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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上等兵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2-05-28 0
序言    
    一个不能抹杀的记忆,却让人想起了那疯癫人的人生。
    记忆就像漂流瓶一样,传送了出去,不一定漂流的回来。时光中的记忆在一点点的转动,而那些以往过程中的画面却不一定如期呈现,五彩的生活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却并不想录影机一样原原本本的复制以往的生活,让其历历在目。
    生活用色彩来描绘,那将来的生活却是五彩的未知数,给人一种平凡的期待,以及美好的幻想;那现在只是流淌中的水,在时间的叮咚下,清澈前进。给人以平凡的蔚蓝;而过去却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像底片一样,变成无比的灰黑色,记忆中的年轮并不能如期展现。
    时间倒朔至天真无邪的童年,至于真正的年轮,已经模糊不清,只是那段画面就像是童年真迹的写照,数十年没有去回忆,而今却清晰的映射脑海。
                                   【一】
    曾几何时的花瓣,现如今已经凋谢。
    他的名字叫默络,爷爷最小的儿子,我妈妈的弟弟,也是我的亲舅舅,其实对于舅舅这两个字,我是很陌生的,虽然他是我的舅舅,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叫过他,到现在也是一样。只是现在关于这个舅舅我只能用最多的忏悔来表达,只是想真真诚诚喊出那两个字,已经没有了机会。
    关于他回忆的画面真的是少之又少。记忆中,舅舅的个子将近一米八,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黑色中山装,脚上拖着一双奶奶做的灰色布鞋,浓眉大眼,眼睛虽不小,眼神却很淡漠,有时候会增加些厌恶与憎恨。他常常不梳洗自己,总是蓬头垢面,其实细看之下也有几分气宇轩昂的样子,是北方男子的那种常见的类型。
    自从娘胎出生以来,我就知道他是众人所唾弃的,所鄙夷的。舅舅和我家很少说话,其实,他自己也很少说话,有时候只会自言自语。
    祖父家距离我家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舅舅在我还未上学时,也经常去我家,只是每次来都是被父亲犀利的语言数落一顿,然后再是一顿暴打,如果被妈妈碰见,只是会阻挡下来。其实舅舅的到来的原因很简单,会让妈妈给其做饭,有时也会要点些微的零钱。妈妈总是会给他一些。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中,我也在父亲的影响下对于舅舅十分的排斥与鄙夷,甚至和别的小孩群殴我的舅舅,有时候看见了也会拿石子去丢我的舅舅,他呢?只是回头看看我们,然后又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慢慢的,他来我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只是偶尔也会抽空到访。
                                   【二】
    春去秋来,不知道过了几个四季,我的身边多了弟妹,我也上了学。
    有一次,放学回家,我看见了舅舅。
    只见,妈妈就拿了些水果出来,“默络,你来了啊,想要吃什么啊?我去厨房给你做。”
    “什么都行。”舅舅像以前一样很节省语言。
    “妈,你怎么老这样啊?为什么不赶他出去呢?”
    妈妈的眼神瞪了我一下,然后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难道真容不下他,他可是你舅舅。”
    “什么舅舅嘛?那他怎么是神经病,疯疯癫癫的。”
    妈妈举起了手,准备打我,但是还是忍住了,妈妈慢慢的沉默了,而眼神却是很复杂,也许是更多的伤心吧。而我则是趾高气扬,瞪着舅舅,舅舅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坐在那喝着茶水。
    妈妈走后。“都怪你,若不是你,我妈哪会这样对我。”
    舅舅依旧是沉默。
    过了好久,妈妈才端上了饭菜。
    “妈,你怎么这么慢啊?”
