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
反贼是不能爱上主公的,你死我活,没有前程。
可是当我看到主公名字的一刹那,我决定要做一个爱主公的反贼。
寻梦的人。和他的名字是那么像,和我现在做的,又是那么像。
不管怎样,我决定要做一个爱主公的反贼。
主公选了黄盖,一个非主流的英雄,只求过把瘾就死的英雄,也是注定挨骂的英雄。
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胜率,我想,也许只是个菜鸟弟弟,也许连怎么过瘾都不知道。
选黄盖的主公是伤不起的,为了让他活的更久,我选了华佗,如果是他的话,也许我们会赢(不对,是主公会赢,我只是个反贼)。
局势如我所料,刚开场,就有人跳出来骂SB主公,选个SB英雄,让忠臣怎么玩。
一轮过了,骂人的木仓口换了,是我的三个同伴,反贼,按捺不住,跳出大骂,哪个SB是反还装忠臣,你以为黄盖是刘备郭嘉能卖血分牌啊。主公挨骂时没说话,现在只是打了句,我两年没玩了,只想好好玩一把,哪个看错了,下轮记得别乱打。
我懂得是反就要跳,在我大学快毕业时,三国杀在学校里风靡起来,他教我玩,最先告诉我的就是,如果你是反贼,就砍主公,如果你是忠臣,谁砍主公你砍谁。可是当我是主公,他是反贼时,他从来没砍过我,我笑他,你可不是这样教的,不怕别人说你SB啊,他不言语,也没有说出“只要护着你,我不怕全世界的人叫我SB”这样煽情的话,但是我知道,在他那里,不论身份,谁砍我,他砍谁,不管SB不SB。
就像我现在这样,谁砍主公,我砍谁,哪怕我是反贼,混乱的状态下,我是SB,只有我清楚知道这一切。
其实,如果主公也知道这一切,就像当年我知道他一样,那该多好。
其实,如果主公能从落座那刻开始,就知道无论我是什么身份,都会不惜自己生命,只为让你知道,那该有多好。
局中
主公名字是寻梦的人。我何尝不是个寻梦的人。
只是梦碎了,又哪里去寻,即使故地能重游,也逃不了物是人非。
我寻梦的执着,就像当年我把梦摔碎时的绝决。当我想明白了,我开始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日复一日地去我们曾一起开黑的房间。那时的你和我,从开始就注定了在一起,我是主公,你就是忠臣;我是反贼,你就是反贼;我是内奸,你就是那个帮内奸平定天下的人。你说你最喜欢我是主公,你是忠臣,这样你可以为了我而不顾一切,即使你死了,我也可以笑到最后,我说我最喜欢我是内奸,你是主公,你帮我把坏人杀光,然后一动不动,任我一刀刀杀下,赚的分还多。我无比怀念那些日子,即使我是内奸,都不会孤单。
只是梦碎了,我也孤单了,因为我的一句“你知道吗,反贼是不能爱上主公的,一死一活,没有前途”。
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想再用家庭,事业或者其他来为自己寻找分手的原因,我相信,是自己的这句话,伤你到不愿再做一个爱我的人。
而我,竟然会试着要做一个爱主公的反贼,只因寻梦,人生如此,让人何等唏嘘不已。
主公是黄盖,他确实在很努力地玩,隐忍,暴发,张弛有度,我不再觉得他是个菜鸟,我尽心尽力地辅佐他,甚至当我一血,他两血时,我选择了给他加一血,仅留了一张手牌,我是那么地像一个忠臣。我知道华佗这张嘲讽脸是过不了这一轮了,我甚至有求死的心,死了,这爱主公的一生就完美了。
果然,后面的反贼们对空血少手牌的华佗展开了攻击,在此之前也把忠臣的牌拆得七零八落。我开始求桃,我知道不会有,他们那些忠臣们有桃也会留着救主公,主公又怎会关心一个忠臣的死活,而我,还是个装忠的反。
奇迹出现了,主公救了我,他两血时留了一张手牌,竟然是个桃。
我在聊天频道里打道:为什么救我,我只是个忠臣,死就死了。
主公回了一句:想让你多玩一会。
主公是很聪明的,近身位没有反,远位的反武器也刚被拆下,不会有人再打他手牌的主意,留桃是安全的,他是有意救我。
主公是很笨的,用了个桃,救了个装忠的反。
记忆回溯,我想起也是有那么一局,我是主,他是忠,反里面有张辽,他让我吃桃,我没吃,因为我要留着救他,哪怕我知道张辽会偷,我也要留,那是我留的一份希望,我也记得自己说的一句话,即使死,我也要你再陪我久一些。
我突然想,如果一个反贼,真得忘记了自己是反贼,不顾一切地爱主公,主公会把他当成忠臣来爱吗?
