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还没有散去，整个世界都冷嗖嗖的。北京的冬天格外寒冷，没事，再熬几个星期，冬天就过去了。
　　
　　顾北辰紧了紧围巾，有些味道还没有消失，他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讨厌挤公交，像这样上学上班的高峰期，但无可奈何，只捂了捂围巾就上了车。顾北辰一边抓住扶手，一边打着手机游戏，还一边想着今天晚上就可以领工资了。
　　
　　领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年，有一个重要的人离开了，再也没机会陪他来北京。顾北辰颤抖了一下，抿了一下唇，干嘛想这些事，还有一年大学毕业，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他又专注到游戏里。
　　
　　“亲爱的，我冷呢！”一个女生莫名其妙的抱住顾北辰，还把手伸进他兜里。
　　
　　顾北辰搞不清怎么回事，短短几秒钟里，他狠狠的弄开那个女生。
　　
　　“有病啊！”顾北辰实在很反感。
　　
　　那个女生却显得很镇静，还不停的向他使眼色，旁边旁边。
　　
　　顾北辰完全不理会。
　　
　　女生夸张的咳了几声，顾北辰旁边鬼鬼祟祟的人悄悄的移开了。
　　
　　女生松了一口气，温和的说道：
　　
　　“没事了！”
　　
　　到站了，那个女生和顾北辰一起下了车。
　　
　　顾北辰往校门里走，那个女生居然也跟上，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同学，刚才真的不好意思，不过你旁边的站的那个人是扒手，我见他快把你钱包扒出来了，才……”
　　
　　顾北辰停住，看了一下那个女生，又摸了摸口袋，拿出自己的钱包。
　　
　　“可能是像你说的这样吧！再见，同学。”顾北辰淡淡的说完，又继续走。
　　
　　“可能？”女生站在原地，“那就是不相信我的人格咯？呼！”女生翻了一下白眼，追了上去。
　　
　　“喂，同学，你什么意思啊？我好心嘞！”女生嚷着。
　　
　　“你很烦哎！”
　　
　　“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顾北辰拨了拨刘海，低声说，“我只知道这学校花痴挺多。”
　　
　　“你……”女生瞪着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啊？”尹川泽走了过来。
　　
　　“川泽！”顾北辰叫道。
　　
　　“你们在吵什么？怎么你们认识的吗？”尹川泽看着那个女生。
　　
　　“川泽学长，我跟他才不认识呢！你跟他认识？”女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想到刚进来就碰到你了！都不用找你了。”
　　
　　“呵呵。”尹川泽笑着揽过她，指着顾北辰说，“彩彻，这是我乐队的吉他手，顾北辰。北辰，这是我高中时期很要好的学妹叶彩彻，那时我们还玩过乐队，她是刚考进来的大一新生。”
　　
　　“咦？听你提过很多遍了，叶彩彻这个名字我们整个乐队的都……”顾北辰还没说完，尹川泽就捂住了他的嘴。
　　
　　“川泽学长，你干什么啊？”叶彩彻疑惑着。
　　
　　“没什么，彩彻，既然碰到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尹川泽笑着。
　　
　　“好啊。”
　　
　　“北辰，那晚上见。”尹川泽拍拍顾北辰的肩。
　　
　　KFC，叶彩彻点了双份可乐、双份鸡翅、双份薯条、双份汉堡。双份？那一定有一份是尹川泽的咯？不，双份都是叶彩彻的，尹川泽另点了一份。
　　
　　“彩彻，你还是这么能吃啊！”尹川泽看着她面前那摊东西。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叶彩彻嘴里塞着汉堡。
　　
　　“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死脑筋。”尹川泽吸了一口可乐，又看着叶彩彻说：
　　
　　“你来北京不会是为了我吧？”
　　
　　“臭屁！”叶彩彻边咳边笑，“川泽学长啊，你还是那么自恋啊！”
　　
　　“晚上去看我乐队演出吧。”
　　
　　“好啊。你现在的乐队叫什么名字？”
　　
　　“凌晨乐队。这帮兄弟，三年前刚进大学就认识了，都是一帮很爱音乐的家伙。”
　　
