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路两旁的合欢花,一树一树开得热烈,雨水淋洗,更显灼灼……
我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正把贺舒婷的《你凭什么上北大》工工整整抄在黑色硬皮日记本上,第一句就是:未名湖畔的桃花开了……那个时候,我是以怎样一种心态走进高三,说实话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从最初的壮志满酬到后来一度灰心,从最初的跃跃欲试到后来筋疲力竭,从最初的欢欣鼓舞到后来静笃坚守,从最初的轻狂无知到后来内敛成熟,高三像一首沧桑的歌,不管是G大调的悲伤,还是乡间牧笛的悠扬,不管是披头士的狂野,还是交响曲的激昂,它让这段青春格外余音袅袅,时时想起都不绝于耳。
我的高三是从高二开始的。在高二即将期末考的十多天里,我们成了准高三。学长学姐们一下子空荡了的教室,让我开始有了严重的紧迫感。我一遍遍徘徊在他们曾经奋斗过的地方,高考的气息把六月的空气凝成黑色的火焰。我默默的问自己:一年后的你将何去何从 。于是,所有有关大学的梦想一下子排山倒海涌来,是的,我要考上一所听起来差不多响亮的大学。一个人,总会在那么一些不经意间突然觉醒,所幸我的还不晚。
就是从这里开始,生活步步向高三逼近。我们的27班,每天早上的晨读成为校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吃饭开始用跑的,自习课开始鸦雀无声,晚上下自习开始有更多讨论问题的。前高三状态,我们做到了极致。
之后便迎来暑假补课,这段记忆刻骨铭心。时值最热的三伏天,空气膨胀到快要爆炸。教室里九个电扇开到最大,空调也不停歇,可是一道几何题下来还是汗流浃背。就这样,大家咬咬牙,高三,我们有什么不能坚持。
高三了,很多都不再一样。就像我们的集合场从南大门移到办公楼前,就像我们上操的跑道从内圈到外圈,就像我们的生活总在争分夺秒,我们的誓词字字句句都与高考和大学有了关联,因为高三,我们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毕业班。
人在高三,身不由己,我们经常这样说。每个人都有一段艰难的下坡路,每个人都有一个煎熬的瓶颈期。歇斯底里的努力得不到回报是那段日子里最痛苦的事情。我也掉眼泪,我也在操场上一圈圈跑,我也彻夜辗转难眠,可是,我的内心始终坚强,因为我有我的信仰:人在做,天在看。我最丢人的事是在有一次还算重要的考试中历史考了47分,那张试卷至今还保存在我文具袋里。那次的考试差点磨掉我所有的自信,可也正是那张试卷让我重获信心。我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知耻而后勇,然后把它折好放在文具袋里最醒目的地方。也就是这以后每一天,每当考试不顺心了,我就告诉自己,47分都考过,我还怕什么?
这一年的短暂比任何“时光飞逝”诸如此类词语来的真实。我们的时间埋在书堆里,纷飞在雪花片似的试卷中,由白炽灯曝光,黑板擦铭记,定格成一串老胶片,但凭是用回忆一冲洗,就立马浮现出彩色瞬间。我们的班帖,我们的曲线图,我们的飘飘锦旗,我们那改编的班歌,我们的坏了修修了坏的饮水机……
其实,一直到最后,我觉得大家都是淡定的。班主任送大家进考场,我们唱歌宣誓,一切的一切远没有想象的紧张。6月8号下午五点,铃声响起,我知道,我的高中生活到此告一段落。同学们用撕碎的纸片在楼上扬起白蝴蝶,为我们的高三谢幕。
于我和我的同学们来讲,高三,高考,或许只是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可是走好这一步却是那么难。当回过头来看,我是欣慰的,这一年教给我的岂止是成长那么简单。可能会有缺憾,可能会有失落,我们都已不是孩子了。不管是高四,还是即将迈入大学校门,我亲爱的朋友们,惟愿安好。
仅以此文,为我的高三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