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苹果》大名已久,今天终于在网上找了个完整版来看(未删节版),看之前是不抱很高期望的,国产片么,希望太大了总是失望也大的,再加上又号称是“文艺片”,看了几部王家卫以及《小武》等几部国产文艺片之后,我对文艺片尤其不敢抱太大希望,一个字,闷啊。按我的经验,这种片子,用1.5倍的速度看刚好。
但是苹果不一样。
一开头,节奏就不一样,没有一般文艺片那种走路都别的片子慢半拍的现象。一系列的街景过后,首先出场的是一个青春的女子,她的职业却是小姐,而且她还对嫖客(梁家辉演的金盆洗脚城老板)说“今天得快点,我还约了人家吃饭呢”,我就笑了,这片子还有点喜剧元素呢。金盆洗脚城,它的招牌上的英文、里面的摆着那个佛像都有那么点让人会心一笑的意思。接着就是女主苹果出场了,素颜穿大红的洗脚妹和揩油的客人那一点小小的打闹、众女子衣着不整的浴室嬉戏、天桥上小妹问苹果“怎么让人家以为她是处女”、甚至苹果被强暴又发现怀孕之后,安坤(苹果老公,佟大为饰)找老板谈条件“你**我老婆是一码事,孩子是一码事”时,电影都是热闹的、有喜剧效果的,至少让熟悉这种底层生活的我笑了,虽然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无奈。故事若到此为止,那完全可以算个喜剧片。
孩子生下来之后片子的感觉就变了。安坤为了拿到协议的钱,用4000元买通医生改了小孩的血型,收了老板的钱,然后看老板抱小孩就心不甘——我看着也别扭起来——再后来,苹果被老板娘打,知道了真相,被安坤推搡,再后来,两个女人握着手流泪——我的泪也在不经意滑落……
现实远远没有各种媒体里描绘的美好,可这种残酷被声像如此真实立体的呈现在眼前时,可能还是超出了某些特别善良之人的想象,某位官老爷就直接给它扣上“给时代抹黑”的大帽子,至于怎么算“抹黑时代”,官大人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所以帽子扣完就了事了。
故事情节不合理么?网友普遍质疑的是苹果被强暴后安坤的反映,说“不会轻易就算了”,怎么算轻易呢?电影里,安坤首先冲进去找到林东——很有动手的架式,结果被保安拖走——弱势和强势就体现在这里了,又搞个招牌砸林东的车,再找黄梅要“精神损失费”。黄梅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他不认,你能咋的”?林东的话“最多算偷情”——在洗脚城那种暧昧的地方,打工女和老板这种有些暧昧的关系,算强暴?估计163的网友至少有一半跳出来质疑。打官司?强弱明显,毫无胜算。
“他给你戴绿帽子,你也给他一顶啊”多有幽默效果,安坤的接受,可以算是无奈的精神胜利法?在我看来,这还真是个典型的中国式的解决之道,何况这其中,还包括着一个女人的愤怒、寂寞和欲望。
这片子的英文名就叫《LOST IN BEIJING》,各自迷失在不同的欲望里,或许,迷失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因为迷失,所以有了后来的“生子协议”,有了4000元把血型从A改到B的情节——可影片还是温暖的,不是迷失得找不着北,而仅仅是一片薄雾,温暖之光就在雾里时隐时现。主角终究没有在雾里彻底迷失,只是修复迷失带来的创伤却需要时间,所以结局安坤把钱还给林东想要回老婆孩子时,苹果用一扇冰冷的门回答了他,并最终选择独自带着孩子离开……
影片结束了,我这个观众的思绪就没法就此打住,她能走到哪去呢?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身上钱不多,“北京这么大,却容不下小小的我”——希望她还是不要走远了,让安坤或者林东找到吧!女人,外地女人,在首都,你真的是个弱者,需要照顾的!
不知何时开始,神州大地刮起了激情的风,每个电影都免不了来些激情片段,《苹果》未能免俗。我有幸看了个完整版,四段激情戏一点都没少。
第一段是安坤和苹果在他们的出租小屋里,最激情的一段。可导演想通过这一段表达什么呢?表现小夫妻两个感情好?在我看来完全不必在,前面那段打闹加些暧昧的声音足矣。比如把门关起来(让观众仅能看到门),加安坤那台词“学了个新姿势,试试”就足够让163里那些狼男们兴奋了。
第二段是苹果被林东强暴。苹果喝得七荤八素,以为是安坤,惊醒之后开始反抗——却不敢尖叫,从后面林东让她消失的情节看,苹果很怕失去洗脚这份工作。这段算是关键情节,之后的纠纷、生子协议由此而来。前半段苹果半醉醒时处理很不错,后面依我看有些镜头多余了。
第三段还是安坤和苹果在小屋里。安坤很生气,想打苹果又舍不得打——这表现了男人,应该说中国男人吧在老婆被强暴之后,理智上知道老婆是受害者,感情上却认为她跟那个强暴者同谋造成了他的屈辱——所以这一段激情戏看起来毫不激情,男人粗鲁,女人被迫般的承受。安坤的台词“他就是这样干你的”——男人的屈辱和憋屈;苹果惊恐不安而无泪的眼睛——女人的弱小和无助——个人认为,这一段是最应该保留的激情戏。
第四段安坤和黄梅给林东带绿帽子的过程,在我的感受里,表现的仅是女人的欲望,而安坤,那过程中的表情实在得不出精神上的满足。
据新闻上讲香港将此片归入三级,导演李玉不平,我看着也不平。狼男们若把此片当三级看,那是肯定会大失所望。
写这么多了,再来说一说演员吧。
梁家辉,善良、俗气、稍带点强势优越感的洗脚城老板,坚持“外面吃干抹净,家里红旗不倒”的中年男人。梁的缺点大概就是普通话不够标准了。
佟大为:之前基本没看过他演的电影或电视,个人一直认为他不算帅,身材单薄,眼睛小小。《苹果》里演一个高空作业的民工,在老婆被强暴之后,经历了愤怒、报复、索赔、屈服(至少是无奈的妥协)、签协议、贪钱到最后反醒,将一个小人物的种种表现入木三分。或许,佟大为的长相很像成天劳累,精神不太好的民工。
范冰冰:我很久之前就喜欢小范的,仅仅由于漂亮。也知道她的话题很多,且多为负面,是承认最多163淫民谩骂与YY的女星——在大陆娱乐圈这个大酱缸里,分得清谁是谁非、真相或谣言?她的话题和口水埋没了她的努力,从清纯少女到《手机》那妖艳游离的前卫女子再到洗脚妹,冰冰的轨迹我在关注。《苹果》里,打工妹的她,善良、老实、柔弱和应对揩油客人的那份世故、面对老板(老板娘)时那个小心,被强暴、后来又被丈夫欺骗、推搡时的无助都打动了我。让我不舒服的就是她知道安坤改了孩子血型、又被安坤踢打之后主动对林东示好的镜头,后来想想也释然了——也许她认为亏欠了林东,用自己作补偿(像走之前做的那份早餐)也许对安坤失望之后的冲动——
配角:黄梅、小妹,还有那个1500时很愤怒、4000就行的医生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细节:林东手上的佛珠、洗脚城里摆的佛像后来改成送子观音、安坤那副墨镜,导演都别具匠心。
配乐:看多了大陆文艺片的沉闷或嘈杂,本片的配乐绝对会是惊喜!
这些年香港影业不振,大陆大片挨骂,《苹果》或许是个方向。甚至是喜剧,除了星爷式的打闹,也能用这种平民的无奈和热闹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