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河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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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美文]子灵河物语

楼层直达
清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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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一代君主
配偶: 清空梦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4-10-16 0















 呐,你听说过吗?以前这里有个村庄叫做子灵。那是玲起的名字,予以孩子们的梦之故乡。她说:不管是好是坏,每天醒来,总觉得好像丢失了好多美丽的东西。至于河,是玲姨加的,那时她正在古桥溪边打着搓板洗衣裳,她说:子灵不好听,子灵河,才有韵味。

  子灵河里,我、玲、小黑和俊,四个孩子,为了找梦。玲姨偷笑着说:每天晚上灵魂会出窍,每天清晨他便会回来,所以,忘记了梦,那是灵魂的碎片不知遗失在哪了的缘故。于是,我们试图找梦,试图找回那些偶然飘过的炫彩。

  那时,玲的后院有好多好多的玉兰花,白白的,像是清爽的夏天里飘出来的雪,再过去,是一个废弃的工地,每天都有好多好多的蝌蚪。玲说:可能掉到土里面去了。所以,我们翻过了后院的番薯地,然后,意外的,四个人抬着一个西瓜般大小的木薯,小黑带着一塑料袋的蝌蚪,说要养,我们笑,玲姨也摇了摇头笑。

  还记得那天夕阳下玲放飞了救下的麻雀,还记得那个被我们埋过小纸条的树窝,还记得我们一起盖过黑炭的矮葡萄架,还记得那年夏天我们一起抓过鱼的古桥溪。一点一点闪亮的流光,像这样点亮了我们年少的夜空。那时,北极星比楼盘上的灯塔还亮。

  所以,现在想来,不禁佩服起那时年少的自己,子灵河,每天都在寻找那些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但谁也没有放弃,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不存在。一回想起,只能给了自己嘴边的微微一笑。子灵河的孩子们渐渐长大了,然后,子灵河不见了。

  玉兰花香依旧飘满十里,古桥溪上,玉兰花瓣洒在微浑的水面上,像是阳光不小心抖落的碎片。谁也没有找到梦,谁也不会再去在意是否找到了梦。小黑搬家了,玲辍学了,俊考去了技校,我也开始了一个人的住校生活。曾经找过的梦,后来问起,连我姐姐都不知道有过那么一回事。

  我带了几朵家乡的玉兰花,含苞的,插在宿舍里窗边摆放的花瓶中。杰是我的室友,一位带着一嘴口音的客家人,他问:这是哪里的花?我说:这是玉兰花,来自我的家乡。他说:好香,但闻久了还是有点刺鼻。我微微一笑,这是客家人直率的作风,我知道。

  我是一个含蓄的孩子,我喜欢在每天清晨走到阶梯教室前的走廊上背书,我喜欢中午一个人坐在羊蹄甲的绿荫下乘凉,我更喜欢停电的夜晚,一个人搬了桌子跑到宿舍楼下的停车场里读书。记忆中的高中生活,也像是这样每天平平静静地度过。俊怎么了,玲怎么了,小黑又怎么样了,也无暇去理会,渐渐地将他们丢在了看不见的角落里。

  高中时,我有过很多朋友,尽管我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但是,每一个朋友,都跟我吵过嘴闹过事,那时我也曾经责问过自己,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些动漫里的主角那样体谅他人的人,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要吵架原来也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有点憧憬那个纯真的时光了,憧憬那些在曲折中成长起来的友谊,但是,人总是要长大的。

  还记得那年高三,宁静而紧张的夏天夜晚,夜虫围着楼梯口的照明灯不停地打转。我放下了手头白纸黑字的讲义,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才发现,这个夜晚没有星光,北极星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这是一个茫然的年代,那时,埋没在书堆里的我,没有了对未来的憧憬,心中唯有一个目标,通过高考,一切就过去了。

  闲下来了,我对着夜空发呆,偶然发现窗边发黄了的玉兰花,我苦笑,杰在我的身旁,也在背书。我说:你找过梦么?杰说:梦?为什么要找?我茫然一笑,那只是孩提时的妄想罢了。杰突然静了下来,对着夜空凝望了好久,他说:你有想过未来吗?我没有回答,杰也知道,他只是会心一笑。

  或许,好多年后,当我混到五光十色的人群中时,我依然还会想起,那天夜晚我们一起仰望过的没有星星的夜空,还有,那天夜里我无法回答的问题。至少,那时我是这样坚信着的,为了即将告别的三年青春和这些可爱的朋友们。

  毕业典礼那天,开会、领证书、拍照,一切都平淡地过去了,人影在纷乱中泛散开去。我慢慢地骑着脚踏车离开了母校,江边路上,晚风吹起了万缕清凉,扑在脸上,却看不到逃走的痕迹。蓦然惊异于背后一声喊,我回头,杰的脚踏车追了上来,只听见他一声笑:四年后见面时一定要告诉我那个梦哦!背影便消散在重重人影中。我只是微微地心里一酸。

