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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美文]那年我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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尕丶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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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只看楼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4-11-30 0

那年我18岁

母亲是去了的，然而她又没走；父亲的脾气好了，也决不是病了的缘故。我想一切都会变的。一切都是值得怀念的。
　　
　　——写在文章之前的话
　　
　　1
　　
　　四年前姐姐深夜做了个梦，一个白胡子老头说母亲只有四年寿命了。不料，梦境竟成了真，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三年了。三年过去了，三年中我又何曾忘却那段日子，又怎能忘却养育我的母亲？
　　
　　母亲是打小就盼望我长大后有出息的，她一直以来非常关心我的学习；然而我在念高中时却荒废了学业。读高中了，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每逢星期我从没想过回家，只知道在学校里玩。
　　
　　母亲是毫不知情的，我无语，又有什么能够表达我的悔恨呢？
　　
　　2
　　
　　母亲是和父亲一起被乡亲送到医院的。急性脑溢血让父亲留下了后遗症，可母亲的病竟到了晚期。
　　
　　母亲被送到乡卫生所；母亲转移到市里的医院；母亲被接回乡卫生所；母亲被接到家里。
　　
　　母亲是知道自己的病情的。可是她不让父亲告诉我，说是怕影响我的学习。没回家已有两个月了，没钱花，打了电话回家。母亲接的电话，当时听见母亲不断的咳嗽声；然而我竟只知道要钱，母亲的病毫不知情，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父亲劝她让我回家一趟，然而母亲她不让呀。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加上口袋里也没钱了，总于我回到家里。
　　
　　3
　　
　　刚走到家门口，父亲低低的对我说：“娃，去看看你妈。“我踏过院子里的落叶，直走向屋内。那是怎样的情形呀？母亲蜷缩在床上，，如此苍白的脸庞。是该死的“肺气肿和肺结核“，是该死的咳嗽把母亲折磨这副模样。
　　
　　“妈，……“我感到喉咙里的发颤。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用双眼盯着我，一行泪水悄然跌落嘴角。
　　
　　我在床前坐了一会，起身到院子里。放假两天，我再没有走近母亲。这时我已从父亲的口里得知母亲的病已无药可治。尽管每天还要输液，可我知道母亲是在等死。一大堆的药瓶，一股股中药的苦味，墙上昏黄的灯光，眼眶塌陷的母亲；在没生火炉的屋子，我不惧怕冷，可是我惧怕死亡，它一层层向我压过来。
　　
　　两天后，我又来到母亲床前。“娃，要听你姐的话，要照顾好你爸……“母亲是怕她等不到我再次回家。
　　
　　4
　　
　　放寒假时，我一路疾行。九天，和母亲最后相处的九天。除了给母亲端药，我借着帮姐姐准备过年的福礼，一直坐在火炉旁。我怕，我发现死亡是如此的可怕，可恶。
　　
　　母亲的身体已经灯枯油尽，熬过了大年三十，大约在凌晨，母亲去了的。
　　
　　这个冬夜有着说不出的静，母亲的头偏向枕边接着姐姐号啕大哭。我却被死亡吓破胆子，只是呆呆地跪在床边。父亲轻轻用手合上母亲圆睁的双眼。
　　
　　三天后，从坟地回来，每个夜晚，猩红的棺材一次次把我惊醒。
　　
　　白日，我怕一个人待在家里；夜晚，我总是倚墙而卧。
　　
　　5
　　
　　世上到底有没有阴间呢？我一直问自己。如果有倒好了，我早些时候死，孤单的母亲需要人陪。如果迟些时候，多病的父亲需要依靠。从此，我不再惧怕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