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院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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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院悖论

楼层直达
芥末 

ZxID:17928658

等级: 大元帅
配偶: 番茄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3-04-17 0


 我毛骨悚然的盯着电脑,冷盈盈的光映着我失色的脸。面前,一只狰狞的昆虫头占据了整张屏幕,须发毕现,两只异状突起的大眼毫无表情的与我对视着,似乎是把我当成了它的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颤抖着手,缓缓的将鼠标拖到显示屏的右下角——2012年,12月18日。


  从我家搬到3号院,已经足有20余年了。


  我转过头去,无声的眺望窗外那些并排矗立着的老楼房。斑驳的灰色,让整个院子看起来死气沉沉,十分压抑。


  没办法,这就是老式研究所大院一贯的风格。我的父母都是科研九院的研究人员,在九十年代初,被分配到了九院9所。我家也就随之迁到了9所的工程师大院——3号院。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我家搬进来的两年之后,我父母就双双请求调离9所,去了条件相差很多的23所。我一直很纳闷,相较23所来说,9所的待遇优厚的不止一星半点,科研条件和人员的质量都要高很多。有谁会放弃优厚的岗位而自请调离呢?我无从去了解原因。从小到大,我根本见不到他们几面,与他们交谈更甚是难得。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把自己的情况严密的隐藏起来。所以对他们的事情,我一向知道的很少。


  他们俩日夜呆在研究所里,根本无暇回来给我做饭,于是,父亲就把我托付给了同楼的周伯伯,由他来照顾我的一日三餐。周伯伯年轻时,曾是科研所的炊事员,在五六十年代,专给来华的苏联专家做菜。后来大灶小灶取消后,他便退休了。所里给他在3号院安排了这套住房。他现在每天闲赋在家,唯一的事,就是琢磨我的口味,然后翻着花样的给我做各种菜肴。


  我努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我于是关上了电脑,起身离开家门。


  我来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上前一把推开。刚一进门,一阵浓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几乎没把我熏晕过去。我捏着鼻子,向厨房走去:“我说周伯伯!这都几点了您还收拾鱼?!不怕把我上学晚了啊?”


  周伯伯佝偻着背,在水池边剪着鱼血淋淋的内脏:“小点声的行不行?大呼小叫的,我又不聋。”他没有抬头,手里依然忙活着:“饭菜在桌子上,把手洗洗自己去吃,别等我,我得把鱼收拾了,晚上咱爷俩红烧……”


  我看着他花白的鬓角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眼里伪装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脚下一动,默不作响的离开了厨房。


  另一侧,周伯家狭窄的客厅内,满桌的饭菜正腾腾的冒着热气。我进来之后毫无停留的扫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侧灰黄的墙上——那上面歪斜零落的挂着几张陈旧的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十多年前,周伯随我们一家出游时一起照的。周伯无儿无女,一生孤寡,所以照片照得很少。这仅有的几张照片,就被他精心表饰了,挂在了客厅的墙上。


  我的眼睛落在其中一张上,眼里的不安愈发的加深了——那是在游乐场里,周伯穿着一身浓绿色的昆虫道具装,花白的头发里长长的探出两根触角,看着镜头,笨拙的模仿着昆虫的姿态,扭曲的肢体看起来无比怪异,把一旁年幼的我哄得逐笑颜开。


  而此时的我静静的站在跟前,盯着这张照片,脸上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相反,看着照片上周伯不伦不类的样子,我只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我从小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周伯。可以说,我是吃他的饭长大的。按常理来看,我和他本应该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可时日一长我却发现,在他身上,总有些不同寻常的怪异之处。


  我第一次这么认为,是有一次,在不经意间我发现他家床底下,竟存放着大量的美元。这显然是十分不正常的,他常年孑然一身,无亲无友,在海外并没有亲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美元?而他一个退休的炊事员,更不会有什么复杂的海外关系。


  而不久前,他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更是加深了我的疑虑。


  那是今年夏天,我出国参加夏令营刚回来。他心血来潮,非要做一大桌子菜给我洗尘不可。


  当他端着一盆酸菜鱼出来的时候,热腾腾的水汽薰着他的脸,凝成了大颗的水滴,汩汩的顺着他脸上的皱纹流淌。他怕水滴到碗里,就抬起胳膊,用肩头上短短的袖子抹了一下。我当时正坐在餐桌旁,举着筷子,伸长脖子向盆里冒着水汽的鱼望。就在他擦汗的那个当口,突然,一个扎眼的黑色三角形从他的肩头一闪而过。随后,又被他放下的袖子遮住了。


