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响了那道大门。
是的,应该说我是再一次敲响了那道门。
有人说,古宅里总会躲藏着些什么,比如鬼。
鬼在我的印象里,就仿如一副画,一副你试着想看懂,但又其实看不懂的抽象画。
这座大宅里,三年前还住着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虽然后来这个女人自杀死了,但是我总感觉她还在那里,她还在某间屋子里窥视着什么。
我从第一步踏入这屋子的第一瞬间就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冷。
试着缓缓走进去。
布满灰尘的房间里显得异样的死寂。
坐椅上还摆放着一本旧书,泛黄的纸页都不知是谁而写。
我似乎很轻松的抚摸着那层灰尘,在想像着那个女人所存在的痕迹。
可是,一切都仿佛抓寻幽灵的脚跟一样,一无所获。
那门在我进来后,不经意地关上。
我没有去太留意这些,自己悠闲地在那间死寂得不能再死寂的房间游荡。
有一本日记本。
它正正地摆放在书案上,被风随意吹起的部分打了个褶皱。
“我不想死!”
妞扭扭曲曲的字体,让我有点颤抖。
等等,这个女人并不想死?那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日期模糊得看不清楚,带着墨迹的已经变色。
4月4日死!
我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整个身子都不禁抖了起来。
那个女人死去之前必然经历了无尽的痛苦。
“痛苦!极度的痛苦,我几乎要将头皮扯了下来,摆脱,不要再折磨我了,你这该死的声音。”
我不解地望着那本日记本,难道这个女人出现幻觉?
“它就躲在二楼的某个角落里,我想……”
我的手摸着摸着那段文字,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惊恐,她的痛苦。
“啪嗒啪嗒。”
二楼似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我刚要合上那本日记本,突然发觉后脊背一凉。
刚刚似乎有只手摸过我的脖子。
我探了探头,一回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试着摸索走向那条又老又烂的楼梯,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音。
我以前经常来逛这间老房子,可是我却从来也没有爬上过这条楼梯,听着那嘎吱嘎吱的声响,都觉得这梯子都快断裂了。
月光透过那天窗口照了下来,我肆意地摸了摸那月光,有点清冷。
楼上那奇怪的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依旧刺激着我的神经。
去看看吧,心里有种异样的冲动。
我走过那十二阶的梯子就仿佛一场梦一般。
灰尘扑面而来,几根透明的蜘蛛丝伴着尘屑显得异常的光亮,一只身子骨饱满的蜘蛛正在那蜘蛛上歇息。
我轻轻地抚摸过它的丝,它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跑了开去。
二楼。
死寂的二楼,就像一个从来未被发现的野外桃源。
停靠在最上方的墙角上挂着几幅中世纪的画像,上面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
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唇,一切都恰到好处。
不过很奇怪,那女人的边边角角上却钉着几根大环钉。
经过了那么多年,那些生了锈迹的大环钉留下的锈水犹如血一般满溢。
只有遗照上才会扣上大环钉,可是这遗照却明显不是黑白风格的。
我苦笑一下去摸了摸那张照片。
“啊!”
我惊讶地叫出声。
刚刚那手感,分明就是皮肤。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皮肤的质感呢,我再次摸了摸。
那确确实实是皮肤的质感。
难道这是人皮做的?我的手电筒掉在了地上。
月光依旧清冷,照在那张画像上,显得异样的骇人。
我小心翼翼地准备拿起我的手电筒。
“踢踏踢踏”
那个脚步声。
这里应该很多年都没有人住了吧。
可是为什么,一定是幻觉!
但是……
我拿起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一只老鼠。
再次用手电筒划过那幅画。
“颖祯,死于1997年。”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行小小的字就题在那幅相册下面。
我发觉我的手湿湿的,好像是刚刚摸到了那些锈水。
我不客气地往墙擦一把。
然后缓缓起身。
一条极为死寂的长廊,带着扑鼻的刺激气味。
听说那个女人是在家里的二楼自杀的,而且死的时候,那条尸体还挂在那梁子上随风飘荡。
我不禁意地打开那道门。
这里除了所谓的传闻,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我淡淡一笑,看来我的夜探鬼屋计划泡汤了。
我缓缓地走出房间,再次往楼下走。
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二,三,四,五……十三。
十三次脚步声。
我似乎意识有点不对头,这楼梯应该只有十二阶啊。
我往身后的楼梯照了照,十二阶。
不多不少十二阶,那刚才多次的那一声脚步声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要安静地思考些什么的时候,我忽然又听到楼上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该死的老鼠!”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那桌子上的那本日记本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
我记得明明合上的呀,我用上去摸了摸那本日记本。
湿湿的。
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的天,那不是锈水么?
怎么……我似乎记起刚刚好像还摸了什么东西,在那面墙上。
我快速抄起手电筒上了楼。
我突然间愣住了,就在手电筒晃动的一瞬间,那照片上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的。
那照片上的女人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一闪即逝。
我擦擦眼睛,再用手电筒照了照那墙面,那里赫然有一一张脸。
那张脸缓缓从墙里面探了出来。
我发觉我刚刚用手指擦的部分还留着我的血迹。
“放……放……我出去。”
那一声极有磁性的声音刺穿了我的耳膜。
我越来越发觉那张脸就跟那墙上贴用大环钉钉的画像一摸一样。
我惊恐地跑下楼。
可是还没等我脚步迈开,只听耳边鼓起一阵风声。
“你不是总喜欢来这里看我吗?那今天就来陪我吧。”
“陪我吧!”
我惊恐地跌下楼梯。
奋力地冲向那道大门。
“该死的,是谁把门给关了上去。”
我奋力地摇晃着那道大门,只觉得背后一凉,有什么东西正轻轻地拍在我的背上。
“过来陪我!”
声音异常的空洞。
“三年前的今天,三年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