  而后,玉兰花凋谢了,古桥溪也愈来愈发黑了,溪边再也看不见玲姨拍打衣裳的身影。因为玲姨已经不能再下地了。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正从学校回家。我见到了久违的玲,但我们没有聊多几句,玲很急,我知道,我也依稀看到了玲那乌黑的秀发里夹杂的几根银丝。这些年她都在哪、做了什么,我无从得知,因为她一回来就一直忙着照顾玲姨。

  古桥上的蜡烛燃了起来,伴随着整条老路上昏黄的灯光模糊亮起,黑夜在静静地向这座小镇侵蚀。没有星星的夜晚,谁也不会再抬头仰望天空,因为那里再也不会有北极星,抬头,仰望,只能落得一心黑灰,别的,什么也得不到。

  那时,在我去看望玲姨的时候,玲姨还是醒着的,老钟已经响过十一点了,玲已经睡了,就趴在玲姨的床边,一张幼稚的睡脸,秀发散落在雪白的棉被上。玲姨半坐起身子,轻轻抚摸着玲的脑袋,温和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玲的脸颊。

  我进去时,玲姨抬起来,欣然一笑,道一声:你来了?我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一篮子水果,坐在一旁。玲姨低下头去,看着玲的睡脸说:这孩子真是命苦,瞒着家里一个人跑去外面打工,看看这头发,这么年轻的孩子都有白发了……

  我的手不知怎么颤了起来,心脏在微微地作痛。玲姨看到我这反应,忙打住话题,转而一笑:你还记得子灵河吗?我微微一怔,眼眶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却默默地摇了摇头。玲姨转过头去,望着窗台上残存的月光,轻轻叹了一声:子灵河只是我的谎言。

  而后,九月,正值玉兰花绽放的季节,我开始一个人动身走向大学,迈向被设定好的人生的又一个驿站。走时,天下起了大雨。玲姨说:不管去哪,有个人关照总是好的。于是我和玲交换了手机号码。玲说要送我,帮我拉着行李一直到车站门口,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我上了公交,雨幕中玲披着湿透了的灰色雨衣向我挥了挥手,而后便静静地离去了。我依稀看到了那帽沿下玲失落的脸。我知道,因为玲姨的病,玲要赚更多的钱,要到更远的地方去了。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猛然冒出一股冲动。我打开车窗,任由雨水洗透了脸颊,对着攒动的人群喊了一声:玲,你还记得子灵河吗?雨幕隔断了我的视界,落水的声音淹没了一切,但我却仿若看到,玲在那儿回过头,对我舒心一笑。

  来信:这个夏天很暖,不要紧的。

  回信:嗯,一路顺风。

  新年刚刚过去,寒风还在肆虐,呼啸声掩盖了这里喜庆欢呼的声音。已经过了一个学期,回家过年,一身轻装,没带多少东西,然后,现在又得回到学校去了,仿佛家就这样成了旅途中的一个寄宿点似的。路很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继续蔓延着,我也无法留恋哪一条瞬间落入眼帘的地平线,何况,它也永远是这般平淡。

  古桥溪已经干涸了,古桥上新铺了一层水泥,硬邦邦的,感受不到那年光脚踩在石砖上的那种清凉。再也看不到孩子们在桥边抓鱼戏水了,古桥已经俨然成为学生们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没有别的意义,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段路罢了。玉兰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排高高的围墙,墙上贴满了五花八门的广告,狰狞的玻璃碎角隔断了河与后院间的姻缘。

  走时,我去看了玲姨,玲姨却不能看到我,她还没醒来。帮忙料理家务的一位亲戚叹着气告诉我:玲姨只能在夜里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又继续睡过去了,能撑到什么时候很难说。我的心在隐隐作痛,但我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四下寻找玲的身影。对即将离世的玲姨来说,生命中最幸福的莫过于最爱的亲人在身边陪伴吧。但是,玲不在,她的手机一直关机。亲戚们也只是说声“这个不肖女儿”,然后静静地各忙各的去了。我也上了公交,与家人告别,一切都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三月的紫荆花如同点缀在天空中的彩灯一般,照亮了整座紫荆桥。我漫步在紫荆路上,周围的行人走走停停,情侣成双成对,尽情地欣赏着这一年一度的在紫荆桥上上演的盛典。走在乱花丛中,第一次有了寻到梦的感觉,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欣喜,不知是不是被这个温馨的氛围所感染,泪水也不知何时开始打转了。

  我擦了擦脸颊,趴在紫荆桥上,任由轻风拂动了额头边的碎发,回想起这一事无成的半年。想当初进学院时,热衷于参加各种社团活动,但是,由于不善言辞,频频被各个社团刷掉。第一次参加派单兼职时,自己竟然是抱着一摞传单站在街角,不断地被瞪眼、被无视,最后只能将传单扔进垃圾桶然后辞退。我明白,或许大家都是被这样对待的,但是,当初怀有的满腔热情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地消磨没了。

