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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说起道士的看家本领或书法,机智的你必会想到那看不懂的“道符”。即将于10月1日,香港苏富比中国古代书画秋拍上拍的张雨《致伯清信札》,引起了小编的注意。《致伯清信札》即将上拍蘇富比香港秋拍 信札见证张雨、韩伯清、倪瓒三人的友谊原因有二:其一,张雨是宋崇国公张九成的后代,二十岁便弃家从道,成为一茅山派道士。他多才艺,工诗文,善书画,在元末尤以诗享誉文坛,曾为好友倪瓒称道“贞居真人诗文、字画皆为本朝道品第一”;其二,《致伯清信札》是张文魁旧藏,2016年5月中国嘉德春拍中以2.07亿元成交的曾巩《局事帖》便是其旧藏。此《致伯清信札》曾于中国嘉德2011年秋拍中以1495万元成交。▲张雨《致伯清信札》水墨水纸 镜框 估价:1600至2000万港元释文:天雨稽首呈。伯清提举相公侍史。快雨喜凉,伏想宝友起处益佳。昨得元镇答字,彦衡纸已领,嘱申谢意。似闻沈监运以生日至此避喧,向所僣请仁人之言,此时可以发矣。谅见念,必毋默然。敢再稽首奉禀,实缘修理小房不容己者。干渎,皇悚皇悚。天雨谨呈。此札书致“伯清提举”,即韩友直,字伯清,号静退老人,又号介石,至元(1335-1340)间任平江财赋副提举,张雨书风遒美,缓急有序,极具古韵。另外,书札中“元镇”指的是倪瓒,在古文里多用此称呼,“云林”则少见。韩伯清与江南文人交谊颇深,元人诗文集中多有与之相关的诗词。倪瓒《清密阁集》中收录《寄韩伯清》、《寄韩介石》等诗,即为韩伯清与倪瓒交往之见证。而张雨与倪瓒交往甚好,有寄赠云林诗三十余首。《倪云林先生诗集》亦收云林寄赠张雨之诗三十七首,由此可见一斑。札中“昨得元镇答字”之语,可证三人素有交往。倪瓒对其颇为推重:“贞居真人诗文、字画,皆为本朝道品第一。”此札书风雄沈遒劲,清虚雅逸。所钤鉴藏印分别为明代名儒王世贞之“世贞”,及近代书画鉴藏大家张葱玉之“张珩私印”。他二十岁竟弃家当了道士!反而活的更精彩▲张雨(1283~1350)张雨既是宋崇国公张九成的后代,祖父逢源官至宋代漳州通判,家里不缺钱,人生才开始。为什么才二十岁却弃家当了道士呢?事实上,元初几十年不开科举,打碎了所有读书人的幻想与期待,同时元代皇帝不重用汉臣,即便进入朝廷也没什么前途,坊间流传着“九丐、十儒”,足以说明元代的文人地位低下,特别是南方文人。在元代,统治者振兴道教以加强统治,道教的上层人物地位很高,有种种特权,既无劳役租税之苦,又无官场倾轧之累,而张雨是个耿直boy,为人洒脱、不拘小节,常藐视流俗,自知不能融入当时的社会。从另一方面来看,道教给了他精神寄托,正如其早年诗歌中所说:“弱龄逃世网,一勇以求志”。张雨自出家以后,游历江南诸名山,结交名士,历经半个多元朝(活了68岁),他与元代中后期的诗坛著名人物几乎都有交游的经历,据研究者统计,其交游对象多达298位。倪瓒曾与虞集、萨都刺、郑元祐、杨维桢等江南名士交往甚密,经常参加文人雅集,而张雨则是他们这个交游圈中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作为与曹知白、黄公望约为同世代的张雨,可以说是有元一代江南文人交游的核心人物。▲张雨《台仙阁记行书卷》上海博物馆藏张雨早年曾于赵孟\返乡为先人立碑之机侍赵学书,为其激赏,得授以李北海(唐代著名书法家李邕)书法,学得“神俊”,出入晋唐,旁及怀素、米芾。青年时,张雨曾随当时知名道士王寿衍一起进京以后,声名鹊起,皇帝对他另眼相看,也有机会接触当时诗、书、画各界名流,既增长了见识,又对他以后的艺术道路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比如张雨拜虞集为师,互相切磋诗词、道教知识,书法更为“清逸”,两人见面时的情景也蛮有趣:“初见虞伯生(虞集),伯生问:能作几家符篆?曰:不能。伯生曰:某试书之以质是否?连书七十二家。伯雨(张雨)辄下拜曰:真吾师也。自是托交甚契,与伯生书必称弟子。”——明蒋一葵《堯山堂外纪》张雨是倪瓒最敬重的人。两人初次见面,倪瓒为表敬重,仔细“沐浴更衣”,时间过久,引张雨疑惑。▲元,张雨,《题倪瓒像卷》,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画面左侧,张雨(1283-1350)的题赞,张雨在这幅画的题赞中谈到了倪瓒的出生地、身体特征、作画态度。