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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center]清 风 伊[/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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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孩童时代亲历的一件往事。
事情还得回溯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那时我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在村子里我有三个要好的小玩伴,一个是东屋华伯娘的四娃子,一个是西屋修伯娘的三毛牯。三毛牯和我年纪相仿,四娃子年长我俩三四岁,为我们三人帮的老大。
我们三人整日黍在一起玩耍,费尽心思鼓捣过很多的玩意儿,比如,跑到沙河里去捉螃蟹,攀到高高的松树树梢去掏鸟仔蛋,抓到青蛙去“阉猪”,带了小药瓶子到屋墙的土砖上的小眼儿里去捅鼓捅鼓诱捕嗡嗡怪叫的小蜜蜂,撕了旧书本做成四角板在土地上灰尘滚滚地“傍”四角板,用茶籽树的树桠和橡皮筋制成的打鸟仔打青蛙打松毛虫有时也打别个家里煤油灯的弹弓儿,甚至无聊的时候,我仨人来到鱼塘边,一字儿并排站在塘埂上,摸出各自的小鸡鸡对着鱼塘的水面尿尿,比比看谁的尿柱儿飚得高且远。
记得那是夏日的一个响午,一场瀑雨过后,天地间一派洁净,钻出云层的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人间,我们先爬上大松树摘了一个喜鹊的巢穴,窝里一圈儿整齐地垒着八九枚鸟卵,累得汗流夹背面红耳赤的三人将鸟蛋分着生呷了,感觉有些饱意的我们躺在松树下的大石板上歇凉,歇着歇着,我们的老大四娃子就建议说,我们到水库里去打泅泡(游泳)去!这自然是个好主意,躁热得抓狂的我们正需要清凉清凉,一路雀跃着往水库方向去了。
我们村的水库其实是个小水库,水域面积估算也就三四亩开阔,供着全村几百亩水田的灌溉,水库里常年养着草鱼鲶鱼鲤鱼和鲫鱼,所以一进入春季,水面常常飘浮着绿绿油油的草料。
我们拾级而上,登上了水库的提坝,伫立坝上,举目眺望,但见湖面浩淼水域开阔,群山倒映,轻风掠过,水波荡漾,顿时让人神清气爽,刚才的炎热和疲惫仿佛跑得无了踪影。
四娃子早急不可耐地将自已脱得一丝不挂,把他的汗渍淫浸的臭哄哄的衫子扔给我——我那时还没学会打泅泡,显然只有做看客的份,帮他俩看守衣物了。
四娃子年岁不大,却是弄水的好手,关于他的泳技常拿来在伙伴们面前吹嘘,牛皮吹得忒响。此时,正是他向我们炫耀的时候了,我的呼吸刚刚才开始变得匀称一些,三毛牯也还在慢条斯理地脱裤头,我们的老大四娃子站在堤基的那块巨石上轻捷地跳起,然后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曲孤,象一尾白花花亮人眼的大鱼,一个猛子扎进了清澈如镜的水库里去了,随即响起扑嗵一声,水面溅起微微的水花。
四娃子真是个水鸭子,只见他时而挥动双臂破浪前进,时而仰面朝天,漂浮水上,时而一个猛子钻进水下,不见了踪影,时而一个猛子钻出水面,笑傲于江湖。我和三毛牯以艳羡的目光欣赏着四娃子的泳技表演,心里佩服得一踏涂地。
然而,就是这时,我觉察到了异样,四娃子的划水的动作好象突然间变得不再富有节奏和规律,有点杂乱无章起来,东一下,西一下,双手拍击着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黑色的脑壳沉下又浮上,虽然因为距离遥远看不清四娃子的表情,但我断定,四娃子出问题了!
我赶紧告诉三毛牯,三毛牯也看出了异常,我们开始惊慌,拼命地朝他喊:……四娃哥,你怎么呢?!……出什么事呢?!不要吓我们啊!……
然而,四娃子只管在水面扑腾,就象一只原本生活在旱地的鸡跌落在水里,盲乱地扑腾着翅膀。渐渐地,四娃子扑打水面的节奏缓慢下来,终至停止,赤条的身子慢慢下沉,最后连那黑色的脑壳也消逝于一片汪汪水面了。
四娃哥……!呜,哇……我们吓得哭起来,——四娃子溺水了!
