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像是被燃烬了的灰沉积过一般,干呕又隐隐作痛。我突然感觉眼前朦胧了一片黑,看不清迷离在眼前的美丽的霓虹。只是隐约地察觉到瞳孔中保留着关于曾经的暗淡灯火,那些光线晕晕扰扰,它们时刻在我眼前晃动着提醒我,告诉我关于谁谁谁一路走来的那些欢笑故事和辛酸的眼泪。我像是在一个完整的空间中惊奇地发现一块缺了棱角的记忆,顿时感到惊喜和莫名的惶恐。
我喜欢幻想,幻想那些在岁月中摇摆的尾草,飘浮在风中,它们什么都不用去顾及,自由自在,最终飞往世界的尽头,毁灭,绝迹。尽管我渺小得像一粒沙泥,面对世界这个庞大的身躯,只有妥协再妥协,安定地落脚在一个格点,但我仍遇见了你并将你牢牢地记住了。那一点又一点昏黄的灯光总让我陷入回忆的梦境,就像一根衡杖不停地鞭策我曾经犯过的错,我怎么也逃不过你的野蛮和欢笑。
树叶里的水珠,泥土里的眼泪,黑夜里的歌声唱出了我们的温柔伤痕。伤感的结痂流出了血红色的泪水,落幕后的余晖点缀着黑夜里残弱的光芒,灯火通明的街道又在上演隐藏在繁华里悲伤的故事。爱我的人,我爱的人,我们到哪儿去寻找思念的归属,哀伤的终结。
很多时候,我迷恋像黑珍珠一般的故事,潮湿,阴冷。因为我写字的时刻更多是在夜晚,我时常看见那些在夜晚中独自行走,化着浓妆的女子。她们就像开在山坡里的黑色曼陀罗,妖艳而孤独,疼痛地散发体内的黑色暗香。她们身上往往有最多的故事和眼泪,所以我从不带着蔑视的眼神看她们,但我知道人们对化浓妆的女子不会有什么好感。
两颗硕大的黑宝石,那是你的眼睛。暗夜里的精灵唱着最灿烂的挽歌却无声无息,年年年年的尘埃散落在辽远的黑色森林却卷起时间的浪潮。一片苍茫的土地在深夜里不安入睡。一只又一只银白色的独角马在月光浮动的湖水中欢快地行走,没有顾虑。可就在它们身后的一片潮湿的丛林里,隐藏着一副诡异而冷峻的笑容。月之女神手中握着锋利的月光芒正在进行暗杀。随即一瞬间,这片洁白的湖水泛起了血液般的红润。在它们倒下的那一刻,独角马哀嚎着凄怨的歌声。方术士在远处的城堡上观望着这一场厮杀,笑容凛冽。他举起手中的魔杖,嘴里念着像符咒一样的语言,召唤出星星点点的幽蓝色的灯火,悼念那些死去的肉体和不安的灵魂。
喉咙里的空气像是被胶水粘连过,又是一阵阵的难受。突然间梦境像镜子一般无故地破碎了。我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被阳光熏染的梧桐,我庆幸自己仍活着,没有疯。我总会在睡醒之后寻找阳光,因为我不知道在天黑了之后醒来,还会不会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