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相拥的那一刻,我以为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冲突与环境的磨难,终于可以看见一个圆满的结局。可终不能如人所愿,费恩还是倒在了第二个难民营,死于霍乱——救了那么多人却不能自救,或许这是为医者最大的悲哀。
吉蒂蜷缩在墙角,在他曾经的工作间,那简陋的乡野小屋中绝望哭泣。彼此的谅解来得太迟,那一段真正相濡以沫的日子是何其短暂……
当初她草率答应求婚仅仅是为了远离那阴森森的家庭。一个是活泼性感的上流社会女子,一个是严谨刻板的科学家,可以相敬如宾但毕竟不是爱情。或许,那种冷峻沉默的男子只适合远远地钦慕,却无法一起生活。性感美丽的吉蒂是无法容忍的,所以英俊的查理教她看中国戏时说:“她曾经是活泼可爱的少女,却变成了世界上最孤独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为自己永远不感受爱情,也没有机会付出爱情而哭泣……”,眼神中满是魅惑。
他们做爱的时候看到门把手缓缓转动,惊惶失措,但门终于没有被打开。费恩曾调侃说他不屑于同那种人打架,可我想这只是因为爱,因为爱,不愿看见她在他面前无地自容。
她总是一厢情愿地以为查理有多么爱她,愿意为她不惜一切代价。而这仅仅是美好单纯的幻想而已。他们看重的东西太多,天知道爱情排在第几。可说真的,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或者冷酷是面对生活最好的铠甲。女子太多时候容易在情伤中顾影自怜,把自己想象到卑微至无以复加的地步,愁肠百转。就像她最初在梅谈府的日子,被情人抛弃,遭丈夫的冷落,在这瘟疫肆虐的地方无端磨耗生命。一个年轻的女子已如将尽的油灯一般看不到希望。
她的痛苦绝望甚至自我伤害都没能改变的丈夫的冷漠,连一丝同情不予施舍。这样的日子只能靠自己。她冒着被感染的危险去修道院做护理,教孩子们弹钢琴,一点点地找回自己的价值,同时也看到费恩的崇高。爱情终于随着她的转变而被重新唤醒……
由毛姆小说改编的《面纱》在去年十二月份引进内地,但似乎很受冷落,若非在三联上看到介绍,我压根就不曾注意到这部影片的存在。或许电影的宣传和它本身一样内敛——没有开阔的场面,全在于表现人物细致的内心。很喜欢其中的对白,印象最深的是那么一段,年老的修女在孤儿院的长凳上对吉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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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七岁时就恋爱了,爱上了上帝。一个傻姑娘对宗教生涯有着浪漫的幻想。但我的爱是那么的热烈。随着时间流逝,我的情感改变了。他让我失望,他忽视我,我们之间已经变得漠不关心,像老夫妇总并肩坐在沙发上,但很少跟对方说话。他知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他,这是我的职责。但当爱和责任合二为一,恩典便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