    我抬头却看见妈妈的眼眶是红红的,只是我依旧还是不屑一顾。并不当他是一回事。
    舅舅则是拿起了筷子,很快的狼吞虎咽了起来,好像很久没吃饭一样。只是嘴角会流出很多口水,让人看了,对饭实在难以下咽。
    “妈,我怎么要和这样的人同桌吃饭啊?我怎么还能吃得下去啊,我不吃了。”然后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只是回头看着母亲,就像没听见我说话一样,依旧和蔼的对着舅舅说:“慢点吃啦,别噎着,锅里还有很多呢。”在阳光的斜照下,看起来更像母亲对待孩子那般,其实舅舅的个头比母亲要高出一个头。而对于当时我而言,那根本就是讽刺,更觉得他抢去了我的妈妈。
    我更加生气的跑出了大门,坐在大门口独自伤心,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妈妈出来找我,便失落的向巷子那头走去,那温暖的阳光却在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部,只是没有熄灭那妒忌之火,在再次看到舅舅那身影时,火反而越烧越旺,就拿着路边的石头,狠狠地往他身上砸去,只是没想到,他自己却摔倒在那路边的沙堆上,我也就顺势跑到他身边踹了他几脚,由于害怕,也不敢多有停留。回头看见舅舅没有追来,只是狠狠地看着我,然后又爬起,拖着许久未洗布鞋,摇摇晃晃的走了。带着陌路人的陌生走向未知的道路,阳光依旧温和的亲切这大地,亲切着世间的没每一个角落,却温暖不了那记忆恍惚的人。
    从那以后,生活又恢复平常,妈妈依旧忙碌着,操劳着。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而我也只能去奶奶家吃饭,只是从那之后也更少见舅舅了,好像舅舅也再也没有去我的家,我甚至也好像感觉此人不存在。
                                     【三】  
舅舅其实就是在奶奶家,只是根本不出门,也许是奶奶把他关在房子里吧。因为常常在奶奶家,偶尔也是能见一下。有时,也问问奶奶,“舅舅怎么会是神经病?”奶奶也从不说,只是很伤心,我也便不再问,继续上学,放学。
    因为奶奶的缘故,我也不再排斥舅舅,但也不去接近他。
    他虽然知道我们是谁,能和我们很理智的对话,但是衣食却不能自理,终究还是病人,后来才听说,他小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而且聪明好学,只是中间发生什么故事就不得而知。
    桃花开了,又落了,麦子黄了,又收了,雪儿白了,又没了。
    家依旧如常,妈妈繁忙而不见身影,我依旧如常,在学校混混当当,没有什么特色。只是舅舅,不是道从何时开始,喜欢了出去,而一出去就好长时间不见了踪影,奶奶刚开始很急,到处寻找,只是空忙一场,急也没用,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周而复始,舅舅就这样常常出去,一去就好几周,有时甚至一两个月。
    奶奶也被折腾的,渐渐的也不再去寻找。
    桃花又开了,又落了,麦子又黄了,又收了。
    我呢?也放了暑假。
                                     【四】
    我对于钱也渐渐的有了概念,知道那能买东西,只是钱的大小没什么概念。
    我的嘴很馋,总是管奶奶要零钱买些零食糊弄糊弄嘴,奶奶呢,有时候心情好会给个一毛,或者两毛,虽然对于现在而言,这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可对于当时而言,那一毛钱能买好多东西。
    对于钱的概念始终只停在一两毛上,最高也就是五毛,再大的也就是看见过。
    后来听说附近有地方要唱戏,很热闹的,我当时也就是个小孩子,不喜欢听戏,不像村里的老爷爷老奶奶,但是不包括我奶奶,但是奶奶却让舅舅去。奶奶给了舅舅两块钱,我看见那两块钱眼睛都发亮了,想着能卖好多零食,然后自保奋勇的说:“我也去。”
    于是,一大早,我就和舅舅两人出发了,脑袋里想着零食,看着路上好多人骑着自行车朝那个集会去。而我和舅舅慢慢的在后面走着。
    可是我长这么大连村都没出过,哪知道在哪,我想跟着他们走,可是舅舅依旧慢腾腾的,我就急急的说:“我们跟着他们走吧!”可是舅舅依旧沉默不语,我只能跟着舅舅慢慢的走,直到那些忙碌的身影消失,我便不再急,只是跟着舅舅。
    我们穿过了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一直朝着东前进,踏过一条路,又走过一条路,同路的两人却没有语言,虽然我有点气,我也不敢惹舅舅,只怕他报以往之仇,只能默默跟随。
    后来舅舅见了过来的路人,就问:“那个看戏的地方怎么走吗?”
