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影接近有五億人民幣票房之時,香港終於都上畫了,不同的是開始再沒有人認為陳可辛是香港導演,甚至開始要拋棄他。原因很簡單,他的電影洗去了歷史的年輪,更美化了中國人的醜態,販賣因鑽空子而所得的成功秘訣。從《如果.愛》開始,他過去幾年一直在掙扎,他試過失利,《投名狀》據說是收不回投資的成本,《武俠》鮮有人問津。無疑《中國合伙人》都是大家期待非常的作品,擅長拍攝小品的他,彷似是回到那個九十年代的氛圍,從《雙城故事》、《新難兄難弟》、《金枝玉葉》到《甜蜜蜜》,每一部都是有人文關愛之情,體現香港人的美。但來到《中國合伙人》,這個陳可辛無故缺席了。有人說他投機,有人給電影打很低的分數,有人依然深愛著他的電影,有人痛罵,有人擁護。其實都是一種態度,一種自己從電影裡頭代入的觀感。 戲裡戲外,在社會上經常都遇到這類的中國人,以為自己聰明得要死,看不起別人,有幾個錢就以為自己是大爺。在戲院內,只有中國的觀眾在座位上說過不停。骨子裡總是認為別人在批評自己,自卑得很。而陳可辛在電影裡不幸確診患上被迫害妄想症,把中國人的習性合理化,不禁令人痛心。對《中國合伙人》的觀感大可以用四個字形容「既愛且恨」,愛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伴我成長,他的電影特別是UFO時期的製作天馬行空的,能把每個小人物都刻畫得深刻,而且都是輕喜劇,帶給了無限的歡樂。大約九八年左右,他到荷里活拍了一套《情書》,反應說真的不太好。其實不單是電影界,社會裡總是有很多投機份子,就連我們的父母都認為投機是對的,他們甚至認為別人的子女懂得炒賣就是好的兒女。五億,不理會是什麼理由,從你身上賺到就可以,看到的是這種的心態。 《中國合伙人》說實話,配樂與前半部的故事的確有感染力的,那些年我們一起上過的大學,忙著考英語考試,想著「夢想」。他們是文革後上大學的一批青年人,他們有話語權建設中國。然而,他們心裡有個「美國夢」,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那個年代能夠出國並不容易。今天有人調侃從海外回來的留學生叫「海歸」(海龜)。美國夢一直對中國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妙齡女子寧願下嫁老翁也只為了一張綠卡,不怪蘇梅離開成東青,只怪生錯在一個光怪離奇的地方,一個只有利益與互相利用的地方。實在讓觀眾看到中國人的縮影,所謂的成功之道根本就是這樣的一回事,你感覺很醜陋,不,告訴你,這是現實。 至少在這部電影裡,看到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朋友,你真的相信朋友?到了若干年後,你就會知道昔日與你走在一起的人,有多少友情可以留守到最後,整部電影裡,筆者看到的是悲哀,包括對夢想的消逝、友情的傷害、愛情的逝去,到最後「朋友」不知道做不做得成,但最終也成了「合伙人」。它所呈現的是一現鏡子,直照著每一個國人,這是無可否認的。電影畢竟也是一門生意,取巧賣弄成功學,勵志一下,夢醒了,生活依然繼續。 戲裡那種八十年代的情懷,甚有一種延續《如果.愛》的味道,特別是齊秦的《外面的世界》,同樣是八十年代的北京,下著雪,他們的衣著是那麼的土,人是那麼的單純。陳可辛是聰明的,他寧願花過百萬買下音樂的版權,從音樂說一個滄桑的故事,對觀眾都是似曾相識,相當討好。而在演員方面,三位的形象不一,但鮮明,擦出火花,留下深刻的印象。至於在戲中也有陳可辛的影子,王陽的造型與他浪漫派的思想,孟曉駿的背景,而今日的他卻成了成東青,他是犬儒的,但遇上機會無論如何都要珍惜,他必須放手一搏,但他依然不知道該怎樣做,他也想被人看見,可惜舊夢已去,他的美國夢也打破了。 《情書》未能為陳可辛在美國揚名,每個成為導演的人總有一個美國夢,而他這次回去不是要成名,而是取景,真正要讓陳可辛成名的地方是這裡,從香港本土到美國,再到東南亞的電影發行,暫時這一站叫做中國,從2006年到2013年,他嘗試了。《中國合伙人》是他是中國的寫照,是觀照我們的一面鏡子,是一個讓他思考該不該走的方向,他提過自己不想「被大片」,所以他花了不太多的時間拍成這部電影。中國夢與美國夢之間的交纏,這不再是一部《雙城故事》與《風塵三俠》,這或許是陳可辛在中國新影壇上的里程,可惜欠的是一點的宏觀,多了一份的銅臭,或者是對自己的迷失,兩者均可以兼備。 令電影多了一份質疑的是劇本似乎是按照「新東方」的發績史而寫的,不知道過去幾年導演能明白中國多少,但至少要掃清眼前的問題,就是劇本有沒有按照真實人物而寫,到底是不是植入的廣告。奈何,雖然講了很多廢話,有痛心之處也有它應該存在之處,很難說我是否喜歡這部電影,我既討厭成長後的主角們,夢想都變質了,還怎能叫人追下去。可是,我又喜愛那種八十年代的情懷,老北京,長頭髮的男生,熱血青年,怎叫人不動容。我還是與主角們一樣的糾結,到底是世界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改變了世界?看後竟泛起一絲的淚光,我不會說我愛不愛這部電影,我只是很想說它教會了我們一課,叫做『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