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锁翠勾红,花叶犹自工;不见双跌莹,一只留孤风;空流落,很何穷,倾国倾城,幻影成何用?莫对残丝忆旧踪,须信繁华逐晓风。
她唱的极其动听,温婉如四月涓涓细流,捧着一二早开之花,柔柔地蜿蜒过乡镇村野,今冬雪未销,残雪挂于枝头,结成细小的冰柱,竟显得晶莹剔透。
立于这天地之中,放眼望去,一片枯木,生生一折,“啪”地一声断入人心。她惶惶然,极目远眺,惨惨的白如强烈的光一般射入她的瞳孔,她不免抖了抖,想起夏时那满目翠绿,旧人重影,二人立于独桥之上,她唤那人一声“风月‘,那人回首微笑,折下水旁柳枝递于她,二人可谓”巧笑倩兮“之"美目盼兮”了。
她想着又茫然了,过了一会儿自生又笑起来,拂过水旁枯木,手上一片寒冰。此处凄景,耐章梦那般爽朗的人,也不忍心看下去罢。树上黄叶三两,伸手一捏,只听如灵魂破碎,散作一手沫渣。
她想起那人,又微笑唱道:“你看薄衬香绵,似仙云轻又软。昔在黄金殿,小步无人见。怜今日酒炉边,携展等闲。”
水早已成冰,冰下似有落叶未沉入水底的样子,好些卷曲着,还有那细细的小枝,深深的棕色——土地原有的颜色。
她站在冰面之上,把包放于岸上的大石旁,滑过冰面,脚尖慢慢磨擦,可听那“滋裂”的声响。旧景重越眼前,她又是一阵激动,脚步划得更快,转身而过,一道弧线浅浅印在冰面上。那人仿佛坐于大石,偏过头笑道:“子落,我想看你给我跳一曲舞。”
步伐依旧滑动,手却静静放在蓝色大衣的口袋里。她微微垂着头,看着那一道道如回忆在她心中的疤痕一般的浅迹。
冬日的寒冷从大衣外渗进血液之中,她被冻得哆哆嗦嗦。回忆越出脑中,叫嚣重重,还原一世梦,梦中那人冷然,负手而立,那时那景那话,凉透人心。
小桥独立风稀稀,枯枝苍穹故情祭。她自是骄傲,泪眼可为砚,墨迹当可舞一纸。
满地苍白。
风声渐停,这一景可留上永年,那一年可留在此景?
那人坐于石上,轻念一声“子落”。
另一人笑,同道一声“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