  “周伯伯!您还有纹身呐?真没看出来!”我张圆了嘴,望着他已经遮下的汗衫袖口,半晌回不过神来。


  “去,什么纹身……那是我以前做饭让油溅的疤。”周伯当时含混的搪塞过去,之后便缄口不提。


  后来,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再理这茬。


  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诧异。周伯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先不论他是什么时代的人,就算有人倒给钱让他纹,凭他固执保守的性格,他都是断断不会答应的。


  虽然仅是一闪而过,但那个标志似的倒三角形纹身,却给我留下了深刻无比的印象。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觉得不正常,我总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在他的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回家后我总想试着探查,可当我独自面对着空空的墙壁时,却发现,我独自一人,根本无从下手。慢慢的,这件事在我心里也就淡去了。


  不久后的一天,我正闲散的坐在窗台边,十分享受的晒着太阳。突然,一道洁白的弧线从我眼前划过,一个纸飞机落在了我家的护栏上。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朝这边跑了过来。我拿起纸飞机,起身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试图递向他。可窗台离地面很高,那孩子不得不掂起脚尖,把胳膊长长的伸向我,可还总是有一小截距离。


  僵持了一会之后,突然,孩子的袖口一滑,半截小臂展露在我面前。


  我一愣。只见那孩子白嫩的手腕上,赫然纹着一个深黑的倒三角,在那颗三角形的中心,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睛定定的睁着,怪异的形状刻在男孩细嫩的皮肤上,看起来诡异而骇人。


  当我确定我没看错后,登时觉得浑身发冷。这个标志,分明和几天前在周伯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令我震惊不已的事情——原来,有问题的不只是周伯一个人,而是整个31号院?!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就在我从小生活的大院里,竟然有着如此大规模的惊人异样。


  震诧之余,我故意将手抬高了一些,引他努力将手举高。那个诡异的纹身,则更加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我得以仔细打量,注视着纹身正中,那只毫无生气的眼睛时,恍惚中,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从我心里冒出来,我好像在什么其他的地方见过。我似乎就要想起点什么了……而此时,那个小男孩看着我把手吊的高高的,一脸的呆滞一动不动,涨红的小脸有了些许怒意。


  小男孩拿着飞机走了之后,我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刚晒暖的身体瞬间又变得冰凉。无数疑惑在我脑海中交错,让我一时间心乱如麻,没有一点头绪。我无力的转过头望向窗外,看着灰暗的楼房齐刷刷的群立着,一股阴寒爬上背脊。


  住在着一排排灰色楼房里的人,包括我的父母,他们究竟隐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我无法置身事外,因为我很早就发现,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这诡异的事情已经牵扯到我,而且不管我怎样挣扎,也无法逃脱。最让我寝食难安的,是明明被卷进来,却对整件事情一无所知。


  正在我焦头烂额时,我拿起一旁茶几上的纸笔,回忆着刚刚看到的标志,凭着印象细细的绘在了纸上。之后,我怔怔的看着纸上的图案,慢慢的试着寻溯那一点熟悉的源头。突然,一个记忆闪电般从我脑海中划过,带着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我不禁脱口而出——“周伯的美元!”


  事情说到另外一个诡异之处。周伯家的美元虽多,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最小面额。我不知道周伯收藏大量的一元美钞是什么意图,但我清楚地记得:一美元的背面印有一个金字塔的图案,而金字塔的顶端有一个脱离出来的三角形,在那三角形的中心,恰恰画有一只不知所谓的眼睛!整个图案,完全和他们身上奇怪的纹身如出一辙!


  事情突然建立起些许联系,我的思路一下子变得有矩可循。


  我开始疯狂的在家里翻找,角角落落都不放过,只期望翻到几张美元,能对照着细细的研究一下,也许能看出什么,知晓一点事情的毫末也好。我用钥匙去开家里所有的箱子,可翻遍了边边角角,也没能看到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不过在我打开最后一个箱子时,箱子里面的东西让我愣住了,我从来不知道,在我家里居然放着这样一堆老旧的玩意儿!


