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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right][img]http://s1.houdao.com/11884/photo/Mon_1308/103271_3d87137777393623180cbcfddc8d7.png[/img][/align]
那个男生一如既往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和其他学生迥异不同的是他的课桌上空无一物,没有书本,没有文具。
别人沉浸在一片朗朗地读书声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是呆滞的,只定定地盯着教室的前面,看着讲台发笑着,笑容带着恐惧和无助。
他的眼孔布满血丝,眼神空洞无力,黑乎乎地像一条永远也穿不过去的幽深的洞。
而我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被分配到这个破落的小镇教书,每一节课上我总会看到这个男孩,但我不敢直视他。
在其他学生的眼中,那个地方只是一个布满了尘土落满了纸屑的早已废弃的木桌,但我知道,那个地方,这个男孩每天如期而至,会呆呆地坐在木桌后,一个上午。
整个班上,也许只有我知晓他的存在,我一直为自己有着这特异地“阴阳眼”而焦躁,因为我总是会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阴魂,幽灵,冤鬼。
而这次,我看到了这个男孩,我也知道他死去了好多年。
正当我躲避着男孩尖利地眼神,手忙乱地在教案上乱画的时候,教室外有个弱弱地声音传来,“报告”。
我朝着门外哼了声“请进”。
男孩进来了,是班上的一个差等生叫徐俊。“老师,对.......对不起.......我迟到了”徐俊的眼神躲闪着,声音嗫嚅起来,我知道他在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没事,坐吧,下次不要迟到了。”我指了指他的座位,示意他过去。
徐俊像一个受惊了老鼠,缩着身子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战战兢兢。我看到徐俊的身上沾满了污泥,几条明显地水痕在衣衫上张扬地挥洒着,看上去有些狼败不堪。
徐俊坐在了位置上,我带着疑惑的口吻问他:“你怎么搞成了这样?”
徐俊结结巴巴地嘟囔着,好像在掩饰着什么,“今天,我........我不小心掉水坑里了。”
班上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哄笑声安静了下来。
“掉水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注意啊。”虽然,我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徐俊是在搪塞着什么,但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去挑明了说,总归有点伤这孩子的自尊。“上课吧。”我示意徐俊坐下,翻开了教案。
上课的间隙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眼那个早已经废弃的课桌。发现,那个男孩还在,眼孔仍然黑沉的如一滴浓墨。不过今天我明显地觉察到,男孩的表情没有了以前的木讷,他笑了,带着阴森恐怖的笑看着前面的刚刚迟到的徐俊。
关于这个男孩故事,是学校的孙主任告诉我的。
那天和孙主任闲聊,提起了班上的这样一个人,当然我没有明显的说他已经死去多年了,而且我还能每天看到他。在自己的心里还是自私地对自己有“阴阳眼”的事持有着保密的态度。
我向孙主任描述了那男孩的轮廓,然后试探性地跟孙主任谈了起来。
在孙主任的记忆里,那男孩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孩子,身材偏瘦,总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平常见了人总是爱低着头,脸上显现着腼腆和羞涩。
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每一个班上总会有一个被孤立的对象,这个对象家境不富裕,学习成绩差,长得弱小。而那男孩属于此类人。
男孩,听孙主任说,名字叫“夏宇”,年少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跟母亲一直相依为命。从外地转到我教书的这所学校当寄宿生,一周难得回一趟家。在学校中便饱受一些孩子的欺凌。
欺负夏宇的孩子有四个,个个家境都不错,有钱有势,平常在学校中闲的无聊,就时常以欺负夏宇为生活的唯一乐趣。
四人的名字分别叫,阿伦,小斌,林虞,王聪。四个人看夏宇生的单薄,学习成绩又差,不受大家的重视,时常便号召大家孤立夏宇。
于是日子久了,夏宇就真的成了一个人,没人愿意和他做值日,没人愿意和他说话,甚至没人愿意跟他坐在一起。夏宇是班上可有可无的人物。
那年,夏宇班上的班主任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毛头小子,和我一样,处理这些事情上没什么经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生戒律,仍事态往严重的方向发展着。到最后,班主任看夏宇实在可怜,无奈之下只能允许他有选择性的来上课。
尽管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宿命轮回,该来的总会来,夏宇也是这样,没有幸免.......
