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碎碎念
它说回忆是一条缠绵的线
拖着风筝
迈向浅紫色的天】
阳光一大块一大块地从云里钻出来,沾着微微的红,天依旧是一望无际恩的说浅紫色,俨然是春天黄昏的姿态。我坐在天台,眺望。一个风筝摇曳着身子舞于空中,尾部带着一条长长的,长长的线,牵扯着我,回到记忆的边缘,眼睛渐暗,恍惚,掉入回忆的深渊。
我们是何时相识的呢?又是何时彼此疏远的呢?记得不太清晰,似乎是懂事以来你便存在于我的世界。那时候,天染着淡淡的紫色,空气是暖呼呼的,我们剪着短发,形影不离。童年记忆总带着些许亘古的气息。
以前每个夏日,那一个个热得仿佛能从空气中取出火的夏日,我总会在家,哀求着母亲许我去你家,因为我要和你玩过家家。我记得,那时我们总把玩偶当未来的自己,演绎着各自的梦想。
我说“琳啊,你的梦想是什么?”
你说“我以后要当老师,这样多好。”
我恍惚地笑着“那以后我们一起当老师吧,我们要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一起抱怨学校的无趣,和现在一样,然后到老时,再一起回首,一起数对方有多少白发,可好?”
你笑着点头,小虎牙甚是可爱。
两个小孩,讨论着未知的未来,阳光抚摸黑发,你说,永远不离,如今只剩回忆。
远处传来小孩的叫喊声,我向声源望去,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在A楼的楼顶上向B楼喊着,不久,B楼传来了回复声,我怔怔地望着,听着,貌似,我和你,也曾经做过这样的傻事吧?
以前每次我无聊,母亲不让我出去,我便跑到天台,望着你家,大喊你的名,于是你的脑袋就像小蘑菇一样从窗里探出,两栋房子,隔着百米左右,我们用彼此最大的声音传递着思念,尽管楼下围观的人早已挤满,尽管喊得喉咙沙哑,尽管,可能对方听不到。我记得啊,那时,你家窗上总挂着个白色风筝,拖着长长的,长长的线,随风飘,你说,那是为了让我知道那是你家,然后我便可以有了方向。只是,傻瓜啊,挂个风筝,有了方向又如何?
不知何时,我们不再形影不离,什么原因?无从知晓,或许是你闲我烦了吧?或许是我觉得每次放学都我等你于是我等累了吧?或许是长大了懂事了交了新友忘旧知了吧?
今早在去学校的路上又望见你了,你就在前方,慢慢骑着自行车,只是个背影,便让我心酸不已。若是以往,我或许早就追上去,我或许会笑嘻嘻没心没肺地说你像蜗牛了吧?可惜,这不是从前,不知名的陌生感让我想远离,却有着几分熟悉叫嚣着让我靠近。
其实我没有和你说过有关我所想的吧?其实你也没有和我说过你所想的吧?我就像一只可怜的虫子,背着重重的壳,努力向前,并不时回望,而你就像那个风筝,被风带走到很远很远,只剩我还在原地,继续慢慢地慢慢地,前进,手里握着的,是那条曾经扯着风筝的线,它叫回忆。
我不知道我们在未曾交心的情况下,是如何维持这么久的友谊,可能是那时候你孤单,我寂寞,于是碰撞在一起,纠缠出那条长长的,长长的线,只是后来,一半线把你带走,一半线在我手中,你就像那时候你家窗前的白色风筝,飘啊飘,不知现在,你是否心灵依旧孤单,是否有人可以让你倾诉。
有时候我会有这么一种冲动,我想抱着你,问你可不可以不要随着那条线飘远,问你可不可以停下,待我拖着重重的壳追上你时,再像往昔一般,携手同行。只是我知道,线飘远了,风筝也不会回来了。就像你那一颗颗纯洁的虎牙,被医生修得规规矩矩,不会再回来了…是的,不归,永远,不归。
【风在耳边叨叨念
它说我是一只蜗牛
你是风筝
回忆是线
而我
永远无法随你飘向高远的
浅紫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