  那是一箱子泛黄的电报纸,看起来放了很久了,散发着一股股潮湿的霉味。我从来没见过电报,这满满一箱子的电报让我有些好奇。我用两根指头拣起最上面的那一张,抖了抖,翻过来。电报上只有几个字,上面短短的内容一目了然。可就是那仅有的八个字时,看得我心惊肉跳——


  “九所混进了蓝血人!”


  蓝血人?冷不丁看到这个无比诡异的名字,使我头皮一阵发麻。更让我紧张的是,这封电报的语气异常紧迫,看起来像是在警告。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所谓的“蓝血人”绝非善类。


  我看了一眼发出日期,1994年12月22日。


  看到这个日期,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个我寻找已久的答案从我脑中呼啸而出。我意识到,我父母之所以离开九所,想必就是因为这封电报!


  我马上的打开电脑,迫不及待的在搜索栏里打下了“蓝血人”这三个字,然后迅速点击了搜索键。


  随着手指的滚动,关于蓝血人的资料在我眼前逐条翻过,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触目惊心。当滚动条滑到末尾,我拿着鼠标的手已经满是冷汗。


  蓝血,隐藏在地球内部的爬虫人实验品——拥有一半人类基因,一半蜥蜴基因的混种,血液因含铜而呈蓝色,因此被称为蓝血人。长期以来,他们活动与地球之上,各国之间,暗中掌控着地球的进程。世界上最大的神秘组织,共济会,就是由蓝血人组成的。孟德斯鸠,歌德,莫扎特,华盛顿,都是共济会的成员。长期以来,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欧洲的贵族和统治阶级。操控着一切规则,甚至美国总统的选举也由他们暗中控制。历届的总统都是共济会成员。唯一一位与共济会无关的总统,是最终惨遭暗杀的肯尼迪。


  这在欧洲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但从幕后真正操控者,普通人谁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闻过一点关于他们的信息,他们从未公开露面过,他们是某种高智慧的生命族群。他们操控着整个人类的命运。他们是来自外星的爬虫人……


  这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像是一个科幻片里的桥段。但在此时身处3号院的我看来,却是冷汗涔涔,生死攸关的现实。


  共济会控制着地球上主要的经济,军事,政治,媒体等领域。但从2011年开始,他们便开始大规模的缩小,很多区域共济会成员,开始莫名其妙的集体消失……


  我继续滚动着鼠标中心的滚珠,一个触目惊心的图案缓缓从屏幕下方滚动到我眼前。那是共济会的标志。高高的金字塔顶端,一个发散着金灿光芒的三角形冉冉升起,在三角形的中心,一只大眼肆无忌惮地向外窥看,同时,仿佛还在取笑着这个世界。我抿起发白的嘴唇,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看完了接下来的所有。在指针指向12的时候,我关上电脑,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九所混进了蓝血人……”我站在周伯家客厅的墙边,对着那张已经褪色的照片,默默的念到电报上的话。父母对蓝血人的避之不及,更加深了我内心的抵触。在我的潜意识里,已经不由自主把蓝血人定义为一群没有情感的,像昆虫一般极具攻击性,善于伪装的怪物。


  这时,周伯擦着满手的鱼腥味走了进来:“还不吃饭?”


  我转过头去,审视的看着周伯,良久,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冷的笑。


  周伯被我盯的浑身发毛:“干什么?我辛苦做的饭菜你不满意?”


  “说吧,老周,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把袖子往上一撸,逼视着他的眼睛。在我的胳膊上,一个浅黑色的倒三角若隐若现。在它周围的皮肤上,是一大片的鲜明的红,显然是被我疯狂的搓洗过,试图抹去。


  周伯呆愣了一会,他看着我的胳膊,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沉默了很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当他终于开口的时候,反而说了一句不甚相关的话:“你知道吗,末日就在后天。”


  我心里诧异,看着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你打开电视看看。”说罢,摇晃着消瘦的身子,弯腰拿起一旁的遥控器,伸手递向我。


  我犹豫的接过遥控器,疑惑的按下。“吡——”电视屏幕一闪,爆出满屏的雪花。


  “那是太阳风暴的影响。”周伯回到桌子前坐下,拿起了筷子,心不在焉的扒拉盘子里的菜说道。


  “你还没下楼去看过吧。现在街上的商店,警察局,银行,各种场所都已经人去楼空了。”周伯夹起一粒花生米,放进了嘴里。


  “还有三天,就是世界末日。人类逃不了了,整个世界都要毁灭了。有方舟也没有用了,因为这个时空,都将不复存在了。”周伯放下了筷子,嘴里还没有停下咀嚼,脸上流露出阴郁的表情。


