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下来时，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我说：“妈，天冷了，您注意身体。”
母亲说：“是的。今天总算晴了，就是有些冷了。你们三个人也要保重身体。要让羊羊努力学习。”
我说：“我知道的。”
母亲说：“前两天，你爸的一个学生带着妹妹来看我的，说是找了我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
我的眼圈便红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去了两个哥哥工作的县城。我住老房子时，对门一个与母亲年龄相仿的老太太，她也是一个人生活的，跟母亲很能谈得来。瘫痪了很长时间的婆婆去世以后，母亲基本上每年都在我家呆上半年，每天和对门的老太太聊聊天、去外面逛逛。我们搬家以后，没有了作伴的老人，母亲来我家住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了。
今年的国庆七天长假，我请母亲来了家里。那些天的一切生活都围绕着母亲——买菜、做饭、陪母亲逛街、陪母亲聊天、陪母亲看电视、帮母亲修指甲、帮母亲洗头。在帮母亲洗头时，脑海里浮现出当年为躺在床上的婆婆换床单、洗头时的情景，那时尚没有孩子的牵绊，因此并不觉得累。当我为母亲的床铺垫上厚厚的棉被时，儿子说：妈妈，你为什么垫这么厚的棉被呀？我反问道：你说呢？儿子认真地回答：我知道，你怕外婆杠着不舒服。
母亲走的时候，我将羊毛衫和金戒指递到母亲手上，说：妈，您今年的生日我就不回去了，生日礼物就提前送给您吧。母亲岁数大了，她有些迷信了，母亲潜意识里认为，金子是可以避邪的物品。
母亲是个勤劳能干的女性，她一生中生有五个子女，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事的。我和弟弟是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我和弟弟上小学时，姐姐已经出嫁，两个哥哥在几十里之外的父亲所在的学校读书。每天晚上，我和弟弟各扒在桌子的一边做作业，母亲就坐在中间纳鞋底。
弟弟是个出奇调皮的孩子。有一次，弟弟将用空的墨水瓶硬套在手指上，等到他感觉到痛时，想抽下来，已经不可能了。弟弟的脸涨得通红，母亲也没办法拽下来，弟弟那一截被套在瓶中的手指眼见着渐粗起来。无奈之下，母亲拿来一个铁捶对准瓶口用力一敲，瓶口应声而裂。弟弟小时候掉进池塘的次数就有七次之多，好几次都差点被淹死，有一次，居然端着饭碗掉进家门口的池塘。弟弟小时候喜欢在造房子用的石头堆上乱爬，经常跌得头破血流。还有一 次，他爬到高高的草堆上，一失足掉下来，差点没摔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