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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市的七月,常使我烦躁不已,天气沉闷的可以叫人发疯。
所以笃定的人,或许,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叫做淡定吧。淡定的人很少。少的可怜,他们稀少的就像你平日习惯在某个街角处转身,却不习惯没再看到那角落处的乞讨者时心里涌出的那不适应的感受一样。
因为发疯的人多啊,在这个全城暴热的季节里,连乞丐都脱下了往日卷在肩上的破衣。他们也疯,也潮,也哈,嬉哈着,与刚刚发疯了的,从青春幻想里走出来的六零后一起,疯狂地投入到无数的江城“膀爷一族”去了。
七月膀爷最疯狂的时候,也是这座城里的老天爷最疯狂的时候。大雨,狂风,接连不断;大雨甚至淹没了江边的龙王庙,给无边的江城以无限的清凉。
六零后的膀爷们因此收敛不少,倒不是因为新兴的90后给了他们多少振憾;而是因为,这天气确实清爽了许多。膀爷们因此改头换面,动作格外迅速:老西服,新领带,旧发膏,牛角皮鞋,再有一辆半成新的摩托车,就这样组合着装饰起自己来。
于是在七月末尾,他们所有人,都掀起了怀旧的风潮。他们都用车载上自己的老伴,怀着初恋的感觉,像大雨过后的小雨落地般淅淅沥沥地朝着自己曾经搁置过青春的地方奔去了。
七月因此带着湿润的怀旧感从W城穿过,它本身却不带走任何一点怀旧的风味。像八月给人灿漫,给人轻快感觉的同时也带给人伤感带给人寂寞一样,七月在带给人怀旧时,也毫无疑问的带给人以轻佻,还有随意。
甚至,在八月到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还是将W城维持着像七月之初那样的燥热。
在八月依旧的燥热里,我也依旧烦躁。没有安静的心情,没有淡定的态度,活生生的?被挤压在W城的一座工厂里。这像一座世外的工厂,却充满了世俗的险恶和别有用心。
很多80后,还有90后都与那些70后们混在一起,像找到了共同语言般地狼狈为奸起来。他们狂热的心就和八月的狂热一个样,只是八月的天气可以转阴,他们似乎不可以。
八月的夜晚,是他们那些人最为活跃的时候。通常是一群人,男女不限,混杂在一起,混乱地在晚上九点时离开工厂,包下两辆面包车,上车,离去,再在零晨一点时集体大醉而回。
倩倩是我认识的一个女孩,是90后的,我见过她几次,同样是混迹在那些人群里。她跟着一个都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一起,出入在那个老男人的江湖里。
倩倩的世界里就只容得下那么一个老男人了,我很奇怪她为什么可以呆在那个男人身边那么久。是因为他教会了她吸烟,喝酒,还是唱KTV?又或者是他给予了她什么,是寻常日子里的一个拥抱,亲热,还是七夕节里的一枝玫瑰,亦或是一桌酒菜?
有时候,我宁愿相信在夜色里的香樟树下相拥热吻的情侣彼此是真心相爱的,也不愿去相信倩倩。
八月的W城,还有工厂,有时会很虚伪。那是因为它被虚伪包裹着,沉默的人大都跟着会变的虚伪。
所以,在这个八月的工厂里,很难会有天荒地老的爱情出现。安安曾经在工厂喧闹的车间里对我说过,如果还没有那样的爱情出现,他就试着在这个八月,也就是农历的七夕节之前,创造出一份天荒地老的爱情出来。
安安的意思很好玩,带着他满满的幼稚和不知所以然的天高地厚。他在用“创造”一词时,我就料定他不会成功。天荒地老的爱情究竟是需要人创造的么?
安安最后的结果是,他?确实找到了一个可以陪着天荒地老的好女孩。只是,安安却不是那个可以给予女孩天荒地老誓言的男孩。只是一个离职回家这样简单的事件,安安就彻底决裂了那个女孩。
八月的七夕节,居然成了我们两个老男人的节日。
萧亚轩有一首《类似爱情》的歌曲,歌词写的很让人感慨: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原来,在短暂的幸福和默契里,我们曾经一起爱过的,哭过的,也坚守过的,换来的这最后结果,不过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啊。
到底,谁是谁的七夕,谁又是谁的爱情?
戴戴在和我说她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的事时,八月的七夕节已过去不少时日。戴戴也说了,正是因为这个七夕节过去久了,才不至于使她的那些姐妹们表现的过于伤感。
戴戴姐妹们的生日,过的不好。因为远离七夕节,所以伤感不多。她们一桌子人里,有好几个是异地恋,男朋友都远在另一座城市。不幸的是,她们居然都先后和男朋友分手了。就是这些远离七夕的不多伤感,还是感染着一桌子的人都哭泣起来。
“昨夜的天空,好阴沉好阴沉;
在午夜的梦寐里,我对着漠然打开的手机痛哭,却久久没有听到回音。
我想知道亲爱的你,到底在哪里,也是会在我的梦寐里么?
我不知道相隔的异地,究竟会是多远;
我只想在午夜落莫的孑然时,可以感受到你温暖的气息。
我不要你多深的呐喊和誓言;
我只想你可以,陪着我听,陪着我听;
山盟海誓的承诺,都不如你转身时给我的那拥抱里蕴藏的热气,还有勇气……”
戴戴的爱情,也是远隔着千山万水。那山,那水,很容易?穿透时间和空间的荒芜。比如这八月。
戴戴却仍是乐观的,那么长的八月里,她见到了爱的男友,感觉到了最真实的拥抱。还有什么叫做“勇气”!
八月的末尾,有最后一个月圆之夜。戴戴在给我的信息里说,她过的很好,而且就要回学校了。戴戴的意思是,她又可以见到她爱的男友了!
八月的末尾,月虽然是圆的,却没有七夕。
一些人希望七夕快快过去,而且不去留念;一些人却说,有了彼此后,每天都会是七夕!
七夕被分在这头,那头,没有踪影。
有时候,我会去痴痴地想,八月,七夕,究竟可以带动多少人,带动多少种快乐的心情,感染着每个人都去温情地对待自己和他人。
因为这七夕,大家可以比平时更安静点,更温柔点,直至更轻松点。
因为七夕,它是我们每个人的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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