　　“嗯，我想，也应该还是一帮很自恋的家伙吧。”叶彩彻咬下一大口汉堡，“你还是主唱吧？”
　　
　　“是啊。彩彻你念什么系？”
　　
　　“跟你不同系，我念作曲系的。我可是很久都没跟乐队一起玩过了，好久都没碰电吉他啊。”
　　
　　“待会儿我陪你去逛街吧，晚上去酒吧？”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演了这一场就有钱了，顾北辰总是挺缺钱的，他要买设备啊，要吃饭啊，父母是只给学费，生活费和别的开销都是自己赚，白天又要上课又要做兼职，在北京挺不容易，玩摇滚乐也挣不来几个破钱，只是因为对音乐的有着一股狂热，所以什么都能坚持。
　　
　　顾北辰正给吉他调音，叶彩彻走了进来：
　　
　　“喂，你叫顾什么来着？”
　　
　　“顾北辰。”他淡淡的答道。
　　
　　“北辰，走了，上台。”乐队的贝斯手喊道。
　　
　　他笑了一下，拿上吉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
　　
　　“叶彩彻，你去正前台看吧，川泽唱歌很帅很好听的。”
　　
　　狂热的重金属音乐，时尚又帅气的大男生，主唱的声音很好听，声线很有感染力，台下的听众应和着、尖叫着。
　　
　　叶彩彻鼓着腮帮子，盯着尹川泽，学长唯一的变化就是变得比以前更帅了。
　　
　　目光突地转向左边，是那个倔强的吉他手，带着一股不羁，右手带出轻狂的和弦，他的头微埋，紫色的刘海迎合着绚丽灯光发出耀眼的光。
　　
　　他突然抬头，竟触到叶彩彻的目光，顾北辰并不惊讶，只是叶彩彻，心里掠过一丝慌乱。
　　
　　演出结束后，顾北辰和乐队一起在站台等公交，贝斯手点着一根烟，呛得叶彩彻一个劲儿地打喷嚏。尹川泽让他别抽了，一边又把叶彩彻拉到自己身边。贝斯手嘟囔了一句有异性没人性。
　　
　　顾北辰抿着唇笑。
　　
　　他对尹川泽，是羡慕吧。至少他的右边，有个叶彩彻。
　　
　　对于顾北辰来说，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之后，爱情也就碎了。
　　
　　高中时期，他曾牵着楚歌凝的手逛公园，曾和她一起在沙滩上画圈圈，她说那是幸福的形状。还有第一次在樱花树下接吻，还有他为她写过生平第一首原创……
　　
　　他们有着同样的音乐梦想，他们约定填同一所学校。然而高考，楚歌凝根本没参加。他找到她，看到她憔悴了许多。她递给他一条围巾，他诧然，这是夏天呐。她尴尬的笑，我知道，这是我亲手织的，你不是报了北京么，那里的冬天很冷的，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他抱住她，疯狂的问她为什么，她哭了，说，顾北辰，我不爱你了。顾北辰苦笑，你的理由会不会太烂了，你亲手织围巾给我，围巾代表着爱，你说你不爱我？
　　
　　顾北辰，你真自以为是！楚歌凝推开他，走向窗边，北辰，我只是想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那么美好的一段时光，毕竟现在我父母要送我去国外进修，我怎么可能再跟你在一起呢？你能给我什么？好吧，我只是听说北京的冬天很冷，所以才织了围巾，提前送给你，算是我的……
　　
　　顾北辰扔下围巾，转身走了。
　　
　　他一个人到了北京。他试着忘记她，炙热的太阳下，他握着两根香草冰淇淋，备战高考时，她曾和他一起坐在楼道间一边背单词，一边舔冰淇淋。现在，他抿着唇，看冰淇淋慢慢融化，当那些甜蜜都已殆尽，顾北辰站起身，向前走。此后，他把自己埋进音乐里。
　　
　　他过了秋天，那几个陪他一起过完夏和秋的兄弟，他们之间也终于尘埃落定，凌晨乐队就诞生了。寒冷的冬天里，乐队的音乐却很狂热。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掉楚歌凝，然而，在一个寒冷的早晨，他收到楚歌凝的简讯：北辰，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顾北辰心里一震，当即就赶回上海，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她哭着抱紧他，北辰，我本来是想默默离开的，可是，我想你，我想你，我办不到。
　　
　　歌凝，我在、我在，只要你别赶我走。我真该死，为什么要离开你！顾北辰吻着她的额头。
　　
　　她微笑，北辰，化疗太痛苦了，我的头发都掉光了，你看，我戴的假发，你还要我吗？
　　
　　要！我当然要！我要你好好的。没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坚定
