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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学毕业了,和高中同学聚在一起,吃吃饭,唱唱歌。
四年前,我们即将分别的时候,也这样聚过。
那时候,我唱了一首《后来》,现在依旧。
“默默,你大学没有学新歌嘛?怎么还是那一首老歌啊?”同学拿我开心。
我笑了,没有答话,只是安静地唱着歌。安宇在看我,我知道。
这首歌,为他而唱,四年前是,现在也是。
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唱歌了。
曲终之后,我将把他忘记,彻底,忘记。
(二)
成绩已经出来了,去向也基本确定,我找小萱,去批发市场买日记本。
“去苏州了?”小萱问。
我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去苏州了。”
小萱叹了口气,她去大连,我们不在一起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三年的友情,为了一纸高考成绩单就分飞天涯。虽然我们都说友情还在,但那份伤感却由不得人理智。
突然,小萱电话响了。她告诉我,安宇也去苏州。
我的心猛地停跳了一下。安宇,他不是去广州嘛?
喜欢了安宇三年,却从没想过和他考到一个城市,我常说,这就是宿命。
而如今,当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总是忍不住的质疑。
小萱掐着我的脸蛋说,小丫头,这也是宿命。
(三)
我和安宇一起坐火车去苏州。路上,没有交谈。
我假装看英语杂志,却忍不住偷偷地看安宇。
他,知道我喜欢他吗?他,是为了我去苏州嘛?
很多问题,在脑中盘旋千万遍,却不忍问出。很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以后有很多机会看呢,不用总偷瞄我。”安宇淡然的说。他依旧看着他手中的书,没有抬头。
我竟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耳朵,没有说话。
“默默,我是为了你才去苏州的。”安宇说。
我惊呆了,回头看着他,没有表情。
“对我来说,你是重要的人。”安宇看着我的眼睛,我觉得,那么深情。
(四)
和安宇一起的日子,平淡却幸福。
我们早上一起晨读,中午一起吃饭,晚上就在湖面慢慢的散步。
我说,能嗅到他的气息就是一种快乐。安宇笑着说我傻丫头。
我们常常依偎在那棵百年古树下的木凳上,不说话,静静地感受彼此的心跳。
真的很想,彼此依偎一辈子。
安宇,是神灵派给我的守护天使吧。
(五)
“你就是默默?”一个满脸傲慢的女生把我堵在教室门口。我慌张地点点头。
“啪”一个巴掌落下来,由不得我躲开。
女生傲慢地说:“我是安宇的女朋友,你以后离他远点,不要脸。”
同学在旁边议论纷纷。我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小三”。
我沉默不语。虽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至少知道,安宇并不属于我一个人。
我在等安宇的电话,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那个女生是学院某只领导的亲戚。
可是,我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安宇,就像消失了。
我蜷在宿舍角落,一遍一遍拨着安宇的电话号码。而回复我的,是一遍一遍的“此用户已关机。”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种狗血的情节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苦笑着,这就是宿命吧。
(六)
一个晴朗的午后,我在图书馆门口碰见安宇。
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往湖边走。我挣扎着,却不争气的流泪。
安宇对我说,默默,对不起,不要再纠缠我,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又苦笑,纠缠?自从那一遍遍“关机”之后再也没联系过,何为纠缠?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安宇的表演。我清楚的知道,他想把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推给我。
这样也好,突然这样他心里会觉得舒服一点的话。
我点点头,没有答话,准备离开。
突然停下,转身对安宇说:“恭喜你了,刚刚入党的学生会主席。听说你还得了什么奖,真是少见的人才。有贵人相助,你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顺的。祝福你。”
我不知道安宇会有怎样的心情,我已经无暇顾及了,只是匆匆离开。
(七)
我以为自己会为了初恋茶饭不思,却没有。
我依旧安静地上课做笔记,安静地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各种题材的书籍。
一个不小心,竟然拿到学校的特等奖学金。
宿舍同学准备一个蛋糕给我,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红酒,说是为我庆祝。
我喝了一口酒,竟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是吧,情绪总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不会凭空消失。
安宇一直没有说过喜欢我,也一直没有说过“做我女朋友吧。”
我有时会想,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氤氲仙境,与他人无关。
但是那些温暖的回忆,要投递到何方?
宿舍的姐妹们都知道我的故事,抱着我,静静地陪我哭着。
我觉得我并不荒凉,因为我并不寂寞。
(八)
马上毕业了。我刚签了一份好工作,去学院办理户口转移。
在学院门口,碰到了安宇,还有那个女生。
女生还是一脸的傲慢,像一个胜利者,在看自己的手下败将。
我对他们笑笑,没有说话。
我曾千百次想着如果遇到他们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在脑中一遍遍地操练,随时准备战斗。
可真正看到了,却只有淡淡一笑。
或许,我早就放下了。一直想念,无非是没有给自己一个放下的理由。
安宇开口了:“默默,听说你找到工作了,恭喜。”
我还是笑笑,没有说话。
女生冷笑道:“不知道耍的什么手段才上位啊!”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一个人的言行反映了她的内心,与这样的人争论,不值得。
我又回头看看脸色阴沉的安宇:“我也要恭喜你,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听说你保研了,祝你顺利毕业。”
没有再多说话,我安静地走了。
他们似乎在我背后争吵,我没有去听。
他们的世界,与我无关。
(九)
入职之前,抽空回了一趟家,正巧赶上高中同学聚会。
我仔细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我想,那天的我出奇的美。
依旧乱哄哄地喝酒、聊天、唱歌。依旧是安静的《后来》。
唱完之后,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周身轻松。
我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放下。
而这首歌,就当做是我放下的理由吧。
在一个人身上花费的七年的时间,有爱有恨有怨,够了。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新的生活。明天也会是新的一天。
恍惚间,四年飞逝。城市在变,容颜在变,你也在变,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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