我果然很傻,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还竟然会有这样弱智的幻想,甚至把那个救我的桃子,当作了主公也爱我的见证。唯一庆幸,我活了下来,我决定要好好活下去,活到最久,是的,如果我们最后注定要你死我活,那就让我们没反目前,相爱到最后。
结局
主公近身没有反,一时的暴发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我做了忠,他才可以苟延残喘。
内在最后终于无奈地去做了反贼,他去做反时,其他人对他喷声一片,我觉得他很可怜,说了一句,也许他一直看错了。
其实错的人是我,只是我错得那么真。
而内也跳得太晚了,当主公近身的一个忠臣死掉,他挂出了连弩,两血的他开始求暴发,他把希望寄托于我,我没有让他失望,看他把一个个反杀光,包括那个内。
当内死时,全场哗然,反贼们打下“SB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走了。
主公一血,六张手牌,看着尸横遍野,茫然不知所措。他面对的两个,是一忠一反,而不是一忠一内。
不管那个忠臣如何辩解,如何叫骂,他把刀举向了他,他杀一下,我却救一下,我没红牌了,救不动了,主公杀了忠臣,牌也散了一地。
又一个忠臣叫骂着SB走开。
我们两个是他们心中的SB。
主公说,你为什么救他。
我回道,如果他不死,你就不知道他是忠臣,你不知道他是忠臣,就不会知道我是反贼,不知道我是反贼,我们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我一边打着字,一边拿着一张杀,给他补了一滴血。
主公只回了一句话:我知道你是反,忠臣是不会救反的。
我突然想明白,为了让这游戏延续,我选择得竟然如此之二,该他出牌了,我做好了准备,不躲不闪,像我前几次反装忠那样,到了最后,主公一刀刀杀,我一刀刀挨。然后到最后,他骂一句SB,杀掉我。
主公没杀我,他托管了,一张张牌拿到,一张张牌弃掉。
我问,你知道我是反,为什么不杀我而杀他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就这样,主公托管,我给他回血,不动不杀,聊天,我就像一个妇人照顾战争归来的丈夫,直到主公**康复。
主公说了句,你自己也没血,给自己补补吧。
我突然说了一句,我生病了,想吃桃子。
这是一句没人能懂的话,那个时候,我真的生病了,他问我要吃什么,我说人家生病了,当然要吃桃子回血了。然后他从我们那个偏僻的小山头,坐一小时车到了市里,为给我买桃子,三伏的天,热得他大汗淋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是一个叫做“做梦的疯子”的人。他做过很多疯梦,诸如反贼爱上主公。
分手之后,我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玩三国杀,最初的一个月时间,我屡屡遇到他,而他总是见到我就闪,就像桃,逃之夭夭。
然后,我换了一个名字。
然后,我却再也没见到他那个名字。
然后,每当我看到名字里有梦的人,都会依稀想到他的样子。
然后,许久之后,我突然想起他曾经说的反贼爱上主公。
然后,就是现在的我,习惯了反贼爱主公。
。。。。。。
呵呵,你是华佗,还差桃子。
呵呵,你不懂。
我手指鬼使神差地打下,你只是寻梦的人,而不是我那个做梦的疯子。
他沉寂了很久,我也默然。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说,如果你是他,我愿这样一直托管下去,没有结束,至地老天荒,如果你不是他,就砍我一刀,就像当年我砍他一样,就像别的主公砍我一样,让我再做一次,爱主公的反贼。
二十六岁,早已过了那煽情的年纪,只是我忍耐不住,带着渺茫的希望,去寻找早已破碎的梦。
他沉默,我无语,往事历历在目,一如既往,眼泪开始慢慢滑落。
他终于回了,是那句,你说过的,反是不能爱上主公的,一死一活,没有前程。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砍我一刀吧,你砍我一刀吧,我欠你。
我知道是你,你名字变了,可是我读得懂你的名字的意义,所以我用了个黄盖,懂吗。
我的名字,两个人的生日的相加,是我们曾约定的一辈子的密码。
我心中有许多话,却愣在那里,对着电脑,一遍遍地打下,你砍我一下吧,你砍我一下吧。
你知道吗,这是我陪你玩的最后一局游戏了,无论你欠不欠我,无论你会不会像我以前那样做“反贼爱上主公“的疯梦,无论你会不会像我曾对你那样对别人,心甘情愿做一个反贼,心甘情愿爱一个主公,无论怎样,我都只会像以前一样,你砍一下,我挨一下,你让我死,我不会活,我和你之间,永远只会我让你。
我眼泪彻底决堤,而他开始了无尽的鞭挞,我手忙脚乱,取消托管,一张一张的救,在我还有最后一张牌时,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说的对,反贼是不能爱上主公的,没前途,只是至少我主公你反贼时,你爱过我,足够了。
然后,我像两年前一样,再也见不到了他。
反贼是不能爱上主公的。一死一活,没前程。
只是如果
当年我愿意,不计前程,做一次反贼爱上主公的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