　　
　　有时候爱可以化作无形
　　
　　星星眨眼的地方有个声音
　　
　　它倾诉着我的心情
　　
　　我爱你
　　
　　……
　　
　　楚歌凝跟以前一样，唱着顾北辰写的第一首原创。
　　
　　顾北辰合着，直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她安静的躺在他怀里，他的眼泪汹涌，无助的抬起头，她的床头，放着那条围巾。
　　
　　从此以后，那是他想念她的唯一寄托。
　　
　　叶彩彻的手在顾北辰眼前晃：
　　
　　“川泽学长，你们的吉他手怎么了？”
　　
　　顾北辰猛的醒来，好奇怪，眼前竟是叶彩彻白皙的脸，他笑了笑。
　　
　　尹川泽揽过叶彩彻的肩：
　　
　　“半天不来车，干脆走回去吧，就当散步。”
　　
　　“散步就你们俩就好了，我们搭车。”鼓手阴阳怪气的说。
　　
　　说话间，车就随着暮色来了。顾北辰没上车，说想一个人散散步，而叶彩彻透过车窗，分明看到他眼睛里，溢满了忧伤。
　　
　　凌晨乐队热闹起来了，叶彩彻时不时的就来探班。尹川泽的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旺，唱起歌来也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性感。
　　
　　顾北辰专注的拨着弦，心里想着，尹川泽这个家伙真是个白痴。
　　
　　乐队休息的时候，叶彩彻给每个人递水。顾北辰从她手中接过水时触到她的眼神，那种眼神倒是有点异样。
　　
　　的确异样。
　　
　　顾北辰轻轻起身，拉过尹川泽。快，主唱，陪你的彩彻妹妹聊天。
　　
　　某日，尹川泽约叶彩彻去游乐场，叶彩彻在游乐场门口等了许久不见尹川泽。结果他临时有事，中途打电话给顾北辰。
　　
　　“算我倒霉，被川泽叫来要我陪你。”顾北辰淡淡的说。
　　
　　“谁稀罕你陪。不愿意自己回去就是了。”
　　
　　“主唱大人的学妹，我敢不招呼吗？”顾北辰耸耸肩，“你胆子大吗？玩过山车？”
　　
　　“玩你妹啊！才不要嘞。旋转木马。”叶彩彻说旋转木马的时候，音量放得比较小。
　　
　　“我没听错吧？”顾北辰故意讥讽她，“果然还是小女生，我以为你女中豪杰呢。”
　　
　　后来，叶彩彻真受不了激，硬着头皮坐了过山车，结果下来之后眼神呆滞得不行。
　　
　　顾北辰才意识到，原来她恐高。
　　
　　“恐高你不早说？”顾北辰深呼吸一口，“好吧，现在陪你坐旋转木马。”
　　
　　“摩天轮，我要坐摩天轮！”叶彩彻突然指着摩天轮说。
　　
　　明明恐高还要坐摩天轮，叶彩彻不是疯了吧。顾北辰搞不清状况了。
　　
　　“长这么大，都没克服过自己的恐惧，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呢，顾北辰。”叶彩彻笑的很灿烂。
　　
　　“可是摩天轮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坐吗？”顾北辰问。
　　
　　“为什么一个人？你嘞？”
　　
　　“那个，通常是男生和女朋友一起，川泽都没有来。”后半句叶彩彻压根没听到，才发现她已经坐上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放心，顾北辰跟了上去。
　　
　　刚开始，叶彩彻还不是很敢去看外面，渐渐的试探也就没那么怕了，她坐在里面傻笑。
　　
　　“你没事吧？叶彩彻？”
　　
　　“知道我为什么叫彩彻吗？因为我要有一个精彩彻底的人生，从现在开始，我天不怕地不怕啦。哈哈！”
　　
　　“好吧。”顾北辰不知道为什么也笑了。
　　
　　陪完叶彩彻，最终完好无损的还给尹川泽送她回家了。
　　
　　每一次乐队彩排，叶彩彻都会在。凌晨是唱原创的，作曲也几乎都是顾北辰，因为叶彩彻是作曲系的，有的时候会跟顾北辰一起讨论曲子。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
　　
　　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早晨，顾北辰推开窗，深呼吸，春天来了！他温柔的折好围巾，把它放进一个精美的盒子里，微笑了一下，走到门口打开门。
　　
　　叶彩彻竟站在门外！
　　
　　顾北辰一脸问号，"你来干什么？"他淡淡的问了一句，其实心里很惊讶，却还有莫名的不安。
　　
　　"北辰。"
　　
　　叶彩彻欲言又止，声音颤抖着。
　　
