我身边,但是我却不能给她更好的明天。就像在车间,我没有好钻头,就不该给人家乱打孔,折了钻头毁了原料,钱没赚到搞一身骚。
我比周星星还后悔,假如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陈志明说,好孩子,你丫喜欢睡女人就睡去吧,别把我“媳妇“糟蹋了就行。
回去时发现梁家两口已等候多时,他们带了女儿回村。我妈一看就哭过了,不像要债时那种干嚎,这次真的眼圈红红,我爸则唉声叹气。
梁家提出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