在张雨众多友人中,倪瓒是最为特殊的,两人龄差别近三十岁,张雨是倪瓒最为敬仰之人,而年龄的差异却不妨碍建立“忘年交”的“师友”关系,两人惺惺相惜。张雨《题倪瓒像卷》谈到倪瓒对唐朝隐逸诗人王维和同样具有洁癖的北宋文人米芾的憧憬和认同。对于倪瓒的洁癖,张雨也提出了与众不同的理解,他认为正是倪瓒这一异于常人的癖好,才更能衬托他的脱逸行为。张雨的题赞所显示出来的倪瓒形象,是倾慕于道教的孤高隐士,亦是一种模拟文人理想典范之在家居士维摩像而成的隐逸象征。▲张雨《题画二诗卷》 纸本 29X123.9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题画二诗卷》是张雨行草书的代表作。其诗清虚雅逸,其书雄沉遒劲,堪为文书融通的佳作。事实上,倪瓒无论从艺文的成熟还是交游面的扩大,都受到张雨的影响。而二人的的结识,则缘于其兄文光的引荐,倪文光亦为浙西“知名”的道教人物,彼此的接触是顺理成章的。提及两人的相交,张雨初次造访倪瓒的情形不能不提,“很倪瓒”:倪瓒得知张雨来访后,倪瓒开始“沐浴更衣”,时间过久以致耽搁了会面的时间,还曾引起张雨的疑惑。当询知事情原委时,张雨深受感动,而这也奠定了两人日后成为“知契”的基础。“茅山羽士张伯雨时来谒,舟甫至,闻报,即使二童子邀与水次,及中途,又遣二童子迎候,及门,又遣二童子出肃云林。久之始出,礼仪甚恭。伯雨以其久不出有难色,询知沐浴更衣,为敬己设,遂与定交”。倪瓒哥哥死后,他想找当时文坛领袖虞集为哥哥写墓志铭,便是通过张雨的关系,倪瓒也因此与虞集结交。▲张雨《唐摹万岁通天帖小楷题跋》辽宁省博物馆藏 摆脱学习赵孟\书法的窠臼,书法多方笔,有筋骨前文提到赵孟\十分欣赏张雨,并亲自指点其书法,我们知道倪瓒的书画深受赵孟\的影响,而这种影响离不开与张雨的“桥梁”作用,其画中洋溢着道家的孤寂,亦受张雨的影响。不注意“私产”经营的张雨,晚年生活贫困,幸好得到倪瓒的慷慨赠予,有文献记载:“交张伯雨,后伯雨至其家,卖田产得钱千百缗,念伯雨老不载,至推与不留一缗”,从侧面反映两人关系不一般。与倪瓒相比,张雨很幸运,他早在元末大乱之前已经过世,没有经受战乱的痛苦、时代的变迁以及友朋沦丧的不幸。当张雨物故二十三年后的洪武元年,历经颠沛的倪瓒再见这位故人的诗、文,不禁感伤万分,倪瓒《清阴阁遗稿》提到“洪武元年,元度张君得此,持以示仆,披卷如梦寐间也。因援笔次外史韵,诗己,为之泫然。外史己仙去,张荣禄、鉴禅师不见数十年,存亡不能知,尤令人凄断也。”倪瓒等人盛赞张雨书法,为何明代名儒王世贞、陈继儒却批评其书法“轻佻”、“野”?▲元,张雨,《登南峰绝顶七言律诗轴》,纸本, 108.4x42.6cm,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释文:缘云觅路作清游。身似饥鹰晓脱鞴。一上怒临飞鸟背。载盘惊天巨鳌头。神来甲帐风飘瓦。月堕下方钟隐楼。为问登高能赋者。陆沉谁复滩神州。登南峰绝顶。此《张雨书七言律诗》是张雨用细笔所的草书,一反张雨早期学赵孟\的唯美风格,给人一种奇崛狂怪之感,多方笔,摆脱赵孟\书法的圆润。字行排列如醉汉移步,用墨时浓而枯,好像是纵酒后所作,满篇处处皆为神来之笔。从风格来看,应是其晚年作品。并非所有人如倪瓒那般喜欢张雨的书法,即将上拍的《致伯清信札》上有明代名儒王世贞钤印,其实,王世贞对张雨的书法并非欣赏,曾言“张伯雨健而轻佻”,另外,陈继儒说“张雨如道士蘸词,虽礼而野”。为何会有这样的批评呢?我们都知道,中国文人在评价一个人的书画艺术时,一般会考虑艺术家自身的品行。而王世贞、陈继儒的评价实际是站在赵孟\书风中庸审美观的立场。张雨五十岁以后弃道还俗,与江南文人雅集饮酒赋诗,更有携妓游玩的时候,生活放荡不羁。张雨在隐居于苏松地区,尤其结识元末文坛领袖杨维桢后思想生活骤变,杨氏放浪形骸、纵情酒色影响张雨诗书法颇多。张雨晚年书法狂放不羁、恣肆放纵,使得他前期某些“清逸”的艺术个性相对的减弱,而更加的注重真性情的流露,所以书风“前后判若两人”。王世贞、陈继儒即是针对此类作品而论“轻佻”与“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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