　　沉默着，二十几天来，他们之间有了一点点变化。
　　
　　"那这样，一起去乐队那儿吧。"顾北辰说。
　　
　　"我想我爱上你了。"
　　
　　顾北辰清晰的听到叶彩彻这样说。他无言，故作轻松。
　　
　　"彩彻，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吧。走啦，赶时间嘞。"
　　
　　"我说真的。"
　　
　　叶彩彻坚定的语气。
　　
　　顾北辰突然觉得心里很乱，但一向淡定的他只说了一句：
　　
　　"我爱楚歌凝。"
　　
　　叶彩彻说，"我知道。"她没有问楚歌凝是谁，因为她知道，他和她的故事。
　　
　　叶彩彻能看到顾北辰眼里的忧伤，她好奇和关心那段忧伤，所以就问了尹川泽。
　　
　　"你知道？"顾北辰立刻就就想到尹川泽。
　　
　　"叶彩彻说，我告诉你也不是想要怎么样，只是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毕竟暗恋我觉得很苦。北辰，你完全不用理会我说的。"
　　
　　"暗恋很苦？顾北辰闭上眼，可你知道那个人吗？他一直在你身边，默默地喜欢你。"
　　
　　"谁？"叶彩彻是真的不懂。
　　
　　顾北辰转身就走了。他不愿承认自己触到叶彩彻目光时的那种心动。
　　
　　他永远爱楚歌凝，他想。
　　
　　手习惯的往脖子上走，忘了，围巾早已取下，冬天已过。
　　
　　尹川泽捧了一大把玫瑰花来排练室，队员们知道，他准备表白了。
　　
　　顾北辰一声不吭。
　　
　　贝斯手拍着尹川泽的肩，"咱们家川泽总算要到出头天了，暗恋人家好几年，你还真能忍。"
　　
　　乐队今天彩排的曲目都是跟恋爱有关的，顾北辰选了写给楚歌凝的那首歌让尹川泽唱。
　　
　　可是叶彩彻今天却没有来。
　　
　　只是尹川泽一直是个乐观的人，能有什么呢？下次也可以啊。他的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
　　
　　夜幕罩着寂静的街，顾北辰一步一步的数着自己的脚步，前方的小酒馆，让顾北辰一下有了目标。
　　
　　他坐下，正看到捏着酒瓶子喝酒的叶彩彻。他夺过她的酒瓶，她却笑了，说好巧啊，坐下一起喝酒吧，固执的继续灌酒。
　　
　　顾北辰不耐烦，他讨厌她不爱惜自己。
　　
　　"叶彩彻，你给我听话一点！"他粗鲁的拉起叶彩彻，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看顾北辰。
　　
　　"你有病啊！"顾北辰第一次这种语气。
　　
　　"顾北辰，我明明就在你眼睛里看到我了！你个白痴，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一个死人吗？"
　　
　　"你说什么？你讲话最好先经过大脑！你给我听清楚，我，只爱楚歌凝！永远只爱楚歌凝！她没死，她一直就活在我心里。
　　
　　不管你了。"顾北辰松开叶彩彻，走出酒馆。站在门口，回头看，叶彩彻趴在桌子上。他又折回去，把叶彩彻驼在背上，送她回去。
　　
　　他把叶彩彻放到床上，她突然吐了，他只得留下来清理。他发现，她的屋里，有一种淡淡的香草味道，那种楚歌凝爱吃的香草冰淇淋的味道，也是，顾北辰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曾问楚歌凝，怎么那么爱吃香草冰淇淋。她甜甜的回答，因为像你。她轻轻吻他，喃喃的说，喜欢你身上的香草味道。
　　
　　顾北辰帮叶彩彻洗着脸，他突然抓住他的手扑进他怀里。
　　
　　他潜意识不想推开她，却又固执的推开她，让她躺好睡觉。
　　
　　叶彩彻醉意甚深，猛地搂住顾北辰的脖子向他的唇吻了上去。
　　
　　顾北辰竟有点贪这个吻，舍不得放开，然而他却想到了尹川泽……
　　
　　面对顾北辰的反抗，叶彩彻清醒了很多，她哀求道，"能不能陪一下我，就一会儿。"她用力抱着他，不肯放手。
　　
　　她蜷在他怀里说。
　　
　　北辰，你的眼睛里有忧伤，可我爱上你的忧伤。
　　
　　北辰，我喜欢你身上的香草味道。
　　
　　北辰，我喜欢你的轻狂和倔强。
　　
　　北辰，你知道么，你总是容易吸引我的目光。
　　
　　所以，你很轻易的闯了进来，你萦绕着我，我却逃不掉。真抱歉，让你困扰。
　　
　　顾北辰继续假装着淡定。
　　
　　天亮了，传来一阵敲门声，叶彩彻懒懒的打开门，尹川泽站在门外，"彩彻，你生病了吗？脸色不好。"他关心地问。
　　
　　"没有啊，你怎么来了？"叶彩彻有些尴尬。
　　
　　因为你昨天没有来，你好些了吗？尹川泽进了屋，看到顾北辰在屋里，很是惊讶。