  “我肩头这个标志,是30几年前,住在大院东侧那栋小别墅里的苏联人给我的。这件事说起来,到现在我都还觉得不可思议,自从我身上多出了这个标志以后,我的思维突然就和整个世界建立起一些奇特的联系。我常常能听见,来自世界上不知道哪一个角落的声音,睡觉的时候,眼睛也会看见来自地球另一边,遥远恍惚的光线。”


  “就在一个月以前,我又感知到来自遥远地域的信息——末日就要到了,整个时空都将随之破灭。据我接收到的信息,如今只有一个途径,能够使人类免于一劫。——通过虫洞,逃到另外的空间去。”


  “虫洞是时空间微小的细缝和孔洞,通过虫洞,可以连接不同的时间和空间。虫洞存在于时空的各个角落,但太过于细小,使人根本察觉不到。要想利用虫洞,穿越到不同的时空,必须要将它准确的捕捉到,然后放大,直到它有足够的能量,可以承载人体穿过。”


  “这个奇特的组织在末日来临之际,终于整合出一套紧急方案。他们利用人脑在受到剧烈刺激下,所释放出的强烈电磁波,来激发人体中细小的虫洞,从而产生共振波长,扩大能量,制造可容人体穿过的虫洞。”


  “如果不是特别猛烈的刺激,根本无法达到能量值,而有的人本身也根本无法产生那么大的能量。所以虫洞的制造非常困难,直到现在,仅有世界少数的几个共济会群体试验成功,已经逃到另外的时空去了。”


  “而只有受到极端的惊吓,才有可能激发人脑中的潜能,捕捉到人体中的微小时空缝隙,使它无限放大。而人体本身,将成为一个虫洞,这个人将不复存在了,他的身体将变成一个时空与时空间的破口,永远成为一个无限的空洞。”


  “这是一项疯狂而残忍的实验,世界各地的共济会成员用尽手段,刺激着一些可怜的人,企图激发他们的大脑潜能,产生强烈的电磁波,制造人体虫洞。而中国因为共济会成员太少,基本就是集中在3号院这点人,势力更是微乎其微,根本没有能力越过政府进行这项实验,所以到现在,3号院也没有一个人能逃走。心知肚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世界末日的来临,这种滋味,无异于睁眼等死。”周伯拿起桌子上的酒,往嘴里灌了一口。


  “不过现在,警察局已经人去楼空了,政府也无人管辖了……”


  “所以,你就能无所忌惮的杀死我,来制造人体虫洞了对吗……”我的身体因惊惧而颤抖着,眼睛恨恨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周伯听了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我,眼睛里是一些陌生和惊诧。他蠕动着嘴唇,正要说什么。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只听猛的一声巨响,他的椅子被我一下掀翻,消瘦的身体重重地磕在地上。周伯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我死死的掐住了脖颈。


  我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上大脑,极度的害怕和紧张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反复回响:他要害我!他是丑恶的蓝血人!他企图将我的身体变成一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洞!此时,我除了不断的加大手上的力度之外,别无他法。巨大的恐惧让我无法思考。我不知道一松手,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又会对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各种惧怕敲打着我的神经,恐怕我在没杀死他以前,自己就先窒息了。


  周伯虽然身体消瘦,可是力气极大。此时,他正奋力扭动着挣扎,眼看就要挣脱我的手了。怎么办?!一阵深深的绝望席卷上我的心头。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周伯突然两眼睁得老大,凸起的眼珠几乎要迸出眼眶。深红的脸扭曲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被卡住的咽喉拼命的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企图叫喊着什么。两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比划。


  他的样子十分骇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一样。


  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肩膀处好像多出了一个东西,似乎正从我脸旁探了出来,我刚要转头,背后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我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它一下子狠狠捂住了双眼。我眼前一片漆黑,我慌忙放开周伯的脖子,去掰我脸上的那只手。那只手刺骨的冰凉,可力气却是出奇的大,死死的扣住我的脸不放。就在我准备喊救命的时候。突然脸上一松,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明亮。


  我连忙回头一看,身后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窗帘后面也是空空如也,整个客厅安静的出奇,只有挂钟在咔咔的摇摆。大滴的冷汗滚下我的额头,我突然觉得这诡异的安静十分不正常,我想起了地板上的周伯。


  我回过头一看,眼前的骇人场面让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只见周伯的额头上不知何时,被人深深的插上了一把剪刀,鲜红的血液如泉涌一般,从头骨的裂缝处不绝的喷射出来,撒的四处都是。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毫无预备的冲击着我的视觉,几乎使我晕厥。我惊惧万分的站起身,踉跄着跑出他家,在门口,我回头向里面望了一眼,充斥着我满眼的,尽是刺目的鲜红!