    那个人就说怎么拐,怎么走,怎么拐,怎么走,我就尽力的想听懂,直到最后还是依旧没听懂。
    我知道舅舅迷路了,心里着急,但这时也只能靠着舅舅。
    但是,舅舅那时好像应该也不知道怎么走吧?舅舅这时候也不再在路上走,开始横穿田地,就这样走过一片,又一片,我开始着急,心慌。心想着:“怎么办?就算现在回家,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日头匆匆的爬过中央,我们是又饥又渴又累,舅舅还是依旧不停脚步。只是还是慢腾腾拖着早已肮脏的布鞋前进着。
    就在这时,因为秋天的原因,舅舅看见路旁树上的果实,只是树上只挂着孤零零的一个柿子,感觉好似纯情的看着我们,等待的却是灭绝。
    我以为以往的过错换不来,只能饿着肚子,看着舅舅品尝那甜美的果实。只是,舅舅伸手摘下那个柿子,顺手掰成两半,直说一个字:“给。”
    我突然间不讨厌那双脏脏的手,就接着那半个柿子,说“嗯。”然后喜滋滋的笑了,开心的吃着这来之不易的午餐。
    风开始颤动了起来,只是我的心开始甜甜了起来,拂过脸庞,带来清爽,像是那心流动了起来,感觉舅舅还是那山一样纹丝不动。
    我们也就在这会,舅舅停下来脚步歇歇脚,当然还是依旧沉默。
    我也便不再着急,心也渐渐的静了下来
    接下来,还是跟着舅舅,踏过马路,走过田地,一路上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碰到了路人,舅舅依然主动打招呼。
    “请问,那路怎么走?”
    他的回答还是让我像听天书一样,没个方向,没个着落。
    我们又开始了漫漫的天路,蜗牛般的马拉松,茫然无尽头的,走啊走,走啊走……
    只是这次没有碰上村庄,在田地,马路上穿越。而这时我平静的心又开始的着急了起来,只是好像急也白搭,他却没有任何着急之象,这还真衬了那句俗语:“皇帝不急,太监急。”
    随着时间流逝,日头也跑到了我们的身后,我们这样七拐八拐,真让我迷失的不是一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夕阳西下,我们踏着影子向东前进,走过田地,爬上山坡,迎来的却是,一座哭泣的新坟。看着那些坟头哭泣的人们,冷涩涩的凉风在心头吹过,把我焦急的心彻底扑灭。我也彻底吓傻了。
    我就哭着对舅舅说:“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好吗?”
    舅舅依旧不语,但我也知道,舅舅的决定,他是不会回去的。
    我就彻底放生嚎哭着往回跑,这次我再也没有回头去看舅舅的表情,只是边哭,边跑。
    我一直往西跑。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只是这时的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我还是跑啊跑,哭啊哭的,穿越马路,飞奔天地,从来没有停歇下脚步,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哭都没了眼泪,但还是马不停蹄。
    不论路上,田地里,却不见半点人的踪影,我忘记了饥渴,忘记了劳累,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回家。也不曾去想,舅舅现在在哪里,今晚将在何处度过漫漫长夜,只知道我们分开与墓地。
    那时我从来没有出过村,只是在家到学校到地里,这么点地点转圈,从来不去想世界有多大,将来会怎样。我只知道地里到隔壁的哪个村。只用跨越一条河就到了,可是从来没有踏足半步,只是远远的观看。其实那是我村的北边的隔壁村。对于其他的地方我便一无所知。
    天色越变越暗,我的心也越来越着急,脚步却在不知疲倦的加速,好像在和时间争斗,而心却越来越怒吼时间的速度之快,但依旧奔跑,也害怕一停下脚步,就只剩下哭泣。
    后来,我看到一栋房子,我却像看见希望一样,更是火速奔跑,我以为那是地里遥遥相望的隔壁村,但是却看见前面不可逾越的沟壑,我知道错了,但还是向那栋房子前进,终于有一个看见了哭泣的我问我:“小女孩,你怎么了?”
