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下午,动手整理荒废已久的庭院,我一会儿拔野草,一会儿清除石头,一会儿剪剪树枝,一会儿找锄头松松土,没做5分钟又发呆休息,就这样,4个小时过去了,庭院杂乱依旧、改善有限,但我已经是疲惫不堪,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满泥土。后来天色已暗,只好暂停,急忙换衣洗澡休息,打开电视,看看当天的新闻。第一则新闻就看到鸿海郭台铭先生参加推广就业活动,郭先生鼓励所有的失业者都要“挽起袖子,弯下腰来”,他自己也“挽起袖子,弯下腰来”,继续打拼。我的眼睛忽然亮起来,一下午整理庭院的挫折豁然开朗,我为什么会忙了一下午,却什么事情也没做好,还弄脏了衣服,让自己身心俱疲呢?
我回想起小时候上山工作的经验:首先要换上旧衣服(脏了、坏了就直接丢了),准备好所有的工具;到了果园,每个人都会分到明确的工作,大人还会示范该怎么做,才让我们这些偶然上山工作的小孩开始动手。中午休息时,大人们还不时感叹:“毕竟是念书的小孩,做起活来就像在玩一般!”听到这样的话,我十分不以为然,我在心里回答:“乱说,我做得手都破皮了!”
小时候偶一为之的上山工作,和现在偶一为之的整理花园,其实都一样,虽然我已气喘如牛、疲惫不堪,但离真正的辛苦投入——“挽起袖子,弯下腰来”,还差得远。那我又怎能为了一下午4个小时的投入,但成果不佳、庭院荒芜依旧而感到不满呢?
同样的情境,换到职场上,我时常看许多年轻人的工作不顺眼,因为在工作上,他们也真的从来没有“挽起袖子,弯下腰来”。有个编辑告诉我,为了编书赶进度,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看电影了。有个记者告诉我,他写稿好辛苦,每周3000字,他经常几天几夜睡不好。还有销售人员吐苦水,为了冲业绩,他已经连续几天每日都拜访3家客户……
听了这些话,我不好告诉他们,我年轻时有好几年没看过电影;也不好说,我当记者的时候每天可以写两三千字;我也不敢说,我做销售时,每天拜访5家以上的客户是常事……因为会换来一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环境不一样了!”
我很想告诉年轻人,每一个人的工作态度、工作节奏、工作方法都不一样,但其中专业、务实、全力以赴,是好工作者不可或缺的精神,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分辨,谁蜻蜓点水、浅尝即止,谁真正“挽起袖子,弯下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