　　
　　"怎么？你们昨天晚上一直在一起吗？"尹川泽说话声音颤抖。
　　
　　"川泽，你别误会，其实是……"顾北辰手搭在尹川泽肩膀上。
　　
　　"不用解释，我想我知道了。可是你明明知道你知道我喜欢彩彻。"尹川泽看了叶彩彻一眼，退出房门。
　　
　　"川泽学长。"叶彩彻看着他。
　　
　　"彩彻，你喜欢北辰对吧？你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吗？"
　　
　　"是我爱上他，跟他无关。你误会了。昨天晚上是因为……"
　　
　　"不，顾北辰他也喜欢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我能感觉出来。"
　　
　　"他是拒绝我的。川泽学长，你没事吧？"
　　
　　尹川泽低头沉默，他也知道，顾北辰的拒绝不止是因为楚歌凝，也因为他。
　　
　　乐队好几次彩排都缺了主唱，尹川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叶彩彻找到了他。
　　
　　"学长，回去吧。凌晨乐队怎么能没有你这个主唱呢。"
　　
　　"尹川泽抱住叶彩彻，你呢？如果是你不能没有我……"
　　
　　后来，尹川泽回去了，乐队依然完整，只是叶彩彻不再跟乐队一起吃喝，不再看乐队的彩排。
　　
　　顾北辰和尹川泽有着相同的不习惯，但谁都没有言语，尹川泽看到顾北辰眼里也有深深的想念。
　　
　　以前，是楚歌凝，现在，是叶彩彻。
　　
　　尹川泽的想念不需要掩饰，他仍旧会约叶彩彻出门，她也一直叫他学长。
　　
　　彩彻，就这样吧，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做你的学长能在你身边，也很好啊。尹川泽想。
　　
　　“川泽学长，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你明明那么好，那么多人追，我却不喜欢你，偏偏去喜欢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喜欢我的人。”
　　
　　“那个人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他需要一些时间”
　　
　　“学长，你需要机会吗？”叶彩彻很认真的问。
　　
　　“什么机会？”
　　
　　“我想让我们试着在一起啊。我才知道，你喜欢我这么多年，一直关心着我，保护着我，我不想辜负你。”
　　
　　尹川泽很高兴听到她这样说，可是他摸了摸她的头说：
　　
　　“感动、感激不是感情哦，学长不会去勉强自己喜欢的女孩，彩彻敢爱敢恨，相反我还不如你，喜欢你的话，一早早说出来会不会结果不一样呢？好啦，我没事的，你也别伤心了。”
　　
　　顾北辰多找了一份兼职，把自己忙得晕头转向。再怎么忙，可叶彩彻仍会溜进他心里。
　　
　　他仍旧一个人挤公交，还时常神经兮兮的幻想一个女孩把手放进自己的包。
　　
　　乐队开始有更多的演出机会，彩排、演出、彩排、演出。
　　
　　三个多月没看见她了。
　　
　　顾北辰去找过她，但每次她都不在。
　　
　　本来以为再也看不到她了。
　　
　　在乐城酒吧的乐队party上，居然又看见了她。她是主唱，剪了短发，烟熏妆，朋克打扮，唱着日文歌。
　　
　　凌晨乐队上台表演，他在台下搜索她的身影，她和乐队男生们在喝啤酒。他看见一个男生搂住她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表演尚未结束，他扔下吉他，径直走向她。
　　
　　叶彩彻。
　　
　　他拉起她，将深情压在她的唇上，呢喃到。
　　
　　"你是我的。"
　　
　　全场欢呼，鼓起了掌。
　　
　　尹川泽捡起吉他，代替顾北辰弹着……
　　
　　风吹着，她在他的背上。"你为什么会冲下台来？"
　　
　　"那个男生的举动让我不爽啊。"
　　
　　"那只是乐队的哥儿们而已啦。"
　　
　　"我不准，不准别的男生对你有亲昵举动。"
　　
　　"哦。"
　　
　　"你什么时候组的乐队？"
　　
　　"三个月前。"
　　
　　"我喜欢你唱歌的样子。"
　　
　　"呵呵。我也喜欢你弹吉他的样子。歌凝也爱摇滚乐吧？"
　　
　　"嗯，我们都一样。呆瓜，现在你是我的女主角。"顾北辰背着叶彩彻，一路哼着歌。
　　
　　凌晨，阳光从未来的方向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