  大学究竟能让我得到什么?我开始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再也没有了那些纯真的友情,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成了利益驱动下的产物。我也学会了开始用一张笑脸面对他人,隐瞒自己的情感,尽全力地去附和别人,与别人拉近关系。但是我明白,没有了分歧,这是一条一打即碎的友谊链,时刻都必须小心保护。所以,没有了争吵,我在笑,大家也在笑,再也不用在意嘴上的笑容是否有意义,你只需要在意笑的时候八个牙齿是否一齐露出来就行了。后来我也明白了,这便是大学要你学会的第一件事。

  有点想念以前的生活了,至少,有个愿意一晚听你诉苦的朋友。失去了热情的自己,开始喜欢一个人趴在电脑前,干自己喜欢的事。大学时候的梦,很少,也被赋予了新的功能,每天晚上,将满脑子的妄想归零,然后,每天清晨,给你一个舒爽的世界,让你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续产生妄想。拼搏的岁月在渐渐地淡去,一切又要这样平静地过去吗?那时,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未来的方向也再次被蒙上了迷雾。

  玲姨去世那天,刚好是四月一号,那时我正在被窝里玩手机,意外的是玲打来的电话,玲当时估计是车站门口,听不大清楚她的话,不过,从那哭腔中喊出的两句“妈妈”中,我知道了这不是玩笑,也隐约意识到玲姨已经走了。我急急地买了车票,赶上了中午的火车。玲姨不是我的亲戚,只是邻居,所以家里人也责怪我的冲动和不节俭,但我执意要去看玲姨最后一面。

  下午,白色的纸钱如满天雪花,丧礼的队伍徐徐地在大街上移动,玲也在其中,身着苍白的丧服,低着头,眼睛红肿,夹杂了银丝的秀发里已经看不出青春的容颜,但是,她耳边的帽沿塞着一支玉兰花。玲姨很喜欢玉兰,这个我们从小都知道。但是,自从玲姨不能下地后,满后院的玉兰花就这样被遗忘了,枯萎了,直至最后消失在土墙下。

  我站在家门口,望着游行的队伍渐行渐远,欣喜或是悲伤的记忆都如这般渐渐模糊。人说,一个人的成熟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习惯死亡。所以,我没有哭,玲姨也一定不想看到我们哭,她一定会转而一笑,道一声:你还记得那件事吗?勾起你童年的趣事,然后,她陪着你笑,直到你忘却你原来是想哭。可是,有点咸味,泪水已经落入嘴里了,心很痛。

  宁静的夜晚,天空依旧不留下一粒星光。丧礼已经安顿好了。我和玲两个人,第一次回到了古桥上,沐浴在暖暖的夜风中。古桥溪已经被填上泥土,古桥也俨然成了一座地上桥,所以,玲单脚站在古桥的边缘上,张开手臂一摇一摆地踩着平衡,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年少那个可爱的自己,曾经找过梦的那个自己。

  玲说:她还是来晚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赚钱,拿着玲姨的病单到处找医生,但是,她还是没赶上,最后一刻也没能留在玲姨身边。我静静地待在她身边,聆听着她这些年的种种经历。白天辗转于各种行业寻找工作,夜里穿起破衣裳扮成男生露宿街头。像这样艰难的回忆,在她嘴里,却像是在聊天一般,仿佛只是饭后的一包茶叶、小吐心情而已。

  好久,我们仰望天空,楼盘上的灯塔依旧亮着,像是亮起了玲年少的回忆。玲苦笑着说:还以为那是北极星。然后,很久的沉默,玲一直望着那灯塔,仿佛在思考些什么。我知道,她在想自己的未来,玲姨已经走了,她不能再这样流浪了,她必须找到正确的方向才行。但是,很意外,她回头对我一笑,她说:我要去考大学。

  我只是微微一怔,但是马上就明白了。这些年来,玲变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孩子,过去的一切已经无法挽留,她不想让这一切白干,她要活出真正的自己。我笑,像童年时那样向她开玩笑:到时我该叫你大婶了。玲猛敲了我的额头:还记得子灵河吧?我欣然点了点头。玲说:那就好,要是忘记了我就咬你。

  火车的长鸣声已经响彻车站,我站在车站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家乡。这一次,玲也来送我。一路上,她没有说话,但脸上挂满了舒心的笑容。到了检票口时,玲塞给我一张纸条,她说:只能伤心的时候看哦,不然没效果。然后,她舞动着双手,望着我进了车站、上了站台、进了车厢。我回过头看她时,她手里拿着手机,做出打手机的姿势向我招手。我会心一笑。她便跳了两步离开了。

  站台上,我意外的看到一队穿着红衣裳的大妈,手里都拿着红扇子。像是为了消磨等车时间似的,她们开了录音机,就在站台上直接排好队跳了起来。几个年轻人在笑。但是,或许再过几十年我也可能像她们一样,到公园里打牌下棋聊天,与世无争,平静地享受晚年生活。年轻的世界或许是另一般情景,奋斗过了,拼搏过了,不管是怎样的结局,得不到的可能依然得不到,但是,这是无悔的年轻,所以,一切都过去了,平静就好。

  短记——玲的纸条:

  我们永远也看不到那个美丽的明天,但是我们永不言放弃。——子灵河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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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16 2014-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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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鱼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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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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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元老
配偶: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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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容易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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