我俩慌乱之中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带着哭腔大喊大叫,不过也没有跳下水去救他,我们都是不会水的旱鸭子,平时也不过脱了衣裤光腚在浅水区嬉耍一番而已。
猛然间好象明白过来,我和三毛牯不约而同地提着衣服光着屁股往家跑,~喊大人来救四娃子!狂奔到半路,遇到了在水田里放水的伯父,结结巴巴地告明了情况。
伯父带了几个大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水库大坝上,放眼望去,但见水面淼淼,空旷茫茫,四娃子早没了影踪。判定人早已沉入水下,会水的大人扑嗵扑嗵地跃进水库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最后四娃子被打捞上来了,打捞上来的四娃子不再是活崩乱跳的四娃子了,一个大人双手倒提着肚子鼓胀胀的四娃子,哗啦哗啦从四娃子大张的嘴巴里倒出了许多含沙的污水,最后还从鼻子里和口腔里流出长长的粘液。
大人们说,四娃子冒得救了。将光溜溜的四娃哥摆放长一片阴凉的草地上。闻讯赶来的华伯和华伯娘伏在四娃子的小身子上哭得呼天抢地,死去活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和三毛牯被各自的母亲一路拖拽着,一路被�九九镜厣茸牌ü桑依锶チ恕�
回到院子里,大人们三三两两将我们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地询问事情的详情。惊惧至极的我们一五一十地交待得很具体,很仔细。母亲们拿着竹枝束紧的毛帚将我们打得皮开肉绽,青紫红肿,我俩都疼得哭爹喊娘眼泪长流,跪在搓衣板上誓言宣天:从今往后,再不到河里塘里水库里和水洼里打泅泡了!再不到水边玩耍了!否则,母亲警告说,一定要了我们的狗命!一定要打断我们的脚杆杆!
当晚,母亲早早地入睡了,没有象往常一样摇着蒲扇拿着扳凳到坪里纳凉,和村里的女人们扯些婆婆妈妈的卵谈。临寝前,母亲非常诡异地将一把菜刀刀刃朝上搁在门坎下。
四娃子下葬“头七”后,村子里就传出非常恐怖的流言:四娃子的亡魂闹鬼了!一种版本描绘得活灵活现,说是,四娃子溺水身亡的当晚,我们的院落里就闹起了鬼事,是夜,月黑风高,云没星隐,整个院子漆黑一团,死寂一片,没有了青蛙的聒噪,没有了蟋蟀的鸣叫。接近午夜时分,院孑的坪里响起瓦片摔落地上粉碎的啪啦声,这种摔瓦片的声响断断续续地从院子的西头传到东头。扔瓦片的声响过后,华伯娘家的木门又响起了有人敲门的拍打声,声响由缓而急,由轻而重,过了会儿,敲门声又在别家响起,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在这谧静的深夜这声响极外清晰而鲜明,应该村人都听到了,不过没人敢起床看过究竟。
后人有人解释说,是四娃子的魂魄回来取自己的东西,至于到处敲门,可能是他本性顽劣,纯属恶作剧罢了,也可能是要找他的玩伴儿呢。
第二天,四娃子的遗体就匆匆下葬了,(按迷信的说法,夭亡的孩子是不能做道场的,因为怨气深重,宜应早早入土为安转世投胎。)他生前的衣物连同玩物,如角板,弹弓之类,统统付之一炬,希他黄泉路上去得安心,一路好走,不要眷顾人世的亲人和财物。
当晚,院子里一派静寂祥和。
第三晚,第一个晚上的诡异恐怖情形再次上演,华伯娘百思不得其解,流着眼泪问华伯:四娃子还有什个东西么嘎里(忘记了)?华伯这时猛然想起,衣箱底还收着一匹黛青色的灯心绒布料,那是预备给四娃子做身过年新衣裳的。
晨起,两口子就到四娃子的新坟前,一把火烧了那匹灯心绒布料。
果然,这晚,院子里恢复如常。
这个让我听得毛骨悚然的鬼魂桥段是在多年后,母亲讲给我听的。在四娃子亡魂闹腾的那几个晚上,我夜夜睡得很沉,对此全然不知,只是在梦里,我,四娃子,三毛牯又玩在了一起,捣鼓我们的那些玩意儿,到沙河里又抓螃海,爬上高高的树梢去掏鸟蛋,站在鱼塘塘埂上尿尿,看谁的尿柱飚得高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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