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变了，是你不了解我。独家专访《微爱之渐入佳境》导演顾长卫】_影音天地

小飞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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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元老

配偶: 吟唱、呐伤

举报只看楼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4-10-19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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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惊喜还是惊吓？顾长卫接受时光网独家专访，详谈转型新片《微爱之渐入佳境》及老牌电影人面对新市场的创作心态。
　　导演顾长卫正在忙着给12月5日贺岁档上映的电影《微爱之渐入佳境》做后期。对于他这部新片，两款先行版预告片一经露出，时光网友立刻分成两大阵营，力挺派认为：“影片看样子不贱，凭借老顾之前的现实主义情怀，这次大转型一定有备而来。”吐槽派则说：“顾导您《孔雀》、《立春》的风格气质哪儿去了，我好害pia爆笑喜剧真非您所长。”正是带着上述矛盾复杂的心情，才有了记者与他的这次访谈。

　　顾长卫给《微爱》提炼了爱情、时尚、喜剧、都市这几个标签，为避免话到兴奋处剧透，他照着Ipad给记者念了一遍网上都能搜到的剧情：一个都市微男沙果（陈赫饰）想用手机摇出一份真诚的爱情，岂料却被时尚大威女陈西（杨颖饰）拐到庸俗的一夜情上，沙果始终坚信，勾搭是一种美德，狗搭是一种时尚。历经千回百折，最后这对微男威女竟然在五台山脚下狭路相逢……念完剧情，虽然记者仍然云山雾罩，想继续从英文片名《Love on the cloud》上再追出点蛛丝马迹来，可顾长卫却呵呵笑得更神秘了：“就是high呗，爽呗，你看现在贵圈这么开放，还不往高了high？high大了不就云端了？”

　　其实对顾长卫和他加盟华谊后的第一部作品《微爱》，一直以来都被冠以“神秘”之感，一方面物料露出不多，更主要的是，大家既好奇又无法想象转投喜剧的顾长卫会鼓捣出怎样一部戏来。尤其是在电影市场充斥着商业、票房、营销、新生代、黑马等混杂剧变因素的今天，观众也同样期待像顾长卫这样的老牌创作者能带来怎样的惊喜。

　　不过顾长卫对这些并不太在意，他说：“我觉得大家不了解我，连我都不能够了解我自己，过去的电影是我，现在同样是我，可能是更今天的我。”他坦言，现在这个飞奔的“微时代”确实能生发很多令他激动不已的灵感，所以他愿意用轻松愉悦的心态去面对、接受和创作。

　　顾长卫开玩笑，“初中时老师就说我少年老成，但到现在也没说我长大过”，他不希望外界强加一个标签称“顾长卫转型”或者“尝试喜剧”，其实“我还是挺喜庆的一个O型血的人”，“我经常提醒自己，别那么了解自己”。

采访顾长卫的地点是他在何各庄一号地艺术区内的个人工作室，早晨不到9点，他就端着一杯咖啡提前出现，见摄像记者还在布置场地，顾长卫坐到钢琴旁边，自在弹起了《女儿情》。这本是1986版《西游记》中《趣经女儿国》一篇的插曲，但最近因韩寒的电影《后会无期》被很多年轻观众喜欢，民谣歌手万晓利把它唱出了一种别样的惆怅。顾长卫弹得并不熟练，他只是觉得这首歌有趣，“一个西行长途跋涉去寻求生命真谛的高僧，遇到各种艰难险阻，甚至连女儿国的国王都会悄悄问声‘女儿美不美’，朝圣之路与人间情愫、与爱分离的碰撞，挺复杂挺有意思的。”顾长卫说自己喜欢韩寒这版“比较现代的编曲和演唱风格”，而对当下年轻导演的一些作品，他说：“我觉得不要给电影贴标签，不要给人贴标签，也不要简单地给时代贴标签，谁都没有这个权利，没有那么准确的见解，电影好才算好。”

