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
阴阳两界貌似泾渭分明,实则交错。往往身边之人与事让你莫名其妙,过后却不寒而栗。前几日报上登载:一年轻人与好友已过世的外婆通电话,多方调查仍无头绪,惊吓不已。只闻其声已如此,那“的哥”老王年初六夜里才叫惊魂……
年初七早上老王只觉得耳朵疼,老婆撕着耳朵把他从被窝里提拎出来。
另一直只手甩过一张花纸:“正月里触我霉头,死人钞票来冲帐。死鬼一定是生意不做去搭长城了。”老王云里雾里以为还没醒,接过花纸一看,果然是冥钞。
“哪个缺德鬼,用死人钞票来打的……”不禁怒由心生“难道我老江湖新千年会阴沟里翻船?!”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一共才拉了8趟客,张张钞票经过手,
每次都特意开灯收钱。没理由啊!”老王睡意全无,点起钱来看看损失多少。
“难道是他们?”老王一点发现少了50元“昨天只有一张50元,
是5个年轻人从解放路打的到望江门外,难道是这几个臭小子?……”
初六夜老王的“桑塔那”在寒风里已颤抖着挣扎了好几圈,
一过10点路上人少,叫车的人更少。“一晚上才做了7趟买卖,再空跑就不够汽油钱了,
不如趁早收工去搭长城。”车一拐弯就想打道回府,刚开到岔路发现路灯坏了一大片,
开大灯减速,但还是被块石头颠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前面就有黑乎乎的一堆人在拦车,仿佛是平地里冒出来的。路不宽几个黑影一站就挡住去路,
车外黑乎乎的看不清他们的脸面。
“收工了,不去了。”老王心里一阵发毛,不会遇到劫道的吧?
“师傅,带我们一程。到望江门外”一小伙子央求道。
“不行,我收工了,再说你们有5个人,交警要罚的”
“帮帮忙,正月里行个方便,这么晚了哪还有交警。这样吧,我们给你加钱,50块怎么样?”
说着就递过张50元大票。
“路虽偏远些,但一趟抵两三趟。再说这是第8趟讨个吉利吧,毛头小子量他们也不能在我老江湖面前耍出什么花样。”老王看在50元大票的份上甩了甩头
“上车吧。”
五个人挤上了车,“桑塔那”摇摇晃晃的在黑暗中前进。路越来越偏,
正月里路上难得有几辆夜行车交汇而过,老王心里越来越没底。五个客人象是赶了很远的路,除了指路之外一声不吭。老王搭了几次腔最多只换来“恩恩……啊啊……”只好拧开了收音机。“桑塔那”跑了有些年头了,开了空调就跟老牛车一样,
又慢又响。所以老王见上来一堆人,挤着就会热,又是跑远路,就把空调关了。但没想到一会儿就越来越冷,背脊后面凉意一丝丝地往里渗。
“大概是太紧张了”老王瞟了正上方的镜子一眼,
后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后面四个是不是都睡着了,没点动静好象是跑空车一样。旁边那位大概因为车里太黑也看不清脸面,只一个模糊的轮廓。
车七拐八拐终于到了目的地,在路边一家农民的私房前停下。老式房子已不多见,到大门口还要走十几米,老远就看见大门上倒贴着的大红“福”字。
“就停这儿吧,我们走进去。”旁边的小伙子递过一张50元“给,渡钱”
“一听就知道是外地人,管车钱叫渡钱,我又不是摇船的”老王差点笑出声来, 一把接过钱甩了甩,又对着车内灯光照,看看有没有水印,
“管他哪,只要钞票是真的。”
老王验明正身收好钱,一抬头发现五个人都不见了,
只听见门后的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什么狗,叫得这么难听。这几个小子不声不响的,闪得倒停快。”方向盘一打,“桑塔那”一溜烟窜了出去。“再多钱也不干了,还有一项伟大的工程等着我去完成,通宵达旦鞠躬尽瘁……”
“可恶!几个臭小子用假币已经够恶毒的了,居然用冥钞?!
我怎么会连冥钞都会收?一定是他们用了迷药!”老王尽管通宵作战但此刻睡意全无“还好我记得路,找上门要你好看,跟我老江湖玩阴的?!”
“桑塔那”一路高挂免战牌飙向望江门外,
“妈的,正月里触我霉头,抓出你们几个臭小子非叫你们吐点压岁钱出来不可,是只老鼠也得榨你二量油出来!”老王望着窗外那么多只热情洋溢招动的手,恨得牙根直痒猛踩油门,“害得老子这么多票买卖泡汤,
连本带利叫你们赔个底掉!”
老王在道上跑了十几年,从没吃过这种亏,让同行知道了非笑掉大牙,以后还怎么混?今天若是没个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
对得起老婆孩子和银行的结果,就无颜见江东父老。
若是运气好敲他一笔,就可以放年休假,“公了,还是私了?”想到这儿老王不禁得意起来。
老马识途,“桑塔那”到了城郊七拐八拐,又来到那家农民的老房前。大门前那倒贴的福字,不会错就是这一家!“开门!”
老王拍得铁门震天响。
“谁?来了!”大门拉开走出个老头“你那位?找谁?”
“大伯,我找昨天夜里来的那五个小伙子,他们还欠我车钱呢!”老王边说边推开门挤了进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乱闯别人家”老头一把没拦住急得赶忙去抓老王胳膊
“昨天晚上没人来,你一定认错门了。”
“怎么可能?你这样的老房子附近要找还难呢!明明是你这儿。”
老王挣开老头就想往屋里走。冷不丁窜出一条狗来几声狂吠,吓得老王一把抓过老头挡在前面。
“回去!进屋管你崽去!”老头一声喝,那大黄狗夹着尾巴回去了。
“我看你也不象坏人,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我告诉你,我这屋里除了我之外就剩一条大黄……不,今天是六条狗了。昨天夜里人是没来过,狗崽子倒来了不多不少正好五条”
大黄狗卧在窝里正虎视耽耽地盯着老王,身下挤着一堆肉球不断蠕动。
老王在屋外小心翼翼地往屋里张望,果然在这一眼就能望遍的老屋里只有老人与狗。 老王糊涂了,狗崽五只……五个小伙子……冥钞……渡钱……
一股寒意从颈后开始传向头顶和尾椎……[/al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