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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不是江湖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人终日只做一件事,就是修行。这里的黄昏过于漫长,每天日落时分,当中国的城市从东边开始,一座座沦陷于黑暗,它依然笼罩在万丈光芒之中。金色的黄昏,红色的房屋,闪着光的佛塔,似乎在海拔4200米的这里,你能找到永恒。一到讲经结束,身披桨红色僧袍的喇嘛和觉姆们来来往往,如同红色的蚁流,空气中仿佛充满了绛红色的藏地佛教气息。这里是苦修者的佛国天堂,他们蜗居在及其简陋的僧舍里,寒冬时节,零下20度的严寒,加上冬季的氧气更加缺乏,经常停电,是僧众们最难过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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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4点,39岁的喇嘛桑吉悦普准时起床。他会披上他那条满是补丁的绛红色僧袍,从山脚走到山顶的坛城,开始一天的朝圣。大约5点钟回到房间,在自己搭建的狭小的木棚屋里,有一张简陋的床铺,一台80年代初的国产老式收音机,桑吉悦普就在这里洗漱,有时候还要刮一下头,刮得头皮发青为止。之后他会背上他那用了十几年的“梅花”牌双肩包去上晨课,早餐就在学院的食堂解决——半个糙米馒头、几块咸菜、一碗稀饭。桑吉在15年前开始这种生活,他希望以此种方式度过余生。6月的色达依然大雪纷飞,早晨更是冷清,甚是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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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色达佛学院,像是桑吉这种怀揣着信仰来了、留下,然后修房屋打算一辈子不离开的修行者比比皆是。在这个阴冷苦寒的地方,一片山沟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木棚屋,宛如一片红色海洋。2001年,学院因宗教问题被政府强制撤除部分僧舍,遣返僧众,并派遣工作组入驻。众多喇嘛觉姆哭着求着不要让他们离开佛学院。在色达,能够看到众多的觉姆或捧着经书诵读,或与他人探讨问题,或者看着自己的笔记温习功课。经堂里同样是满眼的绛红僧袍,红色地毯,红色门柱,游客在这里,只需静静地呼吸,静静地感受灵魂的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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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藏族喇嘛请求堪布允许他们到汉经堂听法,但是都被拒绝。因为通常汉经堂里的汉族出家僧众把大经堂占满。还有一点,必须受过大圆满灌顶者才能进入大经堂听法王传承,还必须有益西堪布发的“闻法证”。门口有汉族喇嘛挨个查看“闻法证”后才可进入大经堂,在学院内的任何地方用收音机就可收听普通课程,但有时内容会没有信号。学院里没有电视,任何一个商店、饭店里都没有,喇嘛、觉姆们的小屋里更不可能有。就连在这里报班长期学习的居士连手机都不允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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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冷的色达清晨,修行者们会沿着上山的路一圈圈地转动经筒。那一刻,高原上只有嘎吱嘎吱的声音、稀薄的空气、冷冽的风和冻得几乎麻木的手。坛城上美丽的灯火,照亮了它前面的空地。路边的小红屋一排排的星星灯火,里面有正在做早课的僧侣们苦行的身影。我知道,在山顶的坛城,冰冷的色达早晨,一天的朝圣,一天的修行早已开始。在我们还没醒来的时候,已经有多少人对着坛城磕头朝拜,转动经筒。在我们离去之后,这里依旧不会改变,同样的修行,同样的信仰,也许还会迎来更多的信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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