　　“电影好才算好”是顾长卫回答所有问题的基本态度，无论是关于他新片《微爱》的转型讨论、还是老牌电影人能否在激烈甚至势利的市场竞争下生存得好，抑或是《微爱》作为顾长卫签约华谊“五部片约”中的首部电影、在票房上能否有所突破，他都并无太多焦虑感，在顾长卫看来：“制片公司老板、出品人可以谈钱，但不要每个人都谈钱，全民谈钱真的让人有点伤心，弄不好就是一个很悲催的结局。人有时候还是得讲一些情怀，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讲一个好故事，拍一个精彩电影上，这对我来说才是有意义的事。”

　　在第五代导演中，顾长卫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虽然他并不在意什么代际的划分，也确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算第几代。用他的话讲，“一直在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

　　1982年，顾长卫从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毕业，被分配到西安电影制片厂，从摄影师的二助做起，直到两年后作为摄影师拍摄了反响不俗的《海滩》。此后他的合作对象变成了张艺谋、陈凯歌、姜文，《孩子王》、《红高粱》、《霸王别姬》、《菊豆》、《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由他掌镜的影片几乎囊括了中国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最经典的电影。

　　在《霸王别姬》拿下奥斯卡最佳摄影提名后，顾长卫想到更大的领域发展，于是他去美国拍了三部电影：罗伯特·阿尔特曼执导的《姜饼人》、由西恩·潘、凯文·史派西主演的《浮世男女》、以及陈冲的《纽约的秋天》。不过在见识了好莱坞成熟完善但也机械流水化的工业操作之后，顾长卫心生退意，他说：“这种工业特别有用，但有时候和艺术规律拧着。”加之多年的摄影工作使他的一只眼睛视物模糊，顾长卫回国当了五年奶爸，过起“吃软饭”的日子。他总结自己本身是有些惰性的人，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够满足，总希望遇到比较好的电影和班底，而在眼光越来越高的时候，并不愿意做没有激情的重复性工作。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2003年，顾长卫开始作为导演筹拍《孔雀》。

　　姜文看完《孔雀》曾表达过这样的感受，他说自己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因为长卫本身就是一个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人”，他还说了一句话，“顾长卫在这几年的电影环境下，还这么冷静、执着、有信心，让人肃然起敬”。

　　事实上，《孔雀》之后，顾长卫只拍摄了《立春》、《最爱》两部长片。尤其是在今天中国已经跻身全球第二大电影市场的大环境下，无论是井喷的票房、膨胀的市场、抑或动辄破亿的黑马新生代，都昭告着一个华语电影生机、混沌、发展的新时代已经来临，而在此时，也有相当一批老牌电影人调整拍片思路，思索着怎样跟受众、营销、产业挂钩，成为追赶并适应时代的一员。

　　不过当记者问到被时代追着走的顾长卫有没有一点点压力和紧迫感的时候，他还是像回答其他问题那样，淡然地笑笑：“在这一点上我已经很虚心了，从前都是三四年拍一个，从今往后，我希望能平均一年半到两年拍一个，主要是我有点强迫症，一头儿有点懒，另一头儿是如果真做，总想着做好一点，但你要是心里要求‘好一点’，实际操作就不是‘好一点’的事了。这是我的缺点，也是我的优点。所以跟华谊的五部片约也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有理想、有志向的人，偶尔对自己还是应该有点要求的嘛，确实这个时代经常会有些东西让你激动不已。”

　　这种不时而来的“激动”和“暗涌”大概就是顾长卫的创作灵感，他说，等《微爱》有收获的时候，下一部电影《暗杀》也将启动。

对话顾长卫

关键词：喜剧VS转型
“过去的电影是我，现在同样是我，可能是更今天的我”

