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至仲秋,阖家团圆的浓浓亲情,再次在让忙碌的自己止下急忙的步履,和家人共度良夜。此时,我还清楚地记得今年端午节前后的一件旧事。
五六月份,节日一个挨着一个,母亲节、儿童节、端午节、父亲节。期间,手机微信的朋友圈里,密集传来各色心境的信息公布,或美好的祝愿,或甜美的回忆。于是发现,人长大了,过节总会喜欢回忆过去。
节日里,我一次次打开手机,一次次感动阅读,一次次心照不宣,一次次微笑颔首。原来不仅是我,几乎所有的朋友在节日里,都有如此凝重的情结。
最令我感动的是儿童节,皆为人父人母的朋友们在这一天不约而同地和孩子们一样在乐意过节,短信里处处可见成年朋友回忆童年的那份单纯,字字彰显品味儿时的各种香甜。面对这一切,我时常在想,这本是属于孩子们的节日,为何如此能引发诸人情感的共鸣,焕发出奕奕光彩,好不遮拦地诉说以往岁月中那些快乐经历?
思来想去,终于感觉,其实每个人的童年虽已远去,但记忆尚且清晰。于是在这一天,我们都市有一种本能的回忆,去激活那份贮存心间的留恋情结,让它瞬间迸发,畅快淋漓地漾满心田。由于童年的一切都是自然而本质的产生,毫无修饰雕琢,也不会有半点包裹和掩饰,所有的具有,哪怕是一块泥巴,一洼雨水,一纸烟盒都市长时间引发快乐。所以,小时候的快乐本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慢慢地学会了索取,开始了比较,在意了别人的评价,奔于生计,忙于应酬,心开始放大,却永远装不满,于是累过苦过之后,才感觉原来简单才是一件快乐的事。
其实现在的生活,过节就是在过一种心境。整日繁忙劳累的我们,平素里得空顾及这些感受。恰是在节日这天,会给自己一个刚性的提醉,去不自觉地回忆过去。回忆就是在特定的节日里,把这种生命的原本进行了质朴单纯的回顾。如此,生活就有了多种靓丽的色彩,节日也变得分外有滋有味。
今年的端午节,我正好出差回家休息。前一天,年迈的父母就开始早早地忙活起来。淘江米、洗粽叶、炒豆沙、泡红枣,忙活的不亦乐乎。吃过午饭,习惯了午休的老两口都没有去睡。母亲坐在小凳子上,认真地包起了粽子,父亲则不时地凑过去,站在一旁背着手对母亲包的粽子指指点点。有时,父亲点评过分,母亲便抛以白眼,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我在一旁看着老两口的神态,煞是可笑,甚觉温馨。
粽子包完,父亲负责煮粽子。现在厨房里的炊具已今非昔比,燃气灶、高压锅,大大提高了煮粽子的效率。但是时间要卡准,不然欠之则夹生,过之则粘口,就会失去粽子的筋道和香甜。于是,父亲在把火打开的那一刻,就站在灶边,认真地期待高压锅盖上压气阀的反应。不时,一股气流窜出,压气阀开始转动,呲呲声响彻起来。父亲赶忙看表,并在一张纸上记下时间。此时的居室里一股煮粽的清香便弥漫开来。
记得小时候,父母都有工作,端午节也不会放假。每年的这个时候,父母都是等我们睡觉之后,开始包、煮粽子。那时候住的是大杂院,几乎家家的大人们都是白天上班,晚上处理这些活计。
日子虽然窘迫,但节还是要过。于是那时我们院子里的孩子们都期盼着第二天醉来,眼前是可口的粽子。
那时感觉过端午吃粽子,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一夜之间父母就像变戏法一样,保准第二天让我们吃上可口的粽子。
年复一年,在我家包粽的一直娘,煮粽的一直爹。我们那时年幼无知,现在想来,一个端午节的前夕,侵透了爹娘多少的操劳,每个粽子都包进了他们对生活的向往,注满了对子女无尽的关爱。
现在超市里常年都有各色各样的粽子出售,花样繁多,玲琅满目,但我从没买过。就是要给自己留个念想,在每年的端午节吃娘亲手包,爹亲手煮的粽子。节日里,爹娘忙活的身影本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如此的幸运我并不可能终生享有,我怎能不去珍惜,为何不去留存。
端午节过后的不久,便是父亲节。母亲节那天我在外地出差,只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并打趣地和她说,你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就去买,我回去给您老报销。母亲听后哈哈笑了起来,说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买。
父亲节的前一天,我又要出差。临走前,我从钱包里掏出100元钱递给父亲说:“明天是父亲节,给您100元表表心意吧!”
父亲执意不收,嘴里念叨着:“什么父亲节,都是泊来品,洋玩意,咱中国不兴”。
看着父亲的不屑,我知道他是在找理由拒收我的钱。于是,我提高嗓门和父亲说:“中国不兴咱家兴,我就是表达一下心意,惹你幸运!”说往他口袋里塞上那100元钱,玩笑般地上前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父亲。在拥抱的一刹那,我的心猛的一阵热乎,旋即转身开门离去。下楼时,眼里已噙满泪花。
这就是普天之下的父母,你给他哪怕是了了无几的100元,他们都市为你节流,他都市为你疼爱。
老两口都有退休金,不差这100元。但是,此时我必须用这样的方式去表达对父亲深深的爱。钱微乎其微,但却心意满满。
父亲节,我在感情冲动中,让我和父亲有了一次金贵的拥抱,那是我今生记忆中和父亲的第一次拥抱。那一刻,我较着感觉到父亲在我的怀里,整个身体都是那样的柔软,平日威严的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抗拒和挣脱。那是一个冲动且毫无准备的瞬间,那是一个骨肉相连,血脉相接的瞬间。这一抱,从没有过的别样幸运蓦地而生。
在路上,我在想,为了父母的厚爱,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还有什么理由去糟蹋他们赋予我们的生命。
节日里,我们已不是在享用美酒佳肴,饕餮盛宴,而是要给忙碌的自己一个小憩的机会,去温顾一下因整天忙碌而冷落的亲情、因身不由己而得空的闲适、因奔于旅途而久违的轻松。因其中秋节前仍在外地忙碌的我,早已将工作计划了然于心,一定要回家过节。
由于只有回家,才能让我真切感悟——过节真好!在家里会让我心本能的洁净,本能的回归,本能的欢愉。
那么过节的意义应该就大抵在此——即会让生命中的诸多正能量得以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