初三上半学期,学校里课程突然紧张了起来,学校教学处为了提高升学率,延长了学生们的晚自修时间,学生们下晚自习时早已经是夜色沉沉,周边死寂了。
也许,真是因为这个契机,让很多不屑之徒有机可趁,学校接连发生了几次命案。有几个女生接二连三地出了事,被人先奸后杀,然后抛尸在学校的后山的小偏坡处。
那阵子,学校风声鹤唳,女生们都吓破了胆,下晚自习后不敢独自回家,总要找个伴一起回去。
有一天夏宇很神秘到来到了班主任的宿舍,悄声告诉班主任说他知道命案的凶手是谁,甚至他还撞见过,班主任听了只觉得是一个被冷落的孩子苛求一点关注才说出这样话,当下摸了摸夏宇的头说,“嗯,老师知道了,老师会重视的,你回去吧。”夏宇回去了,班主任看着夏宇离去的身影,摇摇头笑了。
可谁知道,就在夏宇回去的那晚,他死了。死在了回家路上的一处废弃的筒子楼里。
筒子楼是在文革时期批斗一些右派分子建立的,早已经废弃了很久,但关于这个楼的传说,很多人知道。相传,文革时被迫害的右派分子死去后,心有不甘,灵魂久久徘徊在此地不愿离去,非要讨个说法。甚至还有人说,深更半夜的时候经过筒子楼还隐约能听见从楼里传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叫声。
而夏宇就死在了这个很邪的筒子楼里。
班主任听闻了夏宇死去的噩耗,当下赶到了事发现场,他们找了很久,终于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找到了夏宇的尸体。
说到这里,孙主任好像陷入了对过往悲伤的沉痛中,脖子上的青筋突兀地暴了起来,五官也微微地扭曲了,孙主任接着说道:“当时,学校知道后,我也赶去了,我就跟在夏宇班主任的后面,那场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整个房间都是凝固了的血迹,夏宇冰冷的尸体倒在一片血泊中,身上密密麻麻地全是伤口。夏宇的眼睛还没有阖上,不甘地看着我们。当时,我看了一眼,立马吓晕了过去。”孙主任说完后,脸色铁青的一片,当时的场景也许真的像孙主任说的那么恐怖。
[color=#444444]我急急忙忙地问孙主任“那你们查出谁是凶手了吗?”
[color=#444444]孙主任摇摇头说:“公安局的同志也来了,调查了跟夏宇关系紧张的几个人,最后都排出了嫌疑,公安同志还特意叫来了那四个平常老是欺负夏宇的四个富家子弟,最后都因案发时间和四人不匹配而排出了。”
[color=#444444]可今日我看到夏宇眼神中隐藏着的杀气,也预感到会有不平常的事情发生,一整天我都在宿舍精神恍惚地过着,我心想去找那个死去的男孩谈一下,但最后我还是胆怯。正是由于我的胆怯,才有了下面我不忍面对的事实。
[color=#444444]第二天,徐俊没来上课,他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徐俊的母亲仓皇地跑到了学校,颤声地问我,有没有徐俊的消息,我摇头表示不知。
[color=#444444]一连几天过去了,都没有徐俊的消息,最后无奈之下,我陪他的妈妈一起去找徐俊的踪影,我们沿着徐俊回家的那条路走去,途经了筒子楼。心蓦地顿了一下,好像有个东西硬拉着我进去。
[color=#444444]进了筒子楼,我们果真发现了徐俊的尸体,鲜血早已凝固,徐俊躺在血泊里,表情狰狞而恐怖。
[color=#444444]徐俊的妈妈哭出了声,颤颤巍巍地说道:“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这是报应啊,谁也逃不了的。”
[color=#444444]我觉得徐俊的妈妈话里有话,便追问了下去,最后才知道,夏宇的死跟徐俊的爸爸有关。
[color=#444444]徐俊的爸爸患有失心疯,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殴打他们母女两。最严重的一次竟然将年幼的徐俊的胳膊给划伤了,徐俊的母亲害怕极了,一个闷棍下去打在了他爸爸的后脑勺处。娘儿俩再也忍受不了他爸爸的蹂躏,趁着雨夜将昏死过去的徐俊爸爸拖到了那个废旧的筒子楼处,也就是那夜,悠悠醒转过来的徐俊爸爸正巧碰上了下晚自习后回家的夏宇。
先天性有暴力倾向的徐爸爸也没管三七二十一,将夏宇按在了墙角,眼睛血红,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用力向夏宇刺了下去,一刀,两刀.......直到倒在血泊中的夏宇蜷曲在地上,不再动弹了。徐爸爸才罢休了,大笑着扬长而去。
现在大家知道,徐俊为什么会死了吧,因为夏宇是要让徐俊来偿还他爸爸所犯下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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