Mtime：《微爱》目前放出的物料不多，但大家都能看出，相较《孔雀》、《立春》、《最爱》，你这次“风格大变”，怎么看这个评价？

顾长卫：恕我直言，我觉得大家不了解我，连我都不能够不了解我自己，过去的电影是我，现在同样是我，可能是更今天的我。倒是不用在这上面花太多心思，一方面我是一个复杂的动物，有时候还有很多幼稚和童心，有的时候对一些事情也会一笔带过，我经常提醒自己，别那么了解自己。每次拍片子对我来说是很随性的，得有一个故事真的打动我。特别不好意思地跟大家说，这次真拍了一个喜剧，本来想更早一点上映，但团队觉得这个片子适合在12月份最热闹的时候看，很应景，我也不知道叫不叫贺岁，反正充满了挺向上、积极、调侃、愉快的东西。跟之前的《最爱》等，风格截然不同。

Mtime：当初为什么想拍这么一部电影？

顾长卫：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一位神秘人士推荐给我的，是个网络小说，叫《微信时代的文艺爱情》，故事里那种鲜活和时代的气息，一下子让我特有感觉。后来我还跟这人约着见面，但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从此神秘失联了，我还想感谢感谢他呢。

《微爱》的定位是一部都市、时尚、喜剧、爱情片
Mtime：微信、文艺、爱情……所以打动你的是这些年轻的、有时代特征的因素？

顾长卫：其实这个时代有一个很大的特征，是我们都在共享这个时代，无论你是00后、90后、80后、70后或者更早，我们共享的这个微时代是一个信息的时代，一个人人有态度的时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风向和追求的可能性，特别接地气。我们总能发现好像每个人都是文艺青年，每个人都有很多才华和灵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爱唱的歌、喜欢画的画，生活中总是能够出现很亮眼的人和事。我们常常说生活是最好的编剧，好多故事是你在家里面不太容易想出来的。从小说到形成剧本再到拍完电影，我一直能够感觉到故事里的这些人物就是这个时代很典型的年轻人，奋斗中的年轻人，追奔当中的年轻人，追爱当中的年轻人，甚至都还怀着文艺梦、电影梦，他们追梦有辛酸，但“生活虐我千百变，我待生活如初恋”，都有这个时代乐观的、不屈不挠的精神。所以整个拍片过程很好玩，一直是拍着、乐着。

Mtime：但你不会觉得这种东西在很多观众看来其实也并不太新鲜了吗？毕竟这个时代变化这么快，每天都有新事物、新思维、新潮流出现，会不会担心观众的反馈不如预期？

顾长卫：我不太预想这些。对不起了，真跟前面不太一样，大家有个精神准备（笑）。确实现在很多东西是表象的，转瞬即逝的，因为这个时代真的太年轻了，你看半年、一年什么都变了，所以应接不暇，但还有很多是要透过表象，挖掘一些或者发现一些生活中本来就存在的更永恒的东西，比如说人性的东西，人性当中的美丽，把它们激发出来，调动出来。

陈赫剧照
Mtime：还是有很多可以挖掘的。

顾长卫：对，我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心情，渐渐地有很多时间跟孩子们在一起，周末会看电影，想什么样的片子适合大家一块看。尤其是这两年，感触挺多的，就想拍一个可以让一大帮人一块看、可以分享的电影。而读完《微信时代的文艺爱情》这个小说之后我就是这个感觉，拍的过程中一直也是在这种心境和氛围当中，所以是一个开心的好玩的感慨，但能给你鼓舞，是这个时代比较典型的东西。

Mtime：所以《微爱》算你的转型吗？想拍一个大家都开心的电影？

顾长卫：也不是，首先拍电影我自己要开心，我绝对不会做一个为了让大家开心而我不开心的事。但是我开心了，大家不开心，也不是我拍电影的目的。毕竟电影不是孤芳自赏。我希望不要强加给我这样一个标签说“顾长卫转型”或者“尝试喜剧”什么的，我还是挺喜庆的一个O型血的人，我多热闹，射手座，不安分，是吧？而且人不应该是户口本上写的你是几零后就几零后，心态年轻和行为年轻最重要，初中时老师就说我少年老成，但到现在也没说我长大过。当然我也没有到老顽童那个境界，反正人总是有一颗轻松愉悦的面对、享受生活的心情、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