  12月20日。那些并排而立的灰色楼房,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压抑沉默。而深灰的房顶下,3号院里面的人们,早已是一片*不安。


  “虫洞竟在3号院中产生了!”就在末日来临的前一天,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震惊了全世界。


  早上,我一开门。就被门外疯狂拥挤的人流吓了一跳。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卷进汹涌的人潮,想回头再也没有了退路。我不得已随着人流穿过了那走过无数遍的老旧楼道,来到了再熟悉不过的门前。我看到,周伯家那扇用了20年的木门,已经被人挤掉在地上,在人们前呼后拥的踩踏下,变成了一堆破碎的烂木。


  我在人们的相互推搡中,来到了客厅。


  虫洞,就在周伯死去的地方。


  人们争先恐后的挽起自己的袖子,然后逐个消失在那深不见底的虫洞里。而旁边有很多人,坐在周伯家的地上绝望的痛哭。他们怎么也无法进入虫洞,因为他们的手臂上,正像我原先一样,空空如也。


  虫洞像是被刻上了无形的版权,只有身体上生有共济会标志的人,才能越过这条救命的通道。


  意识到眼前的情景,我一下子滞住了呼吸,心里恍然明白了,我杀死的周伯,那个喂养我长大的人,在最后的时刻,是想救我的命。随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酸楚,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让我欲哭无泪。我真恨不能当下把自己也给杀死!


  虫洞近在眼前,正如周伯清瘦的身体一般的形状。虫洞的边缘飘忽不定,亦像是周伯生前穿着的汗衫,似乎时不时还要拿起来擦汗。走近虫洞,我突然有一个恍惚,望着那瘦高的形状,我似乎是要投进周伯的怀里,与他来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被后面的人推搡着,一个趔趄跌了进去。


  在跌入虫洞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失重了,泪水突然决堤而下。我义无反顾的沿着时间的轴线,寻找着昨天的那一刻。


  突然,眼前一亮,我又站在了周伯家的客厅门前。我望了望门口,门口那扇熟悉的木门还完整的挂着。客厅里,我看见另一个自己正惊恐的睁大双眼,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扼着周伯的脖子。我心里一紧,正欲上前阻止。


  而就在同时,一个意识鬼魅般的掠过我心头。


  我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一个令我不寒而栗的问题。


  如果说,我现在上前阻止自己杀害周伯,周伯没有死,那之后也就不会有虫洞的产生。如果虫洞没有产生,也就没有穿越时空的我。如果我没有穿越,那么……现在,我是谁?


  想到这,我突然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如果周伯没有死,此时的我岂不是根本不存在!那么我会不会马上消失?如果我没有了感受,那么眼前那个人,还是我吗?我,还真的活着吗?还是……被眼前那个和我长着同样面孔的人代替了?


  “任何不符合客观规律而存在的事物,最终都将被大自然所毁灭。”我耳边突然响起父亲的话。


  我稍微一动,发现背后已经被冷汗沁湿了,衣服紧紧的贴住了后背。我开始四处寻找,试图找到一个合手的钝器,我不想让周伯死的太难看。但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这时,我惊恐的看到,眼前的“我”已经没了力气,就快坚持不住了,周伯已经几乎快要挣脱“我”的手。


  正在冷汗之际,我的目光焦灼的落在了案板旁,那一把沾满着鱼鳞的剪刀上……
                                                                        


本帖de评分: 2 条评分 DB +32
DB+15 2013-04-17

好长啊

DB+17 2013-04-17

ゎ. 奇闻怪谈欢迎您,因你而在゜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南鸢.

ZxID:9445910

等级: 元帅
                                              ..

举报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13-04-17 0
肯定有猫腻
Sailbie.

ZxID:21137081

等级: 元老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3-04-17 0
好长
糖~也甜入心

ZxID:17494717

等级: 贵宾
  十秒的記憶``            ..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3-04-17 0
好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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