    “叔叔,我迷路了。”然后我哭泣着诉说着过程。
    然后他问问我家的地址等等,我都老老实实的回答,而手却不停地擦着眼泪。
    我回到家了。那时候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老天还真是给我开了一个玩笑,那村还真是我隔壁村,只是我后来才知道一个在我村的南边,一个在我村的北边。
    舅舅怎么样了,我却一无所知。
                                       【五】
    我还是想平常一样,上学,放学,只是不再看戏了。
    那个假期,舅舅有没有回来或者合适回来,我都不得而知。好像自己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件事,也从没去关心过他,感觉还是形同陌路。
    后来,听说舅舅也回过家几次,至于何时出门,我也不清楚。
    春夏秋冬,来来回回,时间的穿梭。我也上了初中。离家越来越远,基本上很长时间才回家一次,就算回家,也因为他常常出去,和舅舅难碰面的几率更是是少之又少。,
    冬季来临了,一年一度的赶集大会也开始了,人很多,特别热闹,只是我因为上学而没有参加,其实,也因那次的原因,也不怎么想去参加集会,凑热闹。
    只不过听说舅舅也去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河面的冰融化了,柳树也发了嫩芽,可是依旧不见舅舅的身影,奶奶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祈望儿归来。
    燕子回来了,天气也越变越热,我的生日也到了,可是是很平淡的过去了,舅舅的身影依旧无踪。
    半年了,舅舅还没回来,舅舅在外面从来没逗留这么长时间,其实奶奶从来都算着舅舅每天出去的日子,每天都在祈盼儿归来。
    家里人全都着急了,找警察,找电台,发传单,然后大街小巷都贴的舅舅的照片,连着电视也次次播放,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还是不见舅舅那邋遢的身影。
    燕子飞去了南方,家人们也不再寻找,只是奶奶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空洞,可是日子依旧如常度过。
    后来终于等到警察的电话。
    “喂,你好,我们是警察人员,请问是默落的家人人吗?”
    “是,是的,我是默落的妈妈,你们找到默落了?”奶奶的眼睛突然散发光芒。
    “嗯,是的,麻烦请您老过来看看这具尸体是不是您的儿子。”
    奶奶听后,愣了半天,然后晕倒在地。就这样大家都去了舅舅死的地方,那是个很远的地方。我因开学原因,也没有去见舅舅的最后一面。
    听说妈妈见到舅舅,着实吓着了,舅舅满脸是血,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看不清人的模样,只是仍旧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黑色中山装,脚上拖着一只奶奶做的灰色布鞋,另一只不知飞向何处,而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在这时早已紧紧地闭着。至于父母亲的表情,没有人去形容,奶奶因为晕厥的原因而没有去,舅舅被父母带去殡仪馆,进行着我记忆中,有生以来的洗漱,着装,打扮。然后带回了家乡。事后,听警察说是被打死的,至于警察则样断案,也没有去求实。
    默落也许真是没落,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不常见的事也再我的家中上演,只是舅舅何时埋葬,我也不知道,只听妈妈说他已经埋了,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落叶归根。
                                【六】
    生活还得继续,伤心终究抵不过时间,奶奶也习惯了痛苦,只是开始唠叨我的弟妹,要怎样怎样,只不过谁也再也没有去提及舅舅,希望它能在奶奶的心中抹杀。
    现在想想,舅舅到底是怎样生活的,奶奶每次都只给舅舅少许的钱,那些也就只够充饥两,三天,舅舅出去到底是去做什么?为什么会被打死?虽然舅舅神经兮兮的,但只要没有人去惹他,他也不会自主去打架的,最重要的是,舅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人变成这样?一切都没有亲自体验,也不能理解。而这些问题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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